骆卿州猛踩油门,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是非之地。
之前说报警是唬坎迪斯的,骆卿州并不想卷入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件当中。
若不是麦哲坚持陪秋斯珈过来救迪娜,骆卿州根本不会踏足这里,还倒霉的被打了一顿。
脑子里不自觉回想起刚刚坎迪斯脑浆迸溅的一幕,骆卿州打了一个寒颤。
慕岩简直太他妈残暴了。
他之前真是打错人了吗?
骆卿州不免怀疑慕岩其实是故意的,可他之前根本不知道慕倾有个孪生哥哥。
他和慕岩也是初次见面,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动手?
现在追究这些显然没有任何意义,骆卿州只能吃下这个闷亏。
他肯定无法找慕岩算账,他的近身搏斗是顶尖水平,枪法又很逆天,身份地位更是尊贵无比。
如此看来,能在慕岩手底下活下来已是万幸。
意识到这点,骆卿州又愤怒又无可奈何。
他又转念一想,要不是慕岩及时出现,他们面对持枪的几人,以坎迪斯的变态和癫狂程度,他们可能会伤得更重。
再说,慕岩救了麦哲一命。
这事算是扯平了。
秋斯珈已经昏了过去,骆卿州又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想着帮他订个酒店休息一晚。
他“啧”了一声,不管什么酒店,应该都不允许抱着尸体入住的。
——
坎迪斯嘶哑又沉重的惊叫丝毫没影响到慕岩,他面无表情地将他活活打死,为慕泠报了仇。
解决完坎迪斯,慕岩和赤影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眼里读懂了对方的意图。
他们轻手轻脚地靠近建筑,顺利潜到了楼上。
目睹坎迪斯惨烈死状的几人被吓得浑身颤抖,又见识了后来的两个男人精湛的枪法,他们想要陪坎迪斯共进退的念头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们现在唯一的活命机会就是下面的两人解决完坎迪斯就离开,毕竟他们和楼下两人无冤无仇,应该不至于赶尽杀绝。
摊上这种事情,慕岩怎么可能留活口?
赤影在前面,慕岩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二楼阳台。
两人一同开枪,直接杀了两人,剩下的一个彻底懵了,被赤影一枪解决。
慕岩和赤影两人配合起来就是无敌的,这些乌合之众根本威胁不了他们,更强劲的敌人他们都解决掉了。
两人下了楼,一上车,慕岩就把西装外套脱了,十分不悦地皱着眉头。
慕岩的洁癖有些严重,而且沾血的衣服,他不会再碰,不管多贵都会扔掉。
赤影的余光看到他烦躁地解开衬衣扣子,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他吞咽了一下,用意大利语道:“等回去衣服就可以处理掉了,你再忍忍。”
慕岩闻言,勾了勾唇,伸手掐住赤影的下巴,将他的脑袋扳了过来,“偷看我,又被我抓到了。”
赤影眨了眨好看的绿眸,深情道:“我是光明正大地看,小教父越来越帅了,怎么都看不够。”
慕岩唇角轻翘,凑过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教父夫人是越发会说甜言蜜语了,不像以前暗恋我的时候,只会偷偷哭。”
赤影浅颦,“我没哭过,我澄清过很多遍了。”
慕岩不禁想起赤影在他面前不知不觉掉眼泪的一幕,不得不说,他哭起来是真好看,不愧是波斯美人。
他笑着摇了摇头,放开了他,“行吧,没哭过。”
慕岩长舒一口气,“走吧,这里太晦气。小姑太任性了,看来我不能放任她单独出行了。”
赤影点点头,“大小姐这次有惊无险,还是让保镖贴身保护吧。”
“嗯,这次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她肯定不敢告状到爸爸那里。”
赤影表示赞同,他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
骆卿州本想把秋斯珈带回自己租的别墅,但他途中醒了过来,对自己的悲惨遭遇还有些发懵,心里无法接受。
他愣了许久,摸着怀里冰冷僵硬的迪娜,他的心脏被狠狠地刺痛了。
秋斯珈的声音嘶哑,他请求骆卿州送他回家。
骆卿州想拒绝,因为他的状态看起来非常不好。
秋斯珈十分坚持,他今晚的目的就是把迪娜接回家,他绝不可能再丢下她了。
骆卿州无奈,只好将他们送回家。
一个多小时后,骆卿州的车子停在秋斯珈租的公寓下面。
骆卿州本想送他上去,可秋斯珈就像行尸走肉般,坚持一个人带迪娜回家。
看着他有些摇晃的背影,骆卿州很是担忧,他一直守在楼下,不敢立即离开。
秋斯珈亲了亲迪娜的额头,用脸颊贴了贴她的脸蛋,悲伤道:“迪娜别怕,爹地带你回家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秋斯珈将迪娜放到她的床上,给她掖好了被子,愧疚地摸着她的脸。
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迪娜就这样静静地躺着,给不了他任何回应。
直到此刻,失去迪娜的实感才渐渐清晰起来,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秋斯珈眨了眨眼睛,眼泪夺眶而出。
他为什么要去赴宴?他怎么能把这么小的孩子托付给别人?他怎么能只带回一具冰冷的尸体?
秋斯珈心中的悔恨和愧疚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将他淹没。
他趴在迪娜的床边,响起压抑嘶哑的哭声。秋斯珈真的绝望了,太多的痛苦压得他透不过气,能坚持这么多年,已经是他的极限,也是因为有迪娜的陪伴。
如今迪娜不在了,他没了支撑的动力,心里只剩下巨大的空洞。
何必苦苦支撑呢?他早就撑不下去了。
与其浑浑噩噩了此残生,不如去陪她,让她路上不那么孤独和害怕。
这么小的孩子,黄泉路上无人作伴,她该多害怕?
秋斯珈越想越绝望,眼泪都要流干了,更加坚定了去陪迪娜的心。
他找来一把锋利的小刀,毫不迟疑地划向自己的手腕。
尖锐刀尖割裂肌肉产生的锐痛感让他身处钻心的疼痛中,血液如泉水般喷涌而出,无法遏制。
秋斯珈看着涌出来的鲜血,趴到了迪娜床边,安抚道:“迪娜别怕,爹地来陪你了。”
他不敢选择面目全非的方式去见迪娜,万一她认不出自己怎么办?
随着时间的流逝,失血越来越多。
秋斯珈的视线开始模糊,思绪也混乱不堪,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