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棠在宴会那天拿到江宁舟给她的药后,就用手机偷偷查过了,屈螺酮炔雌醇片,抑制排卵的避孕药。
她正感到莫名其妙,没想到一个星期后,姑姑就把她接到了福立道这边的别墅。
楚媛给楚晚棠下跪,哭诉着自己的痛苦,声音哀凄,让楚晚棠不禁为之动容。
“你也能看出来吧然然,江野根本就不认我这个妈妈,我只是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求求你,帮帮姑姑……”
楚晚棠迟疑了,先不说她现在的学费都是楚媛资助的,单单是现在这种衣食无忧的生活,就足以让她动摇。
良久,楚晚棠道:“我该怎么帮你呢,姑姑?”
“如果是你的孩子,也会和我有血缘关系,姑姑保证会把他当亲生孩子对待,而且姑姑不白让你帮忙……”
临走时,楚媛给了楚晚棠一瓶药,楚晚棠看到上面写着“氯米芬”,这药是用来促排卵的。
于是楚晚棠对着两瓶药枯坐了一个晚上,万分纠结。
说实话她内心更偏向于楚媛,因为她现在完全依附楚媛在生活。
楚晚棠想,就算以后事情败露,她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只要把责任推给楚媛,说不定还能在这个孩子身上捞到一笔钱。
而且楚媛说了,只是借她的卵子,并且已经找好了代孕的人。
这颗卵子,楚媛开出了五十万的天价。
楚晚棠很犹豫,这钱足够她后半生衣食无忧,甚至可以还上爸爸的赌债,就只是……就只是一颗卵子而已。
于是楚晚棠请假去医院做了排卵检查,但当晚就收到江宁舟给予的当头一棒,一份检查报告。
江国谦根本不能生育。
……
“哥?”江宁舟找过来的时候江野正坐在空无一人的马路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见江宁舟的声音,江野毫无反应。
“后巷那个醉汉我已经让人抬进万宝楼了,不会有三甲医院接收他。”
见江野不搭话,江宁舟又道:“楚晚棠想见你。”
江宁舟将大衣裹在江野身上:“她今晚打了五六次电话,哥要去吗?”
车往福立道开去,江宁舟从副驾驶前的储物箱里翻出一份文件递给江野。
“这家医院表面上和江家没有任何关系,楚媛绝对联想不到。”
“楚晚棠吃的屈螺酮炔雌醇片也在报告上改成了氯米芬。”
听见敲门声,楚晚棠打开门,手足无措到极点,盯着江野受伤的嘴角看了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让开道路。
“请、请进。”
楚晚棠俨然已经将这里当做了她的小家,处处都是生活的痕迹。
江野四处看了看,目光接触到组合柜上被裱起来的贺卡。
楚晚棠注意到江野的视线,献宝似的将小相框拿给江野:“这,这就是孟阿姨年初寄给我的贺卡,你要看看吗,江野。”
江野接过,贺卡只有简单的四个字,平安喜乐。
他的指尖划过“乐”字,突然问道:“你说的年初,具体是什么时候?”
楚晚棠回忆道:“今年的二月份,我要离开山区的前几天,当时准备来京都这边做寒假工攒学费。”
江野听后,抬头看向楚晚棠身后的江宁舟,江宁舟秒懂,突然咳嗽了起来。
楚晚棠本就紧张,听见咳嗽声猛然一惊,看向江宁舟。
“不好意思,”江宁舟推了推眼镜,“最近感冒了,这会儿好像有点发烧,你这有药吗?”
楚晚棠点了点头:“应该有,我找找,你等一下。”
看着楚晚棠进入卧室,江野翻转相框,将贺卡取了出来,拍了一张较为清晰的照片。
江野刚刚将贺卡裱好放回原处,楚晚棠就拿着退烧药从卧室走出来:“只有两颗了,我给你倒水。”
江宁舟摇摇头,接过药盒放入口袋:“谢谢,我待会还要开车,吃了会犯困,等回去再吃吧。”
江野转身坐进沙发里,语气冷淡道:“说说吧,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姑姑来了很多次,”楚晚棠忧愁道,“因为有检测报告,所以姑姑没有怀疑,但姑姑说取卵的事不能再拖了,我怕……”
江野眼里闪过一丝不耐,自从有了冉冉,他就开始怀疑自己的喜好,之前为什么会喜欢这种毫无主见的菟丝花。
听到楚晚棠的话,江野冷笑一声打断她:“你怕什么?怕事情败露富贵梦碎得太快,怕对楚媛毫无用处导致会被毫不留情地抛下,还是怕我不认账?”
见楚晚棠眼里噙着泪水,摇摇欲坠,江野淡淡道:“你放心,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当然,楚媛之前答应给你的条件,我都会付双倍。”
“你也用不着摆出一副愧疚后悔的模样,楚媛刮宫过度,江国谦又有弱精症,他们两个怎么着都不可能有孩子。”
楚晚棠脸色苍白,却根本没办法反驳。
就算她告诉楚媛真相又如何呢,她会被楚媛当成弃子,一分钱也拿不到……
江野说完后也沉默了下来,江国谦确实不能生育,但不是弱精症,而是被长期下药导致的。
这件事在此之前只有四个人知道,下命令的江立军,执行者江国诚,也就是江宁舟的父亲,还有受益人,江野。
江野有些伤感的想,他怎么样都不可能变成冉冉喜欢的样子了,他早就站在深渊,再也没有办法爬出来了。
两个人从福立道离开,江野忍不住点了一根烟。
江宁舟问道:“哥,贺卡有问题吗?”
江野皱眉:“不确定,我要回老宅确认一下。”
两人驱车近两个小时回到老宅,江野直奔自己的房间,他拧动青花瓷,暴露出衣柜后的密室,并找到了那只兔子玩偶。
江野解开了兔子玩偶的小西服,在内胸兜里找到那张当年五岁生日时孟枕月写的贺卡。
将眼前写着“生日快乐”的小卡片,与手机相册里的那张“平安喜乐”的贺卡做对比,江野阴沉下脸。
江宁舟有些怕,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问道:“哥,怎么了?”
“乐字不一样。”
“乐字?”
江野将卡片和手机递给江宁舟,自顾自地道:“我原以为这贺卡是她离世前写给楚晚棠的祝福,离世后托人寄出,但我错了,这根本不是我妈的字。”
江宁舟看向这两个乐字,分辨后发现,小卡片上的“乐”字是不带勾的,但贺卡上的“乐”字,却是正常的。
江宁舟有些震惊:“哥的意思是?”
江野沉声道:“这张贺卡不是我妈写的,那和贺卡一起寄出的镯子,是谁给楚晚棠的?”
江宁舟皱眉:“也许是大伯母练了两种不同的字。”
“所以宁舟,”江野伸手点了点手机屏幕,“帮我查查,这种花边的贺卡是哪一年生产的。”
“是在我妈死前,还是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