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的气氛又被无情地打破了。
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急匆匆地跑进来,脚步沉重,带起一阵尘土飞扬。
他满脸大汗,气喘吁吁地跟断帅说道:“老大,外面有一队迎亲送嫁的人群,您看是否要放进来?”
“有这种事,是他们的少堡主回来了吧,当然放进来啦,今天可是他的好事儿啊。”断帅微微眯起双眼,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说道。
那神情看似通情达理,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不多时,解文龙便一路吵吵闹闹地进来了。
远远地,便能听到他那嚣张跋扈的声音传来:“你们这群狗东西,连我都敢拦,看我不要我爹把你们的皮都给扒了。”
断帅一脸玩味地看着解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儿子很勇嘛。”他的目光如刀,似要将解晖的内心看穿。
断帅身姿挺拔,一袭白衣随风飘动,剑眉星目间透着冷峻与不羁,嘴角的那抹笑容更增添了几分邪气。
解晖此刻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极为难看。
他心中暗骂:这个逆子,在这关键时刻竟如此不知轻重。他正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解决眼前的这场危机,在他看来,死些仆人家丁倒没什么,只要家人安然无恙就行。所以,他一直试图通过和平的方式来化解这场干戈,可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如此张狂的话语,无疑是给他解决问题增加了巨大的难度。
解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此刻紧蹙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显示出他内心的恼怒与无奈。
周围的其他人则是脸色复杂,表情各异。
川帮的范卓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心中暗自窃喜:这解文龙如此莽撞,看来独尊堡今日是在劫难逃了,我川帮崛起有望。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却又努力掩饰着,不让自己的喜悦表现得太过明显。
巴盟的安隆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在这场混乱中谋取最大的利益。
他那看似平和的眼神中,不时闪过一丝精明与狡黠。
慈航静斋的尼姑眉头紧皱,一脸的嫌恶,对解文龙的粗俗无礼极为不满。
她轻哼一声,心中对独尊堡的印象更是大打折扣。
而其他一些宾客有的面露惊恐,担心这场风波会殃及自身;有的则是满脸好奇,想要看看事情究竟会如何发展。
整个场面犹如一幅众生相的画卷,尽显人性的复杂与多样。
宋阀的送亲队伍此次由“银龙”宋鲁亲自带队。
宋鲁此人,在江湖中历经风雨,见识过无数的风浪与诡谲局势,练就了一双敏锐至极的慧眼。
早在被独尊堡的家丁挡住前行道路的那一刻,宋鲁心中便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那饱经沧桑的面容微微一凝,目光迅速扫过那些神色紧张的家丁,心中暗自揣测着可能发生的变故。
等进入大厅内,宋鲁那犹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即刻开始仔细观察四周。
只见他的目光先在断帅及其身后的铁血少年团身上停留片刻,接着又扫过神色阴沉的解晖,还有那一脸怒容的慈航静斋尼姑。
仅仅是这短暂的扫视,眼尖的他便敏锐地察觉到了情况的极度不妙。
宋鲁不着痕迹地微微抬起右手,看似不经意地轻轻一挥。
这一挥之下,训练有素的宋阀队伍瞬间心领神会。
他们如同精密运作的机械一般,迅速而又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
只见身强力壮的护卫们迅速移动脚步,以花轿为中心,紧密地围成一个圆形阵势。
他们个个身姿挺拔,手持兵刃,眼神坚定而警惕。
前排的护卫将盾牌竖在身前,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后排的护卫则高举长枪,枪尖朝外,闪烁着寒芒。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但那解文龙却仿若一个被极度宠溺、全然不知世间险恶的孩子,丝毫没有察觉到现场剑拔弩张的紧张态势。
他气冲冲地走到解晖面前,一脸骄纵地大声告状:“爹爹,外面那群家丁是新来的吧?既然连我都不认识,还把我挡在外面,简直是把我这个新郎官不放在眼里,你一定要好好的惩罚他们。”
解晖听着儿子这番无知无畏的话语,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差点没被这个逆子当场气得昏厥过去。
他瞪大了眼睛,心中怒喊道:“你这愚蠢的东西,难道没看到现场这一触即发的危险局势吗?”
断帅看到这一幕,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容,心中觉得甚是有趣。
他向前踏出一步,朝着解文龙说道:“没错,今天是少堡主的大喜之日。他们竟然敢拦下少堡主,这是太不尊敬少堡主啦,少堡主打算怎么惩罚他们呢?”
解文龙听闻断帅的话语,这才将目光投向断帅。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断帅面生,心中便认定想必也是刚投靠自家的江湖人。
于是,他更加嚣张跋扈起来,昂着头大声道:“你也是新来的吧?既然靠我们独尊堡吃饭的,那就要遵守我们的规矩,敢对我不敬,那就一人打断一条腿吧。”
“逆子,你瞎说什么。”解晖再也忍耐不住,怒声喝止。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焦急而变得有些颤抖,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脸色涨得通红。
解晖的内心此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他深知儿子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极有可能会彻底激怒对方,导致局面无法收拾。
他在心中暗暗叫苦:“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再这么口无遮拦下去,今天恐怕就是独尊堡的末日了,真的就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解文龙被父亲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吓了一跳,脸上的骄横之色瞬间僵住。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不满的神情,嘟囔着嘴小声抱怨道:“爹,我不过是想在众人面前立立威风,有什么错?他们这些下人就该知道谁是主子。”
断帅双手抱胸,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少堡主果然威风,只是不知这威风能持续到何时?”
宋鲁此时眉头紧皱,目光中透着深深的忧虑。
他在心中快速地盘算着各种可能的情况以及应对之策,想着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宋阀的声誉和大小姐的安全。
断帅压根不想去理会解晖父子,在他眼中,这对父子横竖都是要被解决掉的,不必急于这一时半刻。
此刻,他的心思全然放在了宋玉华身上,满心好奇地想要瞧瞧这位在原书中命运悲惨的宋阀大小姐究竟是何模样。
“宋家大小姐,居然已经到目的地了,为何不下轿啊。”断帅嘴角上扬,带着几分戏谑说道。
宋玉华在花轿之中,又何尝不想下轿。然而,宋鲁率领的宋阀队伍摆出的分明是防御的阵型,她深知情况有变,此刻贸然下轿,只会徒增危险,于是便老老实实呆在花轿里,安静等待宋鲁解决眼前的问题。
宋鲁毕竟是见多识广之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毫无惧色。
只见他昂首挺胸,声音洪亮地朗声道:“我们宋阀本来是想今天跟独尊堡的少堡主结成连理的,既然今天独尊堡有事情,那我们就先撤回客栈休息,改天再来吧。”
瞧瞧这话说得多有水平!他先是点明了自己宋阀的身份,暗示背后有强大的靠山,让对手心生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接着又表明此次前来只是为了联姻,有事情就先回避,清晰地表明了自己的中立立场,将宋阀摘得干干净净。
虽说如此做法略显不地道,但毕竟双方只是即将结成连理,尚未正式拜堂成亲,理论上仍是两家人。
这般行事,也勉强能说得过去。
这便是门阀世家的处事方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在宋鲁心中,时间还长,保存自身实力才是最为要紧之事。
可来都来了,断帅又怎会轻易让他们就这样回去?若真让他们走了,还如何搞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来都来了,该成亲的还是要成亲嘛,今天可是好日子。”断帅双手抱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语气看似平和,实则暗藏威胁。
“主家既然有事,那我们就要入乡随俗,好日子多的是,改天吧,等主家解决完事情再说。”宋鲁神色镇定,目光坚定地回应道。
他心中暗自盘算,这断帅来者不善,定是有所图谋,此时绝不能轻易妥协。
“哈哈哈哈,这位宋先生大可不必,就今天成亲吧,不过新郎可以考虑换别的,一家女,两家求嘛,比方说我这位好儿子,他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你们大小姐的美名我也听说过了,不如我们两家喜结连理,那倒也是一桩美谈。”断帅仰头大笑,那笑声在大厅中回荡,震人心魄。
断帅心中打着如意算盘,若是能与宋阀联姻,无疑会让他的势力如虎添翼。
他望着宋鲁,眼神中充满了志在必得的自信。
宋鲁听闻此言,心中不禁大怒。
这人简直是欺人太甚,竟敢公然抢夺新娘。
但他深知此刻不能冲动,必须冷静应对。
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说道:“这位先生,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宋阀也不是好惹的。”
断帅冷笑一声:“宋先生,这可由不得你。今日之事,你们宋阀若不答应,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宋鲁的拳头在衣袖中暗暗握紧,他深知今日局面凶险万分。
但为了宋阀的声誉和大小姐的安全,他必须坚守底线。
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斗争着,思考着应对之策。
而花轿中的宋玉华,听到外面的争执,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只盼着能平安度过这场危机。
此时,大厅中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整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