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红甲骑兵让沈落雁等人着实有点吃惊。
虽然他们带来的瓦岗寨主力大部分都参与到攻城里去了,但还是有部分主力带着辅兵在外线防守。
沈落雁毕竟也是军事行家,心思缜密,不可能将自己的后背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
而如今有敌军杀到这里,这意味着后面精心设计的防线都没能成功拦住对方。
沈落雁可是清楚自己设计的防线是什么水平,而对方几乎跟情报前后脚到达,那只能说明这红甲骑兵正如情报所说的一般,战力恐怖,远超想象。
“少主,我们身边只有 300 的本部骑兵,为了安全起见,请召回将士。”沈落雁忧心忡忡地建议道。
“现在形势大好,你却让我这时候召回将士,那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局面了吗?对得起那些已经牺牲的将士吗?”李天凡一脸的不情愿,坚决不同意。
“少主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至少召回部分将士吧。”沈落雁无奈妥协,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攻下飞马牧场才是最重要的,飞马牧场对父亲的霸业有多重要,不用我说了吧。”李天凡毫不犹豫地果断拒绝,目光中满是对胜利的渴望。
“但是少主的安全也是非常重要的。”沈落雁急得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
“沈军师,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这 300 的本部骑兵啊,这些都是我们瓦岗寨的好儿郎,个个都以一敌十不在话下。”王伯当一脸不爽,大声说道。
沈落雁一听,就知道王伯当的想法了。这人一向骄傲自大惯了,到目前为止没有遭受过重大的挫折,一向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除了李密。
但是他沈落雁也不是无的放矢的。
情报上的描述,再加上亲眼所见的情形,无不清晰地表明这红甲骑兵战力恐怖至极。
而且这个时候攻击他们瓦岗寨,说明对方绝对不会是路过,而他们这里聚集的众多骑兵,无疑是最明显的目标了。
没看见红甲骑兵正在不顾一切地往这个方向突击嘛。
“情报上说这红甲骑兵是西域天下会雄霸手下的王牌部队,是能吊打吐谷浑的骑兵的存在,所向披靡,至今没有对手,我们布置在后面的几道防线都被他们轻而易举地突破了,他们来势汹汹,我们召回将士进行防守,这是最稳妥的。”沈落雁面色凝重,试图让李天凡清楚地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什么红甲骑兵,不过是为对付西域那些穷鬼,没有甲胄的骑兵罢了,对上我们这甲胄齐全的骑兵,只怕会崩断他们的牙齿。”王伯当满脸不屑,嘴角上扬,眼神中充满了轻视。
“没错,西域那个穷地方哪里知道我们中原的博大精深。”李天凡双手抱胸,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战争不可轻敌,毕竟轻敌的代价就是自己的性命。”沈落雁语气深沉,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忧虑。
“哈哈,我看沈军师是被别人吓破胆了,区区百来个骑兵就把你吓成这样子了,少主请下令让我带 100 兄弟把那群骑兵拿下!”王伯当双目圆睁,跃跃欲试,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凯旋而归的场景。
“不可,你的职责就是守护在少主的身边。”沈落雁急忙开口阻拦,声音急切。
“放肆,沈落雁,你只是父亲派来辅佐我的,你不要越俎代庖。”李天凡怒目而视,大声呵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少主,凡事以稳为主,未算胜先虑败。”沈落雁继续苦苦劝住,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沈军师,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会失败咯?”王伯当趁机暗戳戳地挑拨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沈落雁,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这次我就不计较你,你一边待着去。”李天凡果然更加不爽了,大手一挥,不再理会沈落雁。
“是,少主。”沈落雁只能无奈地应道,满心郁闷地退到一旁,眼神中依旧充满了担忧。
李天凡故作豪气,努力学着他的父亲李密的样子,对王伯当道:“王将军可有信心拿下对方?”他挺直了腰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威风凛凛。
王伯当连忙拱手,声音洪亮:“末将必当不辱使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决绝。
“若是做不到会怎么样?”李天凡继续照着他的父亲李密的样子,装出一副威严的神态。
“若是不成,末将提头来见。”王伯当也很给他面子,大声回应道,那气势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好,好,好,那本少主就等着王将军的凯旋。”李天凡此刻心中竟真的体会到了一些他父亲李密的快乐,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末将去去就来。”王伯当说完,一挥手,招呼 100 个骑兵跟他一起,如一阵狂风般杀向远处的红甲骑兵。
马蹄扬起漫天的尘土,气势汹汹。
在这个时代,骑兵虽然掌握着骑射这门手艺,但在多数战斗场景中,更多依靠的还是近身肉搏。
所以王伯当一直对自己在骑射这方面的造诣深有研究,并且引以为傲。
他坚信自己可以凭借出色的箭术迅速打开缺口,然后顺势扩大优势,以往的战斗也确实大多如此,这让他坚信这次战斗也定然不会例外。
可惜,他此次面对的是雄霸以黄金火骑兵为基础,又融合了蒙古骑兵骑射战术所打造出的新一代骑兵。
这支部队,一人配置三马,人马皆披挂着轻薄而坚固的装甲,防御能力几乎拉满。
在攻击方面,远攻有弓箭,近战有骑枪和弯刀。
为了打造这样一支部队,所花费的资源十倍于普通骑兵,绝对是王牌中的王牌。
虽说单个士兵的实力比不上王伯当,但也相差不了多少,顶多就是功力上的差距。
所以,这场战斗的过程并未持续太久。
王伯当的弓箭率先在远处射出第一箭,然而那箭却未能穿透红甲骑兵的甲胄,红甲骑兵的速度丝毫不减,依旧如疾风般疾驰而来。
当王伯当射出第二箭时,红甲骑兵也射出了他们的第一箭。
红甲骑兵的箭头是特制的三棱形状,宛如锐利的獠牙,轻易地就将瓦岗寨骑兵的盔甲穿透。
第一波攻击如疾风骤雨,瞬间就带走了三十个左右瓦岗寨骑兵的生命。
王伯当脸色大变,可惜一切都已来不及。第二波、第三波攻击接踵而至,如同汹涌的浪涛,无情地吞噬着生命。
瓦岗寨的骑兵转眼间就只剩下二十个左右。
红甲骑兵转瞬杀至眼前,他们迅速换上骑枪,借助马匹的极速,枪尖闪烁着寒芒,如闪电般干净利落地解决了剩下的骑兵,包括王伯当。
王伯当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一个身着劲装,有着飘逸泡面头,身披红披风的年轻人。
那身影如同战神降临,在王伯当逐渐模糊的视线中留下了一抹永恒而震撼的印记。
有诗云:
蚍蜉撼树意轻狂,螳臂当车不自量。
欲把高山搬过海,妄将浩宇纳于囊。
心高志大无真力,智浅谋疏少妙方。
笑看痴愚徒费力,终成闹剧一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