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所在之处,只见贾赦已然换下了一身威武的戎装,恭恭敬敬地向贾母施礼请安。
\"母亲,孩儿已经向皇上交付了军令。此次回程途中,顺道将妹妹和玉儿一同带回京城了。\" 贾赦言辞恳切地说道。
贾母听闻此言,却故意板起脸来,佯装嗔怒:\"哼!你倒是说说看,生个女儿究竟能有何用处?好不容易养大成人,待到及笄之后便要嫁作人妇,从此便成为别家之人。这丫头此番从远方回京,竟也不知先来探望于我,真真是让我白白挂念,整日里心心念念着她。\"
坐在下方的王熙凤见状,赶忙笑着回应道:\"哎呀呀,老祖宗哟,您瞧瞧您这颗心呐,简直都快偏到爪哇国去啦!咱们这儿这么多人呢,可全都是您的儿孙后代呀,成天到晚在家里陪伴着您老人家,难道还抵不上姑奶奶一个人的份量不成?\"
贾母听了这话,轻轻拍了一下王熙凤的手,笑骂道:\"你这只顽皮的小猴儿,该打嘴巴!你们个个都牵动着我的心弦呢。只不过你姑妈自打出嫁以后,就跟着姑父前往苏州居住,多年未曾归家。先前又遭遇了那般变故,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幼便是千般宠爱、万般呵护,被兄长们视若掌上明珠一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叫我怎能割舍得了这份牵挂之情啊!\" 说罢,贾母不禁眼眶泛红,流露出深深的慈爱与思念之意。
贾赦宽慰道:“母亲您呀,无需这般忧虑。妹夫已然收到了调任之令,往后便会扎根于金京城,如此一来,母亲您便能时常与小妹相见了。只是呢,他们林家府邸久未住人,小妹身为当家主母,势必要赶在妹夫归来之前将府内诸事料理妥当才行啊。”
贾母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但随即又轻叹一声:“唉,话虽如此,可是......唉!”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担忧。
一旁的王夫人则盯着邢夫人那隆起的腹部,心中暗自思忖:“都这般岁数了,早已当上祖母之人,竟然自己又有了身孕,也不知羞臊。想当年那小姑子尚未出阁之时,就与我合不来。仗着多读了几本破书,整日里咬文嚼字、装模作样地瞧不起人。前些日子听闻她快要不行了,可着实让我欢喜了好一阵子。谁曾想到,竟被老大媳妇给救活了过来,如今更是主动找上门来,真是晦气!”想着想着,王夫人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
心中思绪万千,但表面却风平浪静,王夫人暗自思忖:“所幸啊,我尚有元春于宫中,只需静待时机,一旦她飞黄腾达,嘿嘿!再者说,我的宝玉亦是福泽深厚之人,待到元春成为贵妃,对宝玉稍加提携,姐弟二人齐心协力、互帮互助,届时便轮到尔等向我求助了。”想到此处,王夫人心满意足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然而,她却未曾料到,贾赦早已有了盘算。只要一有合适的契机,他定会恳请圣上开恩,让元春回归家中。毕竟,将如此娇柔的女儿置于宫廷那等龙潭虎穴之地受苦受难,实非所愿。以往,贾家男子不争气,只能仰仗皇室的庇佑以维系家族的荣光,可如今已无此必要。
恰在此刻,一名婆子唤鸳鸯外出,并在其耳畔低语数句。只见鸳鸯喜形于色,快步走到贾母身旁禀报:“老祖宗,适才林府派人送来拜帖,说明日清晨,姑太太将携表小姐前来府上拜访。”
“哎呀呀!瞧瞧这真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方才还念叨着她们呢,这会儿就有消息传来啦?姑太太一家果真是名门望族,知书识礼,就连回趟娘家都要郑重地下个拜帖,这份周到着实令人钦佩。”贾母听闻此言,不禁喜笑颜开,满脸洋溢着期待与欣喜之情。
贾母满脸兴奋,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快快快,把你的看家本领拿出来,精心筹备这席面,千万不能让你姑姑和表妹小瞧了咱们家呀。而且啊,你也应当多读些书籍,毕竟书本可是能够滋养一个人内在气质的呢。”
王熙凤听后,赶忙摆手求饶,娇嗔地说道:“老祖宗哟,您就饶过我吧!一看到那些书本子,我的眼皮就直打架,跟那瞌睡虫附身似的。我如今都这般年岁了,难不成还得跟宝玉他们一样,规规矩矩地坐在学堂里头读书吗?”边说边模仿起读书时摇头晃脑的模样来,惹得贾母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笑罢,王熙凤接着又道:“至于这席面嘛,您放心便是,定然不会让姑太太和表妹失望的。正巧前两日新买了一房来自江南的下人,那家的妇人厨艺精湛,尤其擅长烧制江南菜肴,与咱们北方的菜式大不相同。咱们这边多是浓油赤酱、口味偏重;而她们江南那边则讲究小巧玲珑、精致细腻。此次就交由她们来操办,定能给大家带来一番别样的味觉享受。”
贾母笑道:“我就暂且相信你吧!老大带你媳妇先回去休息,胎坐稳了也要注意休息,之后也不必再日日到我这儿来请安了,我们府里也好久都没有添丁了,要小心点儿。”
贾赦邢夫人“是,母亲。”
晚上贾赦让人请贾政到荣禧堂说话:“二弟,我有这么个打算,你来听听。”
贾赦沉思片刻,组织语言:“这次平了甄应嘉反叛,皇上势必要奖励我的,我想趁此机会向皇上求个恩典,让大姑娘回家来。”
贾政有些意外,也有点不舍“元春已到宫中多年,该打点的都打点了,现在只少一个机会,现在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
贾赦回道:“二弟呀!你也知道,元春已到宫中多年,要是能成早就成了,皇上不是个贪图美色的,况且靠自家女儿终不是正途。现在我们家也算是百废待兴,孩子们也都听话上进了,再不必牺牲女儿了。”
“你在工部多年,一直没有动窝。其实不是你书读的太少,而是皇上更需要给他办事的人,而不是会读书的人。”
贾政脸色羞红,贾赦继续道:“我脑子里想了很多的东西,有些杂乱,有很多都是需要工部工匠来打造的,待我整理出来一部分,你和蓉哥儿岳父都在工部,好好研究必有所得,要是打造出几件利国利民的器具,皇上必会加官。”
贾政急得直搓手“大哥,你说的可是真的。元春的事全凭大哥做主,那是我的亲生女儿,你也知道宝玉的,被老太太和他母亲宠坏了,文不成武不就的,我想着元春如果得了圣眷,也能照顾一下宝玉。”
“二弟呀!母亲是有些糊涂了。元春是大年初一生的,是当娘娘的命;宝玉更是携玉而生,是有大造化的。这些本应该藏着掖着,却让宣传出去,实乃取死之道。
皇家惯会以这些迷惑百姓,就形成了君权神授的概念。”
“你想想,皇上心里会怎么想,宝玉的玉有大造化,什么是大造化,难道想取而代之?”
贾政大汗淋漓,说话都磕巴了“大……哥,那那那怎么办。”
贾赦说道:“幸好宝玉只知玩乐,这些年并没有表现出来与常人的区别来,但有苗头恐怕我贾府早就刀斧加身。”
贾政思索道:“大哥,你说母亲是不是早就想到了,对宝玉溺爱是故意为之?”
贾赦也是倏然一惊,两兄弟对视一眼。贾母也是堂堂侯府嫡女出身,又活了这么大年纪,什么事情没经历过,偏偏在宝玉的事情上固执偏激,一味袒护,肯定是早就想到了,但是事情已然被王家人宣传的人尽皆知,不得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