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方景凌让人找来此地知府,在知府的陪同下,与岑嫣一同去药材商承包的荒山参观。
张知府正准备派人通知县令和药材商,被方景凌拦住。
“我们就随便看看,不要闹出大动静。”
“二殿下体恤百姓,下官感佩不已……”
一行人刚到荒山山脚,几名守山人拦住了众人。
见状,张知府朝下属递了个眼色,下属会意,上前出示腰牌。
见是知府衙门的人,守山人大惊,张知府开口安抚了几句,“我们就是来看看,不用紧张。”
“是。小人带各位大人到处看看。”
“好。”
一行人顺利上山,人群后,岑嫣低声朝方景凌道:“这不有人守山么,之前不让人守山,任由百姓刨土垦地,果然是局……”
方景凌朝岑嫣做了个嘘的手势,岑嫣不再多言。
随着守山人四处参观了一番,一行人来到一处凉棚。
守山人给知府倒了水,张知府殷勤的将水递给方景凌。
方景凌接过,随口说了几句称赞山景的话,随后朝岑嫣递了个眼神。
见状,岑嫣按照事先约好的,从包裹里,拿出了她为太后准备的,一对由田黄玉石雕刻而成的,巴掌大的金刚。
“张府台,这是我在泉东买的一对田黄金刚,你看看怎么样?”
张知府受宠若惊,双手接过,连声称赞,“好,好,好。”
“好吧?这可是我为太后六十大寿准备的寿礼。”
张知府一惊,拿田黄金刚的动作愈发小心。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岑嫣将田黄金刚收回包袱中,随后将包袱递给方景凌。
“你帮我背吧,我累了。”
“好。”方景凌接过包袱。
张知府看得暗暗感叹,二殿下对这岑小姐,是真宠爱啊……
岑嫣的目光四处扫了扫,突然惊喜出声,“那几株山花好漂亮,我要过去看看。”
张知府循声看去,果然看到几株山花,只是要说漂亮,却是谈不上。
这岑小姐的眼光,还真特别啊。
正自感叹,岑嫣已朝着山花跑去。
见状,方景凌朝张知府道:“你们几个快跟上去,岑嫣人生地不熟,别跑丢了。”
张知府连声应是,跟了上去。
不久,方景凌也跟了过去。
一行人陪着岑嫣看了几刻钟山花,岑嫣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景凌,你过来了,包裹呢?”
方景凌转身,指了指数十步外的凉棚,“放在那呢。”
岑嫣做出一脸着急模样,“真是的,我的田黄金刚还在包裹里,你怎么能让包裹离身呢……”
看着岑嫣拙劣的表演,方景凌暗暗摇头。
太浮夸了……
“放心吧,有人看着,田黄金刚丢不了。”
“我不放心。”扔下一句话,岑嫣率先朝凉棚跑去。
见状,方景凌朝张知府露出个无奈的笑容,“女儿家比较谨慎。”
张知府连忙陪笑,“理解理解。”
几人朝凉棚走去,刚走到一半,就听到岑嫣的惊叫声。
“我的田黄金刚!怎么不见了?!”
闻言,方景凌脸色微变,连忙跑了过去,张知府一行连忙跟上。
方景凌一脸着急地翻找包裹,“怎么会呢,是不是放包裹里被别的什么盖住了?”
经过两人的一番翻找,终于确定了一件事,田黄金刚丢了。
方景凌安抚岑嫣:“你别着急,贼人肯定就是这座山的人,跑不了的。”
说完,方景凌看向张知府,脸色一变。
这一个多月来,方景凌以二皇子的身份行事,身上早有了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加上与一众满身杀气的将士接触日久,又有猿愁峡外带兵冲锋的经历,还亲手杀了刘越这个封疆大吏。
此时的方景凌发起怒来,威严之中,还带上了一股淡淡的杀气。
张知府脸色剧变。
从早上至今,二殿下跟自己说话时一直和颜悦色的,如今突然翻脸,气势竟如此骇人。
陡然间,张知府想起了曾经听过的传闻。
季北杀两名参政……
泉东杀多名知府和道台……
张知府感觉脊背有些发凉。
方景凌的声音响起,“张府台,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张知府一惊,连忙弯腰行礼,“殿下息怒!
正如殿下所说,贼人应该还在这座山中,下官马上派人缉查,还请殿下给下官一些时间。”
方景凌冷冷道:“圣上下旨传召,我等不可能久留,你这一些时间,具体是多久?”
张知府的腰弯得更低了,“一日,一日内,下官一定给殿下个交代。”
“好,那我就和岑嫣回去等张府台的消息。”
“殿下慢走!”
岑嫣走到张知府身旁,“查案归查案,不可对百姓动粗。”
“岑小姐放心,下官一定依法办案。”
方景凌招呼岑嫣,“走吧。”
两人迈步就走,张知府看了看一旁散开的包袱,朝方景凌道:“殿下,你们的包裹。”
方景凌头也没回,“等张府台找回田黄金刚,再一起送来。”
“下官遵命。”
看着方景凌和岑嫣走远,张知府直起身,朝手下怒吼道:“马上回去搬兵,把山给我封了,山上的工人一个都不许放走,全部带到衙门问话!
另外,叫陈县令来见我。”
“是!”
守山人都傻了。
什么情况?
刚刚那个男的是皇子?
田黄金刚丢了,知府这是要抓人?
在守山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张知府的手下瞬间变脸,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将他绑了。
“冤枉啊……小的冤枉啊……”
张知府冷冷看着守山人,“是不是冤枉,查过后便知,带走。”
方景凌一行下了山,骑马回到歇脚处,华素已经回来了。
三人进到房间,方景凌问华素,“买到了吗?”
华素点头,将几张收据放到桌上,
岑嫣疑惑地拿起收据看了看。
华素的声音响起,“这是栖山府能买到的,最好的田黄玉了。”
岑嫣惊讶地看方景凌,“你疯了,花十五万两买田黄?!”
方景凌轻笑:“我打听过了,那药材商是特马西国人,是个不小的富商,几十万两身家是有的……”
看着方景凌的笑容,岑嫣突然明白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意思。
“你是想……”
没等岑嫣说完,方景凌已点头道:“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