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邹晴起身。
几根青葱玉指握在杯壁,眼角微红,说话的声线低低的,“席..廉哥,邹晴敬你!”
“这才像话。”邹传雄终于满意了,转头看向自己未来的外侄女婿,跟看见退休金库一样,“席先生,她还不太懂规矩,以后还得麻烦你多教教。”
“邹先生太客气了。”席廉温柔地将目光落到邹晴身上,“酒杯放下,不要喝酒。”
“这...”邹传雄又看了邹晴一眼,示意她一定要将这酒给敬了。
“这杯可是敬未婚夫的酒,没有不喝的道理。”邹传雄着急了,他想赶紧将这么亲事给定下。
而席廉听到这酒的寓意,自然没有再开口婉拒,静静地等待对面人的反应。
邹晴低眸,紧握住手里的酒。
邹传雄眼神里的步步紧逼,让她成了个没有灵魂的扯线公仔,她开始挪动起步子。
一旁的席铮,没有抬头去看这一幕,修长玉骨的指尖摩擦在杯口上,就这么听着。
“席廉哥,我敬你!”
她站在席廉跟前,水眸微垂。
一排漂亮的长睫毛,朝下覆盖住她心底的悲哀,更让席廉生出怜惜之意。
席廉浅笑,与其碰杯。
浅抿一口后,席廉拉了她一下,“小抿一口就好。”
“真是邹晴的福气呀,席先生这么疼。”林惠皮笑肉不笑地张罗着气氛。
邹晴刚回座,席铮飘飘然的话就钻入耳:“你们的事,定到我这小叔子都不知道。”
邹传雄听笑,“阿铮,你叔叔我也是得听你爸爸说才知道的,邹晴这丫头藏得深。”
“哦?确实挺深的。”
话落,席铮意味深长地瞥过她漂亮的脖颈,“那以后,是不是该改个称呼,叫你嫂子?”
邹晴明白,他这话,不怀好意。
但,他已经开口表明了自己的心意,是属于堂姐的,不是吗?
为何,自己的心还要忌惮他。
邹晴咬牙,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她将手重新握回酒杯,侧过身子,脸上带笑。
“那我,敬小叔子一杯。”
席铮顿了下脸色,额前微凸的青筋,在邹晴水眸里跳了一下。
他在生气,也在隐忍。
邹晴知道,自己简直是在找死,瞬间就要泄气。
谁知,席铮下秒就缓和下了眉峰那股傲人的霜意,往身后的椅背靠了下。
漫不经心地抬起那被咬的手臂,轻啧了一下,“可惜,嫂子给的伤口还在,喝不了酒。”
邹晴被这话,堵得心口闷。
“行了阿铮,别老逗着邹晴玩,她不比你,比较走心。”
席廉对邹晴摆明的偏爱,让围在餐桌边上的人,都看得清楚。
可护自家女婿的林惠,是入骨的,她得帮席铮说两句。
“邹晴你这丫头也真是的,一点都不懂感恩图报,也不想想,当初自己掉大院外面池塘里,是谁救的你。”
“掉池塘里?”席廉眉尾微挑,很感兴趣。
林惠看向席廉,“是啊,邹晴12岁那年,我还记得是我们家冰儿过生日,大伙在屋里庆祝时,这邹晴非跑外面玩,一不小心就掉池塘里了。”
邹晴低头,听着林惠说那件陈年旧事,有些无语。
“那结果呢?”席廉追问的同时,目光移到被迫回忆的邹晴身上。
林惠继续说:“结果多亏是阿铮看见,及时下水把她拉上来,那池塘虽浅,但泥泞深,就怕个万一。”
话到一半,林惠又不自觉地加了点苦情戏码:“记得阿铮在那次下水后,发烧了好几天,是不是?”
发烧?
邹晴诧异,她根本不知道席铮事后发烧这件事。
她抬起深究的眸子,对上席铮同样在回忆的脸。
但很快,席铮眉峰上的疏离,和淡漠的神情又悠然而上。
只听见他冷淡一语:“林阿姨,事过太久,我忘了。”
邹晴失落一眼,收回视线。
“也对,事都过近十年了。”林惠干笑了会,又严肃地看着邹晴,摆出长辈苦心教导的样子,“你啊,长点心,多懂得感恩。”
邹晴心底嘲讽:她道德绑架这招,真是用得如鱼得水。
午饭结束,席铮因集团有事处理,提前先走。
瞧见他走出邹家,邹晴立即跟了上去。
那两张照片,还在他手里呢!
“你等下,喂,席铮。”邹晴跟他到大院的路上,忍不住开口喊住他。
席铮驻足,冷脸转向她时,眉峰微挑,“有事?”
邹晴抿唇,纠结了两秒上前,伸手,“把照片还我?”
“不给。”
邹晴觉得他不可理喻,声音恼了,“那是我的东西。”
席铮双手放回口袋,戏谑着神情,故意靠近她一步说话,“你拿我照片,说是你的东西?”
听言,邹晴水眸猛缩。
他看到那照片了?
邹晴不听,伸手就要去扒拉他的口袋找。
“你把我的东西还我。”
就在她凑近那刻,席铮倏地一把扣住她的细腰,往自己身上贴。
倏然的接触,让邹晴整个人像被通电一般,酥麻得不敢乱动。
而席铮的眸子幽冷,一直看向身后的邹家大门,炙热的鼻息喷洒在邹晴最为敏感的耳根处。
言语讽刺轻挑,“邹晴,我还真不知道你脚踩两条船的功力这么好?一边和我,一边又和我哥...”
“你乱说。”邹晴心寒。
“呵,乱说什么?嗯?”
席铮的薄唇一张一合,贴着她很是暧昧,包括现在两人这种姿势。
邹晴的一切都快被他搅成浆糊了,她想推开,却怎么也推不开。
她的心狂跳到极致,席铮却还淡然地掌控着,这看似好玩的游戏。
“你说,要是现在席廉看到我们抱在一起,他会是什么反应?”席铮趁她不注意,舌尖诱舔了下她小巧玉润的耳垂,激得她全身冒冷汗。
邹晴服输了,声音弱弱求饶:“求..求你别这样。”
邹晴缩成了只惊慌失措,急需被保护的小猫。
额头被迫抵在他胸前,不敢再倔一次。
席铮垂眸看了她好半晌后,搁在腰间的手想撤离时,邹家大门内却传来对话声。
席廉:“有看见邹小姐吗?”
女佣:“邹小姐刚才好像顺着外院,去找席二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