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铮,你不配同邹晴在一起。”柳泽挡住席铮看进屋里的视线。
席铮磨了磨脚下的皮鞋,晦暗的乌眸内尽是不屑,“你剥夺了她知道一切真相的权利,以为就配了?”
“真相?”柳泽嘲讽,“让她知道你的母亲是如何收买主刀医生,抢到她的亲生骨肉去喂养自己的宝贝儿子?席铮,你是要她知道这种真相吗?”
柳泽的字字句句,都清清楚楚地刻入邹晴的耳内。
再一次闻见女儿的亲生经历,张梅咬紧唇瓣,上前拉住了她。
“回房间里去。”
“妈,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邹晴想要知道答案。
“你威胁不了我。”片刻后,楼下又传来男人笃定的话语,“就算她重新记起这一切,我都会是她的丈夫,小嗳依旧是她的女儿,这个真相,才是她需要面对的。”
“再把她带回去,关在你给她那自以为是的天地里做一只被娇养的金丝雀?这是不是她想要的,我现在就替她回答你。”
两人势均力敌,谁也不肯退让。
直到张梅出现在一楼客厅处,才彼此缓和下气焰。
“三更半夜,周围居民都在休息,柳泽,关门送客吧。”张梅只一眼从门外那矜贵的男人身上扫过,便转身离开。
邹晴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眼前看向外面亮着月光的窗户。
在楼下那辆宾利欧陆启动之际,她拉开窗帘眺望,男人的乌眸从车内,与她深深回望。
邹晴想知道他是谁,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邹晴,睡了吗?”柳泽敲她的门问。
邹晴没有回头,淡淡吱声,“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
次日一早,席铮在次卧刚醒,隐约听到房外周爱被逗得呵呵笑的声音。
昨晚回来,他一夜无眠,直到外面雾蒙蒙的蓝色,翻起一层鱼肚白才闭眼。
他太困了,周遭的声音跟幻听一样。
“小嗳,不要去敲爸爸的门哦。”
“爸爸,爸爸是懒猪吗?”周爱奶声奶气地发出疑问,小手勾不到门把手,努力地踮起自己的小萝卜腿。
后面的女孩出声笑语,“妈妈不知道爸爸是不是懒猪,我只知道小嗳该去餐厅找姑妈吃早饭了。”
“妈妈抱!”
话音一落,次卧的房门就被打开了。
门口是梦里的女孩,她正蹲在地上,纤细的胳膊搂着女儿软绵的小身子,轻哄时那双眉眼轻柔,唇边的笑意美得如梦如幻。
席铮直接怔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小软绵瞧见爸爸穿着灰色的睡衣,额前乱糟糟的刘海,同那略带浮肿的眼睑,指着他笑,“爸爸是懒猪,妈妈你看,爸爸是懒猪。”
此时与他双目对视的女孩,水眸却是温温热热的。
邹晴柔声同女儿解释,“爸爸不是懒猪,爸爸是太累了~”
邹晴:“嗯?”
话才落到一半,倏然,她的整个身子就被拉了起来,深深陷入一个比幻想中还要更加炙热的怀抱里。
男人桎梏的力气很大,像是要把她的身子骨彻底揉碎了那般,一点一滴吞噬入自己的胸腔。
邹晴觉得自己快要化了。
她动了动被固定身侧的手,试图扯着下男人的衣角,“别...小嗳看着呢?”
她这一句,直接让苦想了一个晚上的席铮崩溃了。
她不是梦。
此时此刻,在他怀里的女孩不是梦。
他松开紧拥她的手,乌眸一寸一寸地巡视在她恬静美好的小脸上,一再确定,“这不是梦,这不是梦。”
他的眼红了,邹晴却笑了。
甜甜的笑意令她的唇角飞扬,月眉弯弯,“小嗳,妈妈让姑妈先来接你去吃饭,等会再到楼下接你,好不好?”
“爸爸懒猪!”
“对,爸爸想当回懒猪了,妈妈先抱你去姑妈那。”
说完,邹晴弯腰抱着周爱。
周爱被周蕊养得肉乎乎的,邹晴要两只手紧紧环抱住她,怕她一个扑通,失了平衡往下掉。
只一步转身,邹晴的臂弯就被后面警惕的手掌握住,“别走。”
邹晴低眸,隐忍的泪花挂在她漂亮的眼睫上,逐渐模糊了视线,“蕊姐姐在门口,我送小嗳出去就回来。”
听见她说回来,男人才肯恋恋不舍地松开。
等酒店房门再次“滴”合闭上后,男人汹涌澎湃的吻已迫不及待地压了过来。
邹晴被抵在门板上,如失重那般,伸手紧紧缠住那唯一能支配求援的支点。
两唇相抵,唇齿纠缠,紧贴的布料摩擦出暧昧的火花。
“小艾,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男人身躯微弯,捧着被他缠吻得小脸绯红的女孩,屏住呼吸,虔诚地寻问。
女孩水眸迷雾肆起,早上出门涂的粉色唇蜜被吃得精光,唇色露出被蹂躏过的亮红水光。
她的心口沉浮不定,浑身的血液像被燃烧过一样。
“阿铮哥哥,我们重新开....唔......”
女孩纤细的脖颈线条被迫扬起。
那声魂牵梦绕的“阿铮哥哥”,直接点燃了男人深埋在体内的欲火。
他毫不犹豫地直起身子,深入,急切的吻再次朝女孩娇弱的红唇碾压过去。
昨晚他才在回想,与邹晴曾经走过的点滴,每一帧,每一幕,都是他在要求她乖,她听话,她要留在自己身边。
就连怀上周爱,也是他私心的占有欲作祟。
柳泽说得没错,邹晴留在他身边,只是幻想着自己有多幸福,在外人眼里,她从始至终,只是他金笼里的一只鸟儿。
而邹晴,她的内心是向往自由的。
找回她如何?重新与她一起又如何?还是要她乖吗?
她原本可以不乖的,是他一步步把她变成了不得不乖的模样。
他真的很自私。
“小艾,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席铮的吻从她唇边移开。
女孩细细喘息,迷离的水眸对上他装着整片宇宙的星眸,慢慢缓和下思绪。
“妈妈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了。”
席铮微愣,抚开她缠在脸侧的发丝,“所以,你并没有完全记起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