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回忆如潮水般涌现。
星湖面如镜,倒映着点点繁星。栈桥之上,凌墨静坐,聆听着玫蒂丝的低语。
玫蒂丝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迷茫:“其实,我不太喜欢路那利斯大人的谕示。”
“梦里,祂显得有些冷淡…仿佛未来都被操控着。所以我不会停止思考,也不会放弃烦恼,即便这想法对圣女而言有些不妥……”
凌墨注视着玫蒂丝,回忆起她过去的种种举动。她从未以谕示作为托词,总是认真思考,即便因此受伤也在所不惜。
疑惑在凌墨心中升起:“你真的是玫蒂丝吗?”
玫蒂丝愣住,不解地反问:“我长得像其他人吗?”
“不然你为何说不需要烦恼?”凌墨紧紧追问。
玫蒂丝的动作停滞,眼神闪烁:“咦?…我、我不是……”
她显得慌乱,甚至有些畏惧。凌墨的视野也开始模糊,心脏剧烈跳动。
毒性发作了。
“主人!”
“可恶!”
莉米娜惊呼,艾兰妮怒吼着,她们抓住玫蒂丝分神的瞬间,试图挣脱水牢的束缚。
水球变形,化作水蛇,缠绕住莉米娜和艾兰妮,禁锢着她们的动作。水蛇越收越紧,勒住她们纤细的脖颈。
玫蒂丝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带着一丝冷意:“请不要打扰我们。”
莉米娜和艾兰妮的挣扎逐渐减弱,最终失去了意识。
玫蒂丝转向凌墨,脸上的动摇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诡异的笑容:“一点都不需要烦恼。我要拯救你,净化你依然受困于魔王的灵魂。”
凌墨的脑海中浮现出上次死亡的景象,恐惧蔓延。
“别担心,这次不会再失败了。”玫蒂丝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陶醉。
“我要修正它!你将再度成为勇者,拯救世界!”
“事到如今,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凌墨怒吼。
“无需否认,我知道,你的温柔善良并没有完全消失。”玫蒂丝的笑容愈发诡异。
“修正的途径我都准备好了。这次我一定会支持你,让我们获得真正的幸福。”
凌墨感到一阵寒意,他们的对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到底在想什么!”凌墨质问。
“重新来过。”玫蒂丝解释着她的计划。
“你将逼退公主,拯救世界,以勇者之姿和我共度人生。所以,请你在原本的世界里稍待片刻。”
“原本的世界…?”凌墨更加困惑。
“没错。这段时间我要清理这个世界,除掉所有试图利用你的人。控制公主的势力,让魔王轮替弱化后,我再把你唤回这个世界。”
“如此一来,你也不需要那个半吊子公主上次召集的伙伴了。这次你将顶着勇者的光环,和我一起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
“开什么玩笑!送回去再拉我回来?你打算牺牲多少人的性命!”凌墨愤怒地反驳。
“你以为我会乖乖任凭摆布吗!”
“我知道你不愿滥杀无辜。”
玫蒂丝取出一颗散发着幽紫光芒的宝珠。
“使用这个就能依循来时的途径送你回去。开门的祭品可以用这颗宝珠代替。宝珠内封印了许多不死者的灵魂,这些都是在‘不灭者灵柩’搜集的。”
凌墨震惊地看着那颗宝珠,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玫蒂丝说着,浓稠的紫黑色光芒自宝珠中缓缓流泻,仿佛要吞噬周围的光线。
“世界本该如此。凌墨大人刚刚使用了‘怠惰’和‘色欲’的力量,恰好证明了我得到了所需之物。”
“色欲’的副作用是‘无法抵抗异常状态’,‘怠惰’的副作用是‘发动效果失去对周围的影响力’。”
“虽然这样做让我内心痛苦,但只要能让我顺利举行仪式送你回去。”
“一切都是值得的!”
魔力注入宝珠的瞬间,以凌墨为中心,一个七彩魔法阵无声地延展开来,繁复的图腾与王都召唤之间里的魔法阵相似,光芒也与凌墨当初被召唤时如出一辙。
“一路辛苦了。对不起,都怪我能力不足。但回到原来的世界后,勇者会失去这里的记忆。”
“虽然不舍得你忘记我,但我们以后再创造新的回忆吧。”
事发突然,凌墨一时难以理解。但他清楚地听到了几句话:“回到原本的世界。”,“丧失这个世界的记忆。”
“有些话还是等下次见面再说吧。为了重新开始,为了引导你回到正轨,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慢着,等等!”
凌墨心中涌起愤怒和恐惧,麻痹毒素侵蚀着他的身体,让他无法动弹。
“别担心。一切都会重新开始。你会忘记所有不必要的事情,再次以勇者的身份降临。”
“到那时,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分担你的孤独和痛苦,分享你的喜悦和幸福。”
“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那还用说吗?”
她俯身,指尖轻抚着他的脸颊,淡红色的嘴唇微微开启。
“我爱你。无论发生什么,我的心意都不会改变。即使这是神明安排的剧本,我的感情也毫无虚假。”
柔软的触感落在唇上,来不及反抗,熟悉的失重感再次袭来。凌墨感觉到自己与莉米娜、艾兰妮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