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史大可继承史万千的位置成为家主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东莱。
而对于史万千的死因,外界却是并没有相关的传闻。
食伤楼里热闹依旧,朱震儿正和两个孩子打闹,华老二百无聊赖地翻着账本。
“强子,咱这酒楼的买卖这段时间真是不错,这两天史家那边和他们商会那边都没什么动静了,还真是反常哈?”
华强打量着酒楼四周,也甚为满意地点点头:“说来也是,最近好像特别安稳。”
这二人在柜台聊着,邓伦风风火火地从门外闯了进来,脸上还满是震惊之色。
“少东家?大早上的怎么这么个表情?”
华老二惊奇地叫住了邓伦。
邓伦一见到华老二,急忙就来到柜台摇晃着华老二的胳膊说道:“大哥!你怎么还在这呢?”
华老二不明所以,一脸纳闷地看着邓伦道:“不然我应该在哪?”
“去看热闹呀!哎呀先不和你说了,我是回来换身体面的衣服的!”
邓伦草草介绍着,便向楼上飞奔而去。
这使得华老二就更懵了,冲着邓伦上楼的背影就急头白脸地喊道:“嘿,你小子怎么话说一半啊?到底发生啥了?还有你今天不去铁匠那里督造了?”
“督造个屁!大仇人史万千死了!我给铁匠都放假了!大哥你也快点收拾收拾和我一起去看出殡的吧!”
邓伦胡乱撂下这么一句,便进了房里关上了门。
华老二则是无所谓似的摇摇头,心里还暗骂着:这邓伦太不着调,没啥正经事居然还去看史万千出殡。出殡?我靠!
本来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的华老二,突然反应了过来刚刚邓伦所说的是怎样的一件大事!
他吃惊地转头看向了华强,才发现,华强也正在无比震惊地看着他!
“史,史万千死了?”
“好,好像少东家的确是那么说的。”
两个人此时此刻都懵了,完全不敢相信这么劲爆的消息是真的!
就在这时,快速换上一身新袍子的邓伦从楼上跑下来了,作势就要往外冲。
华老二赶紧从柜台出来拦住了他,忙问道:“你说史万千死了?真的假的?他怎么死的?发生什么了?”
邓伦摇摇头,情绪异常激动,拉着华老二就往外走嘴上还快速解释:“真死了,我不知道他怎么死的!但是他真的死了,听说是三天之前就死了,今天才发丧,并且马上就要下葬了,这是咱家伙计听他们家伙计亲口说的!”
“靠!强子,二愣子,哎呀,不管了,让伙计们全出来,妈的!咱们看热闹去!”
华老二激动坏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终究是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这一消息一传,立马就在食伤楼炸了锅,伙计们是一个个都耀武扬威的集合了起来。
尤其是二愣子,一听到这个消息,竟直接换上了一身红袍子,扭着秧歌就往街上窜,嘴里还嚷嚷着:“走,兄弟们,闹喜去!我来打个头阵!”
“走!咱们跟着二愣子一起!冲啊!”
食伤楼的伙计们,是一乌洋地冲到了街上。
华老二、华强还有邓伦则是幸灾乐祸地紧随其后。
……
“滴~~”
唢呐声响彻了整个东莱街道,漫天的黄纸飘飘洒洒。
史家的新家主,史大可带领着史家全体成员排成队浩浩荡荡为自己父亲送葬了。
史家大家大业,死了家主,送葬的队伍足足排了三条街,可他们无一例外,脸上并没有太多伤感,表现更多的却像是许多恐惧。
按照东莱的习俗,越是德高望重的人,越是要游棺送行,像是史万千这种级别的大佬,送葬的队伍是务必得要转遍整个东莱的!
史大可亲自抱着一筐冥纸,大把大把地挥舞着,眼神之中显然没了往日的得意。
“二哥!这些钱您收好了!九泉之下,您还得做万里无一的大富翁!”
史季千扯着嗓子吆喝着,送葬队伍便开始扬声痛哭起来,引得周围东莱百姓纷纷探出头来凑起了热闹。
就在这时,一阵不和谐的唢呐锣鼓声,迎着送葬的队伍突然响起:“滴~~~~咚咚咚……”
“正月里来是新年呀~大年初一头一天呀~……”
正是那二愣子身穿着一身红衣,唱着华老二教他的二人转,扭着秧歌就拦在了送葬队伍的最前方。
食伤楼其他伙计更是紧随其后,纷纷腰间绑着红绣带摆着队形就出现在了街中央。
这一盛景引得围观百姓是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捂着嘴惊飒飒地看着这离谱的一幕。
“畜生!你们想干什么?”
史大可愤怒地将一筐子冥纸砸在了地上,一把就抄起了身旁挖坟人手中的铁锹,是恶狠狠地盯着打头的二愣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其脑袋拍开了花。
“怎么着啊?兔崽子!过年了,不行我们热闹热闹啊?”
二愣子不甘示弱,竟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把短刀,牢牢地攥在了手心。
二愣子这一举动,引得食伤楼一众伙计也都做好了打架的准备,尽管对面史家人多到一人一脚都能踩死他们,但他们仍是不要命般疯狂挑衅着。
“来人!杀了他们给我爹陪葬!”
史大可急了,一扬手,就招呼来了几十个抄着家伙的史家人。
史季千一看不妙,赶紧扬言大喊:“食伤楼的!今天是我二哥出殡,你们若是想打架,改日可好?”
“说的对!当街斗殴,眼里还有王法没有?”
突然一队县兵就在县尉的带领下,出现在了双方人马之间,县兵分为了两队,分别拦在了双方人马面前。
“见过县尉大人,我等怎敢目无王法,言重了吧?”
县尉出现,一直藏在人群中的华老二才带着华强和邓伦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华强和邓伦一左一右站在两侧,华老二在中间位置,冲着县尉就是谦卑一行礼。
县尉见来人是华老二,忙将华老二带到了一旁角落问道:“华掌柜,仇恨再大,人都死了,再做刁难,也难免在百姓口中落得难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