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众人慌乱之际,周遭突然发出一阵巨响。
原来是朱震儿又找到那口烂掉的大锅,架在胸前,正气喘吁吁奶声奶气地说道:“大家跟着震儿来!震儿带你们出去!”
说着,朱震儿就将大锅顶在面前猛地向大门方向那么一冲,竟将面前的阻碍以及残骸全部撞飞,开出了一条路来!
华强和二愣子第一时间就扛起了华老二,其他伙计也是扛上了两名还在昏睡的伙计急急忙忙向外冲去。
曹阿妹和吕品也是各自带着各自的孩子,紧随其后。
当所有人都冲出火海之后,整个食伤楼刚好轰然倒塌,沦为了一片废墟。
潜火队姗姗来迟,冲着废墟中的大火争分夺秒地喷水。
“大伯还在里面呢!”
七月望着已经沦为火海的食伤楼,揪了揪母亲曹阿妹的衣袖。
曹阿妹早就哭成了泪人,她将七月的头埋向了自己腿上,不忍心让她再继续看着悲哀的一幕。
好在七月曾经经历过的凶险已经是不少了,虽然心中悲伤但她似乎并不是那么的接受不了。
同为五岁的小女孩石苗,就不那么淡定了,脱离危险后,正死死地抱住了母亲吕品,一刻也不愿意松开。
“可恶的史家!我屠他满门!”
经过这一番折腾的华强,终于是醒酒了,他愤恨地望着沦为火海的食伤楼,狠狠地一拳凿在了地上,鲜血流淌了一地,他却是没有一丁点感到痛苦。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贫道终究是来晚了一步呀。”
一道老态龙钟却底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耳边响起。
“无量真人?”华强茫然转过头看向了凭空出现的老道士。
无量真人甩着拂尘,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走到了华强面前。
“贫道夜观星象,发现东莱城方向紫微星闪烁,便急忙赶来查看,不成想,这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华强没心情理会无量真人,只是冷笑了一下,便要就此离去。
谁知无量真人却是用拂尘拦住了华强的去路,提醒道:“你想找史家复仇,恕老夫直言,此举尤为不妥,华食伤看起来一时半会起不来,这里难道不需要你主持大局吗?莫非你想抛下这群伙计和妇孺于不顾?”
此言一出,华强住了脚步,纳闷地问道:“老道士,你来这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你知不知道史家有多可恶?”
只见无量真人摇摇头,对华强又说道:“史家气数已尽,用不着你动手,也熬不过这个年了。此番到来本来只是为了查看异样罢了,现如今,贫道只希望施主将来劝劝华食伤,不要因为仇恨而性情大变,他身上的不定因素实在太多了。”
说完,无量真人竟一挥拂尘就此离去了。
华强听了这话,也理智了下来,并没有再去往史家拼命,而是走到了曹阿妹面前问道:“嫂子,要不要带着七月先找个客栈住下,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做打算。”
曹阿妹却是摇摇头,表情木讷,带着七月默默走到了华老二的身边,静静坐到了地上。
不光如此,食伤楼所有人好像都没有想就此离去的意思,都围着华老二坐到了一起,静静等待着天明。
华强见此,明白了大家的用意:意思是就算没了食伤楼,大家也依然愿意继续跟随华老二走下去,只要是华老二还在,这群人的心,就散不了。
潜火队和周围百姓救火救了一夜,天亮了,食伤楼附近的仙药堂早早地开门营业了。
昨夜在食伤楼醉酒的刘郎中敞刚打开了门,一股烧焦的气味就挤进了铺子里。
朦朦胧胧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一片废墟。
他揉了揉眼睛,望向了食伤楼方向,片刻后竟是一声惊呼:“那是食伤楼?”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明白,昨日饮酒时还好端端的食伤楼,怎么就一夜之间成了废墟?
他急忙踉跄地向食伤楼跑去,他看向了一群围着华老二坐成一圈的食伤楼伙计们和家属,赶忙问道:“阿妹!发生什么了?食伤楼怎么起火?”
曹阿妹见到刘郎中,失神地笑了笑,却并没有回应,一夜没合眼的她,早已经是精疲力尽。
“刘郎中,哎,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昨晚史大吉带人杀来了,不由分说就是一阵火箭,食伤楼,就成这副模样了。”
华强强撑着精神向刘郎中解释道。
刘郎中人傻了,这样大的变故,他简直是闻所未闻。
“啊~呀~舒服,哎,有点冷,嗯?怎么一股糊味啊?我靠?这是哪?”
华老二这时终于醒了,复杂且离谱的场景使他一时之间陷入了混乱,他昨晚的记忆,只停留于被哥哥华老大背着上楼睡觉的画面。
“啪!”
一声脆响,一巴掌突然就扇在了华老二脸上,脸上立刻就有了火辣辣的感觉。
曹阿妹怨恨地瞪着华老二,这是曹阿妹 头一次在华老二清醒时扇他巴掌。
华老二不明所以,整个人都傻了,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再度穿越了呢!这是他印象中曹阿妹头一次这么打他,以前时哪怕自己再过分,曹阿妹也都是默默承受,这次却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狠狠地打了自己。
曹阿妹严肃的态度,使得华老二不敢轻视当前的情况,急忙问道:“怎,怎么了?”
曹阿妹没有说话,抬起手又是一巴掌。
华老二的脸立刻多了个巴掌印,周围人也都选择保持沉默,他们都知道,一向和蔼可亲,性格温顺的曹阿妹今天是真的生气了。
“不是?到底怎么了?我为什么会在这?我的食伤楼呢?怎么成这样了?”
华老二见没人说话,所有人都是蓬头垢面的,立马就急了,一连串的疑问占据了他的大脑。
“啪!”
曹阿妹又抽了一巴掌,华老二鼻子都流血了。
却也不敢对这样的曹阿妹发火,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仍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丝毫不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