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彪有点慌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能欠下这么多钱,他争辩道:“哪有这么多?你一定记错了!”
这时,两个西装大汉挤上前来,左右挟持住胡彪,沉声说:“我们这里有账本,每次拿筹码都有你的签名,咱们找个地方对对账”。
说完,两个大汉不由分说,架着胡彪进了赌场宾馆的一个总统套房。
里面有一个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女人,后面站着4个彪形大汉,抱着膀子冷冷的注视着被扔在地毯上的络腮胡。
胡彪爬起来,刚要站起来,腹部就重重的挨了一拳,他痛苦的抱着肚子,嘶声说:“你们干什么?”
女人靠在沙发上,翻着一个账本,嘴里轻声说:“胡彪,首都远郊区人,家住湖畔人家小区2号楼302和303,名下存款分布在6家银行,总计652万元,其中包括定期存款155万,股票账户价值约15万元,名下车子3辆,总价值约100万元,家庭成员和社会关系是。。。”
胡彪越听越心惊,他实在是搞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在短短的一个晚上,把自己调查的这么清楚的。
他的冷汗冒了出来,赶紧打断女人:“我还钱,只是我没欠这么多啊!”
女人“啪”的一下,把账本摔到地上:“你自己看看,每笔借款都有你的签名”。
胡彪哆哆嗦嗦捡起账本,一笔一笔的核对,他依稀记起,自己的借款越来越多,当时他只想赶紧赢回来,但没想到越陷越深。
他拿过计算器,仔细算了2遍,金额没错。想到这是笔天文数字的欠款,胡彪心一横,把账本拿在手里准备一把撕开,塞嘴里吃下去。
旁边的的黑西服早有准备,一记右勾拳,狠狠打在他的右侧肋骨上。胡彪仿佛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咔嚓”声,一下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起来。手里的账本和计算器,一下甩的老远。
女人“咯咯”的笑起来,好半天才止住笑声:“胡彪先生,你这样的我们见多了。你信不信,就算没有这个账本,我也能让你把钱掏出来?”
胡彪倒在地上,一边呻吟一边想对策。但没容他想出好办法,就被人从地上拽起来,挨了好一顿毒打。
打完了,女人笑道:“胡彪先生现在可以还钱了么?”
胡彪被打怕了,有气无力的说:“我还钱,我现在就还钱。”
于是,在大汉的“帮助”下,胡彪清空了自己银行卡,卖掉自己所有的股票,把微信支付宝所有款项都转走。然后下载了数十个借贷平台的app,开始疯狂借款。
然而这一套下来,他仍然有八百万的借款没有还清。女人笑道:“胡彪先生有不少朋友吧,何不打电话问问,以解燃眉之急!”
胡彪被逼没法办,按照通讯录,一个个打电话借钱。这狗肉朋友就是狗肉朋友,吃吃喝喝没问题,一听说是要借钱,不是说没钱就是挂电话,一圈儿电话打完,硬是没借到一分钱。
女人“咯咯”笑道:“看来胡彪先生人缘儿不行啊!这样吧,胡先生回家去筹措一下剩余的款项,借钱也行,卖房子也行,要尽快还上啊!”
一个大汉粗鲁的把胡彪拽到桌子边上,说:“你还欠我们800万,每天10个点的复利,重新给我们打个欠条,你就可以走了。”
胡彪哆哆嗦嗦的按照模板,写了欠条,算是拿回了自己的港澳通行证。如同丧家之犬,急急忙忙,用仅剩的现金买了回家的机票,坐上了回家的航班。
没想到,一下飞机,有个黑西服找上了他,此人声称是澳门财务公司的人员,要送胡彪回家。
胡彪想反抗,黑西装一把小巧的手枪就顶在了胡彪腰上。
胡彪无奈,让来人跟着自己回了家。家里得知胡彪把房子输了,哭声震天,但是也没办法,签了全权委托协议,把房本和车本都给了财务公司的黑西装。
胡彪颓然坐在沙发上,两个房本被抵押了400万,车本和车钥匙被收走了,抵押了50万,还欠350万,每天的利息35万。
胡彪哀叹:“你们利滚利,这个算法,我欠你们的钱一辈子都还不完。”
财务公司的人一脸阴笑:“你身边难道没有一些特别有钱的人么?你可以从他身上想想办法。”
说到特别有钱的人,胡彪想起了张山。这小子不知从哪里弄到的原料,听道上的兄弟提起过,有人准备去开发区张山的公司去偷一把,但没想到那个异山公司保卫严密,道上专干入室盗窃的兄弟连院子都进不去。
软的不行来硬的呢?道上的兄弟一打听,每次来异山公司取货的都是银行押款车,车上荷枪实弹8个押款员,1个司机。强取难度实在太大,而且太扎眼了,就算没被当场击毙,被抓后动辄就是死刑。这个性价比就远不如盗窃计划了,盗窃难度大,但事发了,起码不会丢了性命。
所以道上的兄弟还是把注意力放到了盗窃上,听说他们正想办法往异山公司安插人手,想把里面的安保措施搞清楚再下手。
胡彪眼睛一亮,说:“我知道,有个张山,开黄金精炼公司的,我可以绑了张山,敲出几十公斤的黄金,你们的钱我就还上了!”
黑西服说:“放了人之后,你要是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胡彪眼露凶光,用手在自己脖子上一划:“他不会有机会认出我来的。”
黑西服哈哈大笑:“那我就等胡总的好消息了。。。”
说罢,站起来就走,走到了胡彪看不见的地方,黑西服嘴上露出了笑容,喃喃自语:“老大,你费这么大劲儿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说干就干,胡彪马上联系了以前道上混过,又过的不怎么样的一帮人。听说是绑票,大部分人都退缩了,只有3个人走投无路,愿意一试。
胡彪打算勒索100公斤黄金,按照现有价格,没人能分价值800多万的黄金,这下他们的问题都会得到解决。
胡彪先想办法跟踪张山,想摸清张山行动的规律。张山没什么行动规律,但他出门不是公司就是学校,这个倒是很好掌握。
于是跟踪了几天后,胡彪一伙人决定下手。他们的计划是,先趁张山出门时跟踪,如果去开发区的话,在偏僻路段,制造轻微刮擦的交通事故。然后趁着张山下车的功夫,他们戴丝袜,把张山一棒子打晕,然后开车带走。
胡彪的姥姥家就住在山里,顺小路一直开就能到,村尾有个守村人的房子,位置偏僻,荒废好多年了,离村子比较远,是藏人的好地方。
胡彪计划,他把人藏好后,他计划让张山家里人带着黄金,坐上远郊区观光火车。到了他们埋伏的地点,要求张家扔下黄金。那个时候就算火车车上有警察,等他们反应过来时,自己四人早就带着黄金,逃之夭夭了。。
进山的铁路只有一条,他们的计划是拿到黄金,现场分掉,分四条山路翻山逃走。
万一张家人提前报警,进山的路上就能发现。张家人等他们放了人质再报警,那时候他们早就拿着黄金各回各家了,全程张山不会看到他们的脸,这案子就成了悬案,时间一长,就不了了之了。
胡彪在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还真没想杀人灭口,跟财务公司的黑西服也是随口一说,表明一下决心,也是不想财务公司逼迫自己太紧。
因为他知道,真的出人命的话,公安局查案的力度和没出人命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这个张山好歹也算远郊区知名企业家,到时候不说把这个小县城翻过来查也差不多。
胡彪他们在小区门口等了快一个小时,终于看到张山的商务车开了出去,前进的方向正是开发区。
他大喜过望,驾驶着偷来的大众车,跟了上去,极度兴奋,却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身后缀上了个小尾巴。
宋晓颜追上前面的大众,马上电话向指挥中心报告。然后赶紧打电话给周宇航,周宇航马上表示,他会尽快赶过来。话没说完,宋晓颜听见一声巨大的“噗嗤”声,紧接着车子不受控制的向右侧偏去。
宋晓颜紧握住方向盘,靠边慢慢停下。手机扬声器里传来周宇航焦急的声音:“小宋,你怎么了?”
宋晓颜拿着手机下车,看到自己右前胎侧面破了一个大口子,没有人为的痕迹。于是回答道:“车胎老化加上高温爆胎了,现在怎么办?”
听的出来,宋晓颜有点着急,周宇航沉声说:“别慌,打开app看一下目标位置”。
宋晓颜打开App,报告道:“追踪器正常,现在出了城区,在去往开发区的路上。”
两人这才放下心来,宋晓颜在街边拦车,周宇航开车直奔开发区。
张山对此一无所知,他悠哉悠哉的往公司走,计划着开学前把原料库塞满。
自从他在异界捡黄金的事业,开始了半工业化生产后,生产效率大为提高。现在空间里存了起码上千吨的原料,他计划着,找时间往库里直接一倒,起码几年不用为跑金库,能安安生生的读完自己的大学。
正当张山边开车边美滋滋畅想未来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并线。
张山眼疾脚快,踩了刹车。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剐蹭,他皱着眉头下了车,蹲在车前,观察自己左前方车子受损情况。
这是张山的第一辆车,还是新车,车头就这样被擦掉了一片漆,让他有些心疼。
张山摩挲着被蹭掉的漆,听见对方下车的声音,刚想站起来和对方评评理。就听见“砰”的一声,脑袋剧痛,然后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晕倒的瞬间,张山知道遇到绑匪了,他用最后一丝神智,把追踪器扔进了空间。
周宇航刚出了城,宋晓颜电话就过来了:“追踪信号突然消失,地点在工业大道3.5公里处”。
周宇航心急如焚,飞车赶到地点,只看见了张山还没熄火的商务车停在路边,驾驶侧车门大开,车头前有个明显的剐蹭。
周宇航一跺脚,飞身上车,向调度请求派出所民警保护现场,自己开车顺道追了下去,可直追到开发区,也没见到被剐蹭的汽车。只好联系了调度中心,要求交警这边配合,查询沿途车辆监控。
然后回到案发现场,和派出所民警一起寻找线索。地面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没有血迹,没有犯罪嫌疑留下的任何物品。车子除了剐蹭,没有任何其他痕迹,车内物品也好好的,没有被翻动过的迹象。
物证科的同事,从车上也仅仅提取到了同一个人的指纹,什么线索都没得到。
等他回到刑侦大队,张山的父母已经到了会议室,大队王四海长瞪了一眼他,开口让宋晓颜先介绍情况。
宋晓颜条理清楚,把从她到小区门口,发现可疑车辆,到追踪一半车辆爆胎,然后追踪器突然失联的情况说了一遍。
周宇航补充他所知道的情况,几点到达案发现场,几点追踪,追到哪里,丢失目标后回到案发现场和派出所民警如何勘察的现场,目前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这时门口有民警喊报告,走进来拿了一份报告,递给大队长王四海。
王四海看了一眼,皱眉道:“交通科证实车牌子是假的,监控到犯罪嫌疑车辆在进开发区之前4.5公里处开上了小路,小路连接着四五处分叉,排查有一定难度”。
接着,王四海安慰张爸张妈:“绑匪费了这么大劲绑架张山,一定是为了赎金,所以起码暂时张山没有生命危险。”
张爸张妈点点头,没有说话。他们的反应,让见多识广的王大队感觉有点奇怪。
要知道一般家庭遇到绑架这种事,一定会六神无主,女主人大多会哭的无法沟通,男主人也很难镇定下来。
可这两位实在是太镇定了,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王四海见过。要么是沉浮商海几十年的老油条,要么是城府极深,身居高位的政府官员。眼前这两位,显然不属于两者中的任何一种。
但他现在实在没时间,也没精力考虑这个。王四海问宋晓颜:“确定不是设备没电?”
宋晓颜正色回答:“今天上午刚从设备科领出来的,是满电的。而且刚才我问过技术科了,设备被砸的话会有信号反馈,浸水的话,起码能正常工作24小时。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是设备遭遇爆炸或者劫匪提前准备了法拉第笼,因为普通的设备信号屏蔽仪是没法屏蔽警用设备的”。
见张山父母听到法拉第笼的时候,抬头疑惑的看向自己,宋晓颜解释道:“法拉第笼简单的来说,就是金属网,可以屏蔽一切电磁信号。”
王四海沉吟:“如果劫匪能提前准备法拉第笼,说明是个很专业的团队。但如果他们这么专业,怎么会轻易让张山这个外行发现,这很不合理”。
没容他思考出结果,放在桌子上的张爸手机突然响起,号码是个外地手机号。
张爸张妈的手机,刚进会议室就被接上了各种专业设备,定位的,录音的不一而足。
张爸已经得到王四海的指示,按下接听键,准备拖延时间。于此同时,会议室内三四个人戴上耳机,开始监听。
接通后,对面一个奇怪的声音说道:“你儿子在我手里,今天内准备一百公斤金条,装2个箱子,等我电话”。然后迅速挂断。
周宇航摘下耳机,说;“对方使用了变声器,听不出来哪里的口音”。
王四海把眼光投向了技术科的两个技术人员,技术员摘下耳机,摇摇头,表示没有定到位置。
王四海总结道:“劫匪有一定的反侦查意识,技术科去联系移动方面看能不能查到手机号码的登记信息,然后时刻关注张山手机号,尝试定位”。
然后转向张爸张妈:“你们能搞到这么多金条么?”
张爸点点头:“可以,我儿子是开黄金精炼公司的”。
王四海是知道张山情况的,没有多说。屋里的其他人却都面露惊诧。众人对100公斤金条没有具体的概念,但也都知道绝对是价值千万。面前的两位衣着普通,根本看不出是随时能拿出100公斤金条的人物。
张妈摸出电话打给了高颖,要求高颖尽快从库里提100公斤的金条,分2个箱子装好,尽快送到公安局刑侦大队。
高颖听后一惊,她不好询问张妈这个财务总监要这么多金条干什么,但就凭是老板的妈,她也没法拒绝。
于是一个电话打给保卫科,要了4个保安一辆车,跟他她去提货送货。
高颖一边下楼,一边寻思这事儿很不对劲,张山本来跟她通过电话,说一会儿到公司,但迟迟人没到,等来的却是张妈要黄金的电话,这很不寻常。
于是高颖从金库提了金条,让保安互送她,向刑侦大队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