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娘这冲动火爆的脾气是一点没改,与优雅温润的大伯完全是两个极端。
也不知道当初他们两人是怎么好上的。
贺九幽叹了口气
没想到从国外回来,是在这么个情况下挨了个嘴巴子。
不过......
看到某人脸上也无缘无故的顶了个巴掌印
贺九幽瞬间不郁闷了
好兄弟就是要一起挨打!
谢云祁:.......
知道侄子没犯混,夫妻俩也就松了口气,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小姑娘上。
此时贺靖凯还是僵硬的抱着小姑娘,一动也不敢动,他之前见识过其他孩子张口就嚎的技能
所以现在小姑娘好奇在他脸上戳来戳去的也不敢反抗,生怕给她惹哭了。
“哎哟,芙芙,来,伯奶奶抱抱,臭小子,抱个人都不会!”
顾欢意很是嫌弃自家儿子僵硬的抱姿,于是一把把孩子抱了过去。
双手终于解放的贺靖凯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太难了!
几个人一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佣人也慢慢的端上茶水。
贺瞻远看着眼前白白嫩嫩的侄孙女,喜爱的不行,温柔的开口
“你叫芙芙是吧?今年几岁了?”
芙芙坐在漂亮伯奶奶柔软的怀中,看着眼前一脸温润的男人,乖乖的说:“是的,爸爸说我今年三岁。”
三岁,看着小姑娘白白净净,一脸乖巧的样子,想必侄子平时照顾的不错
心里也有些欣慰,小时候那个少年还是成长了。
“芙芙是大名吗?还是小名?”
贺九幽:“小名,大名叫贺云枝。”
贺云枝?不错的名字。
顾欢意抱着小姑娘,手不停的捏捏她的胳膊,小腿,还有小脚也不放过,心里稀罕的不行。
唉,当初怎么就没生个女儿,生了个臭小子!
丝毫不知被自己亲妈嫌弃的贺靖凯正坐在堂弟身边,好奇的问道:“你们在国外生活的怎么样?”
这个问题也是夫妻俩想问的
虽然贺九幽当初时不时跟他们联系,但也是仅限于报平安,对于他们的日常生活几乎不知情。
贺瞻远:“九幽,你之前都没有和我们说过你们的情况,现在回来了,大伯也想知道你们的生活。”
当时贺九幽联系上他们的时候,就告诉了他,许香兰私自调换了他们的机票航班,到那的时候更是断了一切联系方式。
所以当时贺瞻远根本联系不上他们,加上许香兰暗中阻扰,他查不到什么。
贺九幽垂下眼眸,斟酌着怎么和大伯解释。
当年下飞机后,他们不清楚情况,直接就被送进了埃尔莱,被夺走了一切联系外界的方式。
后来为了生存,他没有机会联系大伯,还是在拳场打出成绩后才找到机会。
不过他没有直接跟大伯说自己在埃尔莱,只说自己一切都好。
他怕大伯一个冲动直接过来,会遭那女人暗算,到时候就麻烦了。
想到这,贺九幽笑了笑
“大伯,没事,我们过的很好,只是前面艰难了点,后面就好过多了。”
已经过去的事没必要再说出来让人担心,没有意义
都过去了
贺瞻远看着侄子这样子,就知道他不想说,便叹了口气
不该懂事的时候怎么偏偏懂事呢?
芙芙看着爸爸,抿了抿红润的小嘴,突然软声指责
“爸爸你骗人!你和云祁叔叔过的一点都不难!”
所有人愣了一下
顾欢意有些疑惑:“芙芙,你刚刚说什么?”
贺九幽两人也有些诧异
芙芙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而是低下头一件一件的说着
“爸爸你平时会给芙芙买衣服,买吃的,还会偷喝我的牛奶,而且还不承认。”
一瞬间鄙夷的目光聚集在男人身上
贺九幽:........
这小东西告状呢?胆肥了!
还没开口,小姑娘又继续说
“爸爸你每天都很忙,芙芙晚上才能见到你,你说你去偷偷去吃好吃的,还吃了一身红色回来。”
一身红色?
贺瞻远顿了一下,立刻朝侄子看去
贺九幽看着自己女儿,眸光闪动
“云祁叔叔也一样,有一次还丢下芙芙一个人出去跟爸爸偷吃,最后还自己去白白的房子住了好久好久!”
白白的房子?那不就是医院?!
客厅现在无比安静,只流淌着孩子童真的话语。
说着说着,芙芙还捏了下小拳头,气哼哼的
“还有一次,爸爸你又一身红色回来,吃撑的倒在地上,芙芙怎么叫你你都不理我!那个时候人家还不会走路呢!”
“害得人家以为你死掉了,还趴在你身上哭呢!”
这个场景按理来说,小孩子应该记得不大清楚了,但贺芙芙就是记的很清楚。
爸爸的脸色白白的,怎么叫都不应,她努力的爬到他身上,嘴里一直啊啊啊的想让爸爸理理她。
红色的液体也慢慢的染红了身上的衣服
后来,爸爸只是挑着眉跟她说,自己只是吃撑了,还嘲笑自己当时哭的难看死了。
所以
“伯公,爸爸他们过的一点都不难,每天都吃,过的可好了。”
但贺瞻远此时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捂着双眼,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
比起他们亲自说,孩子嘴里说出来的才更残忍。
顾欢意死死咬着牙,抬起手轻轻的在两个侄子身上拍了一下,眼里有着心疼
“两个臭小子,过成这样,怎么也.....不告诉我们,当时就算我和你大伯拼尽全力,也要把你们接回来。”
贺九幽听着自己女儿的话,无奈的笑了一下
这时候,倒是机灵了
谢云祁握了握伯娘的手,温声道:“我们没事,都过去了。”
整理好自己失控的情绪,贺瞻远的双眼仍然很红
“九幽,云祁,当时,疼吗?”
他不敢想象,那样的年纪,浑身是血,经常往医院跑,这也叫过的好吗?
看到夫妻俩和堂哥心疼的情绪和难过
贺九幽和谢云祁对视了一眼,像一下子露出了柔软的部分
“很疼,非常疼。”
这一瞬间,他们忽然不想再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在家人面前,他们想得到关心,得到爱护。
在父亲那边得不到的,在大伯他们这边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