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莉安娜此话一出,空气都寂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阿斯特拉身上。
其中,格林德沃的目光尤为明显。
阿不福思最先反应了过来,连忙摇头。
“不不不,亲爱的阿莉安娜,你不了解一些事,他们两个可不能住在一起。”
阿斯特拉面上不显,却在内心疯狂点头。
没错!和格林德沃一起睡还不如杀了他!太可怕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事情?
阿莉安娜脸上带着些不解,她看看屋子里的四个男孩子,疑惑发问。
“可是,阿不福思不让盖勒特一个人睡,也不让他和哥哥睡,更不让他和阿斯特拉一起睡,而盖勒特又不愿意和阿不福思睡,唔……”
“要不安娜和哥哥们一起睡觉?把房间让给客人们?”
看着阿莉安娜替自己想办法的模样,阿不福思只觉得自己的妹妹是个小天使。
瞧瞧,他的妹妹多么的善解人意,但妹妹已经长大了,是不能和哥哥们一起睡觉的。
没等阿不福思退让一步,让盖勒特自己一个人一个房间睡觉,他就先开口了。
“我可以接受和阿斯特拉睡一个房间,毕竟是客人,我也不想因为某些事情让我们几个人挤来挤去的。反正我们以前也算是住过一间寝室的室友,你说对吧,阿斯特拉。”
有这回事吗?
阿斯特拉的表情还没有崩坏,还在找寻着久远的记忆。
对,想起来了,盖勒特一年级的时候是和他住一间寝室的。
因为盖勒特和维利耶都是金发,高年级分配宿舍的时候弄错了,自己也就稀里糊涂的和他当了半年的室友,还是后来维利耶的不停反对才换了回去。
好极了,要是盖勒特不提起来,自己还真就忘了这件事了。
但现在的盖勒特和一年级时的小男孩完全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生物了好不好?
能一样吗?
“你觉得呢,阿斯特拉?”盖勒特没有给阿斯特拉太多的思考时间。
阿斯特拉的脸上还在努力维持着笑容,“可以,当然可以,毕竟我们以前也是室友,我也不想让阿不思和阿不福思因为睡觉的分配问题为难。”
救命!他能不能像地精一样钻进地底下睡觉!
阿不福思的脸上流露出担心的神情,“阿斯特拉,真的可以吗?干脆你睡我的房间吧。我也不在乎这个金发小子是一个人睡还是两个人睡了,我去和阿不思挤一挤就好。”
“不用麻烦了。”阿斯特拉脸上的表情维持得很好,“就像盖勒特说的那样,我们也不想让你们因为我们的到来换来换去的。反正我和盖勒特也做过室友,我没有异议。”
奥丁的胡子!这是他想拒绝就能拒绝的吗?
万一盖勒特又要给他讲述什么人生格言却找不到观众该怎么办?他有拒绝的权力吗?
好极了,没有。
今晚的住宿顺序就这么定下来了,虽然阿斯特拉宁愿去睡谷仓或者不睡觉,但很显然他并不能表现出来。
所幸,离睡觉时间还早得很,他还有很长时间可以做心理建设。
于是,在夜色中,阿不福思带着阿莉安娜在外面的草地上弹着小竖琴,阿斯特拉站在一边看着,他能清楚的感知到阿莉安娜快乐的情绪。
小姑娘穿着阿斯特拉送给他的绿色碎花裙子在月光下转着圈,他的哥哥在给她弹琴,这大概就是家庭和睦的模样。
阿斯特拉靠在墙边静静地看着,直到阿不福思停下动作,将手里的竖琴朝前递了递。
“要试试吗?”
“其实我也有乐器。”
阿斯特拉从口袋中拿出一把口琴,朝阿不福思示意。
两个人默契地演奏着各自手中的乐器。
看着阿莉安娜高兴的样子,阿斯特拉垂下眼,口琴声混合着竖琴弹奏的声音在这片草地上回荡。
他已经有很久不碰乐器了,毕竟当初也只是因为纯血家族的修养而学习了各种乐器,平时根本不会去碰它们。
身上带着这把口琴也只是因为维利耶经常求着他吹首曲子给他听听,毕竟维利耶的家乡位于寒带,太过寒冷的天气让他平时听一首曲子简直是难上加难,但偏偏他又很喜欢。
直到现在,阿斯特拉的卧室里还堆放着维利耶送给他的各种奇怪造型的乐器,有绞弦琴,还有弓弦琴,据说是他们那边所流行的。
唯一便携能带走的也只有这把口琴。
一曲吹完,阿莉安娜蹦蹦跳跳地来到他身边,好奇地看着阿斯特拉手里的口琴。
“阿斯特拉吹得很好听,和阿不福思的竖琴一样好听。”
“那就谢谢阿莉安娜的评价了。”阿斯特拉笑了笑,将手里的口琴仔细擦拭了之后收了起来。
夜晚的风格外温柔,阿莉安娜和阿不福思给小山羊梳理着毛发,阿斯特拉坐在门口的位置,二楼的窗户透出些许亮光,他能听到阿不思和盖勒特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听不太清,有些断断续续的,不过他们两个应该是在说什么比较深奥的东西。
起码阿斯特拉听他们提到了麻瓜和巫师……还有自己的名字?
算了,装作没听见吧。
他还在给自己做晚上和盖勒特睡一个屋子的心理建设呢,不能胡思乱想。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阿不福思就这么不喜欢盖勒特吗?因为阿不思新交的这个朋友风评不太好,怕带坏了他的哥哥?
但这也应该不至于不让他们两个住一个屋子啊,一个晚上又不能改变什么,即便是一起睡一个月,阿不思也还是阿不思不是吗?
还是说有什么内情?
阿斯特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直到阿不福思开口叫他。
“阿斯特拉?你一个人在那里想什么呢?我还以为你进屋了,原来一直待在外面。”
“不好意思。”阿斯特拉歉意地笑了笑,伸手将被风吹乱的长发挽到耳后,“我在想学校的事情,一不小心就走神了。”
阿不福思的目光落在阿斯特拉被风吹起的长发上,侧开身子让他进屋。
“德姆斯特朗的事情?有什么苦恼吗?还是说是关于那个金毛小子的事情?你要是不想和他睡一个屋子就到我屋里睡好了,我去阿不思门口守着。”
说真的,阿斯特拉觉得阿不福思对自己哥哥的保护欲也太强了一些。
“不用了,我和他以前住在一个寝室,这没什么的。”
大不了一晚上不睡觉就是了,阿斯特拉总觉得他和盖勒特一起睡觉这件按理说应该很平常的事情,却让人感觉到羞耻和不应该。
这种奇怪的心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因为自己轻而易举地原谅了他把自己当小白鼠做实验的这件事吗?
但他真的没有因为这件事生过气,只是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外加在某些时刻看到盖勒特时会下意识地回想起当时的恐惧。
别的就不再有了。
或许自己出现了心理疾病?
好吧,可能自己确实应该再去看看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