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范巧玉这样当众要挟,雍禾***看范巧玉的眼神就很不善了。
一个卑贱的商户女,入了东宫做了良娣,仗着东宫的势到处端架子便罢,如今竟然都敢在她府上和她叫板了,当真是笑话!
雍禾***不悦道:“如今正是本宫的宴会上,哪有处置宾客的道理?她们二人有错,此事本宫过后自会与两家相商处置,怎么都轮不到范良娣你来置喙。”
范巧玉道:“原来有人对太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心怀恶意出言不逊,受到如此冒犯,还比不过***殿下的一场赏花宴要紧,妾身受教了。”
这话很严重了,雍禾***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极了。
周围的人也挺意外,这个范良娣,以前虽然很爱端架子,可从未这样不知分寸的。
她毕竟出身不高,太子又瞎了眼睛,东宫略有式微,她对身份不如她的人自然端着,可在这些身份比她高,或是有分量的人面前,都是很和气的,如今竟然对作为她长辈且素来自傲跋扈的雍禾***这样说。
看来,这个穆引月真的很受太子的看重啊,所以范良娣为了维护她,这样不给雍禾***面子。
说什么太后和太子,谁的都看得出来,只是一个名头,事实上就是在帮穆引月出气。
雍禾***恼极了范巧玉,却又不能公然反驳她的话,因为范巧玉有理有据。
但是她真的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处置杜家和白家的女儿啊,不然不仅和这两家彻底交恶,还显得她这个***色厉内荏,平时对谁都那样张扬恣意,如今竟被一个商户女要挟逼迫得在自己设下的宴会上处置自己的客人。
雍禾***正不知如何才好,站在她侧后方的余嬷嬷附耳说了两句。
雍禾***立刻看向穆引月,挤了两个眼神,又目光示意了一下范巧玉。
穆引月眨了眨眼,看出来了,雍禾***让她出面说话,别让范巧玉这样咄咄逼人。
可她就很莫名其妙,她和这位***很熟么?雍禾***凭什么让她出面?
穆引月当做没看到。
雍禾***只好暗含施压的问她:“穆姑娘,你也觉得本宫该这个时候处置了杜姑娘和方姑娘么?”
穆引月没法不理会了,便无奈好笑道:“这种事情,***殿下怎么问臣女呢?诚如范良娣所言不差,这可是对太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心怀恶意的罪过啊,”
“***殿下身为太后娘娘亲手养大的女儿,太子殿下的姑母,皇室的***,该怎么维护自己的母亲和侄子,如何扞卫皇室不可冒犯的威严,怎么能来问我一个外人?还是说,您不在意太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不在意皇家威仪,不想为这些处置杜姑娘和白姑娘,才觉得为难?”
这话,把本就被范巧玉架起来的雍禾***,又推上了一个高度。
她气得咬牙切齿,她这是不做出点什么表态都不行了,不然传出去,传到宫里,她就不好交代了。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雍禾***深吸了口气,道:“怎么会呢?本宫自然是要维护母后和太子,维护皇家威仪的,旁的都不算什么。”
她看向脸色惊惶的杜莹和白玉玲,道:“既然杜姑娘和白姑娘失言了,那就都掌嘴三十下,之后丢出去,再一并将两家的人都驱逐出公主府,过后,你们两家再自行上书请罪吧。”
两家的女眷都围在俩人边上了,听到雍禾***的话,本就很忐忑不安的面色变了又变。
如此一来,两家脸面尽失,两个姑娘也都毁了,后面还得请罪……
杜莹和白玉玲都傻眼了,脸色惨白。
杜莹顾不得了,急忙道:“不,***殿下,这可都是安云郡主让我们做的啊,是她吩咐我来为难穆引月的,你不能这样……”
雍禾***面色一变,“放肆!”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为了推脱罪过污蔑郡主,本宫看,掌嘴三十是不够的,来人,捂住她的嘴,拖下去掌嘴,一并杖打二十,再赶出去!”
立刻有人上前来,捂着杜莹的嘴将她拖走,白玉玲倒是没被捂嘴,但是在雍禾***杀人一般狠戾的眼神下,不敢多嘴,只能满面惊惧的被拖走。
还有杜家和白家的女眷,也都在雍禾***的注目下,不敢多言,跟着走了,只是心里如何怨愤,就难说了。
可即便没让杜莹说出更多,也该说的都说了,一切明了,在场的谁没听到,杜莹和白玉玲,是被安云郡主叫来为难穆引月的。
可如今,踢到铁板了,杜莹和白玉玲这两个出头鸟只能自认倒霉,安云郡主美美隐身了。
只是不知道那位安云郡主为何要为难穆引月。
雍禾***也察觉到周围人的各色目光和窃窃私语,脸色难看极了。
她虽驳斥了杜莹的话,但是她知道,大家都信了此事是她的女儿让这两个蠢货做的了。
那若论得深了,穆引月是要医治太后和太子的人,关乎两个人的康健,安云郡主去取个就让人这样为难她,说那些话,那刚才她们以小论大按在杜莹和白玉玲的身上的罪名,也能一并按在安云郡主头上。
如此,便是不孝不悌!
雍禾***忙高声道:“这杜家女当真是不知死活,为了逃避责罚,竟然攀咬本宫的安云,安云是不可能对要医治太后和太子的人如此心怀恶意的,必是杜家女攀咬诬陷,大家可不要信了这等荒诞之事。”
这话,也就说给傻子听,可在场的谁也不傻。
但是,大家不傻又如何,谁也不好驳了她的话。
范巧玉倒是想啐两句,反正人都得罪死了,不怕再得罪一些,穆引月阻止了她,没必要掰扯这件事了,显得她们得理不饶人。
反正雍禾***的这话,改变不了什么,毕竟杜莹刚才都指名道姓了。
范巧玉只好作罢。
有几个素来追在雍禾***身后的贵妇女眷奉承附和了雍禾***几句,帮着将安云郡主摘出来,贬损了杜莹和白玉玲一番,算是化解了这个僵局。
之后,雍禾***高声让大家玩得尽兴,就借口要忙离场了。
大家也才陆续散开。
不过,也多多少少还关注着穆引月这里。
范巧玉想带穆引月离开人群去找个地方待着的,一直在看着的柳国公夫人走了来。
“刚才想要过来帮你的,但是瞧着穆夫人你也不需要我帮忙,便没过来,都还好吧?”
穆引月淡笑道:“我能有什么不好,又吃不了亏,夫人不出来掺和是对的,这又不关你的事,没得惹一身骚,还为自己家里惹来麻烦。”
柳国公夫人道:“虽是如此,但你于我也算有恩,若是需要,我必是要帮你的。”
穆引月笑笑,她知道,柳国公夫人也不是说来好听的,刚才也是范巧玉战斗力可以,用不着,不然柳国公夫人当真会帮她。
哪怕帮不了什么,总归能说上几句话的。
范巧玉道:“本宫要和穆夫人去寻个地方坐着说话,国公夫人要来么?”
柳国公夫人笑道:“若是不打扰的话,那妾身就一起了。”
三个人这便带着各自的婢女,往偏僻人少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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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禾***离开了设宴之地,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这才气得砸了一套茶盏。
大力喘着气,嘴里骂骂咧咧:“贱人,仗着东宫的势,竟然敢如此当众逼本宫!”
也不知道是在骂穆引月还是范巧玉。
余嬷嬷低声问:“殿下,东宫来了人,那原来的计划可还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