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测这书院成立之初,山长必然是位既有雄才大略,满腹经纶,更有开放包容的广阔胸襟,甚至前瞻眼光气魄的名士大家!!
可惜她无缘瞻仰其风采。
看样子她还是机缘不够,没机会上临风书院了。
不过她前世已经上学上的很够本了,她真的不想再上学了。
远远站在书院门口的顾元恩一看见顾轻月就快步走了过来。
迎着初春明媚的阳光,少年俊朗的面容上一派朝气蓬勃,看得顾轻月心里也轻松愉悦起来。
“四哥”。
“小妹你到了,快,林山长和章夫子都在等你了”。
顾元恩语调轻快的走到顾轻月身边,看着小妹虽不施脂粉,但明妍俏丽如海棠花的小脸,开心的说起话来就有些刹不住车。
“你不知道,今天一大早林山长就差师兄过来告诉我,让你到了立即带你去他的瞻月别院,他和章夫子约好了一起等你”。
顾轻月:······
山长就是山长,看这礼贤下士的劲头和胸怀,就她这样的小丫头是怎么入得了他们的眼的?
其实她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她很肯定就自己那一曲箫一幅画还真到不了被林山长本人下帖子邀约的地步。
听到两位大咖已经在等着了,顾轻月也顾不得边走边欣赏百年书院的景致了,她跟着顾元恩脚步轻快的朝瞻月别院而去。
两刻钟后,一个十分小巧典雅的院子出现在眼前。
院子门口站着一个一身月白色长衫,头戴玉冠的俊雅男子,长身玉立,正温和的看向他们两人。
“云师兄”,顾元恩立即上前和对方见礼。
男子十分温和,看得出来,他属于温文尔雅的那一类。
应该出自书香世家,长相虽不是十分俊美,但也出尘别致。
仅仅身上那份独有的钟灵毓秀、温和谦恭的气质,就不是旁人能有的。
尤其是那双温润中透着看穿世事的睿智眼神,让顾轻月忍不住多看两眼。
顾轻月第一眼对他的印象十分不错。
她跟在顾元恩身后也赶紧上前行了礼。
顾元恩热情的给二人介绍,“小妹,这是云澜之云师兄,也是林山长的弟子,和我师出同门。云师兄,这是我小妹顾轻月,家里行三”。
二人闻言,又再次行礼。
“云公子”。
“顾三小姐”。
真是礼多人不怪啊!
果然是临风书院的学子,温良谦恭,风采不凡!顾轻月抚了抚裙角,暗戳戳想着。
“二位请,林山长已经在等着了”。
跟在云澜之身后,顾轻月立即挺起腰身,走的端庄典雅,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又一次见到林山长,他还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她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黎州附近的虎峰寨。
当时他和四哥一起成了土匪寨的阶下囚,她正好赶去救柳风,就这么阴差阳错的碰到了。
林山长还给自己指了路,当时林山长那睿智的眸子让她到现在仍然记忆犹新。
第二次,就是赏春宴上了。
“小丫头,又见面了,坐”,林山长看到顾轻月,笑眯眯的招手。
仿佛是对着自己的小孙女般,一点都没有才第三次见面而且不熟的生疏感。
“林山长,章夫子有礼”,顾轻月福身见礼,然后才施施然在林山长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林山长旁边的年轻男子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看样子章夫子不是爱说话的人。
“老师,夫子”,顾元恩和云澜之也朝林山长和章夫子一起见了礼才坐下。
“小丫头看样子还记得老夫”,林山长继续笑眯眯,“小丫头可还记得黎州的事情?”
顾轻月狂汗,她当时女扮男装且浑身狼狈不堪,实在不太想当着其他人的面提起。
“林山长好记性,小女惶恐,当时多有失礼”,顾轻月赶紧起身,希望能含混过去最好。
林山长慈爱的抬手让她坐,看了看她,开口:“老朽一生游历天下,见过的人无数,小丫头算是我印象最深的,当时的情况不算失礼,莫放在心上”。
说完,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看着顾轻月的眼神更加温和慈爱了。
顾轻月不明所以。
她感觉得到章夫子和云澜之放在她身上探究的眼神。
她立即坐的更端庄了一些,不想开口说话。
“其实,今天请小丫头来,也是为谈之高兴。一去多年,他最终还是等到了你能平安回来,大善啊!”
林山长悠悠开口,“记得当年你离开京城,谈之一夜之间几乎老了十岁,让老朽也十分不忍,还好你们祖孙终于团聚了,可喜可贺”。
谈之是祖父的字,顾轻月总算明白了。
林山长和祖父肯定是有交情的,而且交情还不浅,怪不得能放下身段邀约自己来书院见面,估计也是想见见她本人。
顾轻月闻言自是十分感激,略略讲了这十几年的事情。
当然,是对外一致的说法。
说自己是在乡下养病的。
除过顾元恩,其他人无不感叹连连。
最后,还是讲到了正题上。
顾轻月将自己的洞箫拿出来给几个人看了看,又随性吹了一段。
之后根据章夫子的强烈要求,顾轻月将素描的基本要求和画法仔细讲了讲。
虽然她自己觉得在大儒面前说这些有班门弄斧的嫌疑,但林山长和章夫子,包含云澜之都听的津津有味,且时不时还问上几句,让她又安心了下来继续讲。
最后,顺便给三人还画了一副肖像图。
“哈哈,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了,顾姑娘才情当得上京城才女之名,赏春宴还是慧眼识珠的”。
等到讲完,章夫子拿着自己的肖像看了又看,对素描画法的兴味更加浓厚了。
不过,顾轻月总有一种感觉,章夫子给人的感觉有些······和常人不同,他好像特别痴迷于画画和吹箫。
顾轻月悄咪咪的抬眼又看了看章夫子。
发现他此时好像沉浸在了某种情绪里面,盯着画,不错眼珠。
顾轻月回头看向顾元恩,顾元恩眨眨眼,示意她现在不要问。
“章夫子可是对这副画有疑问?”
看到他一直在细细观察画,顾轻月忍不住问了出来,那画上就是他自己,需要这么仔细观摩吗?
顾元恩在旁边扶额,这个任性的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