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大多数时候,八皇子完全是下半身思考的。
他的这一举一动正好合了景王的心意!
景王必须将莲弗推出去!
他是要争大位的人,怎么可能娶一个别国女子为妃?岂不是笑话?
既然八皇子已经染指了,自然顺水推舟。
越之奇闻言,定定的看着八皇子,以期能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没有。
看样子,他说这句话是认真的。
至于是否事先有什么阴谋,他不在乎,他现在只想把莲弗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
景王闻言,则扯出一丝笑意,“看样子八弟对莲弗公主已心悦已久,有担当!为兄明天和你一起进宫求父皇,你放心吧,你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说完,扫过越之奇的含怒的脸,心里则笑翻了,八弟的所作所为正合他意。
不远处的屋顶上。
“这么说莲弗公主终于要嫁给八皇子了,好可惜”,顾轻月其实很幸灾乐祸。
“怎么?你有意见?”慕云初声音有些阴恻恻的。
顾轻月一惊,她刚刚好像看热闹看得有些忘乎所以了。
“没有没有,正好,渣男贱女配一脸”,顾轻月义正言辞。
慕云初摸摸她的长发,“也许这正合了景王的心意呢”。
“也是,顺便为他解决了一朵烂桃花,亏了”,顾轻月想到这一点,又有些不忿。
“呵------”,慕云初低笑,“真傻”。
厅堂里。
“三王子放心,八弟明天就去求赐婚圣旨,并会尽快准备好聘礼,莲弗公主那边------”景王客气的朝越之奇拱手。
他可不希望那莲弗公主闹起来坏了事情,至于怎么说服,就交给越之奇了。
越之奇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摆摆手,道:“二位放心,莲弗会听话的”,说完,端茶送客。
看到景王和八皇子走出院子,刚刚还盛怒的越之奇惬意的呷了一口茶水,眯起眼,放松了身体。
“主子”,一黑衣男子出现在越之奇身后。
“既然莲弗自己选了,那就这样吧,嫁给慕云闻我们也不亏,从楚皇那里同样可以拿到补偿和好处,就莲弗那个脑子,如果成了景王妃,估计也拿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于我们用处也不大”,越之奇放下茶杯,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哪里还有刚刚因为妹妹被玷污的盛怒?
“可若是公主闹起来······”黑衣男子有些不确定。
莲弗公主的脾气他可是知道的,哪里是人前看到的一副矜贵有礼的贵女的样子?
在南诏,属莲弗公主最是刁蛮跋扈。
“那个蠢货,被人算计了又怎样?她敢闹,别怪本王不念旧情,要是让此次和谈出了岔子,你告诉她,本王就将她送去红帐,将士们为我南诏出生入死,总得有人犒劳一下不是吗?南诏的公主可不止她一个!”
越之奇说的慢条斯理,淡然随意,可远处的顾轻月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到底是同父异母的妹妹,竟如此狠心?
可转头看到旁边的慕云初,顾轻月又回神了。
她太天真了,皇家哪里有什么亲情?
慕云初和康王的处境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越之奇还不蠢”,慕云初看到顾轻月亮晶晶的目光,低声道。
说完,就揽着顾轻月飞掠出了驿馆。
回到菲月轩,顾轻月好奇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你怎么会去南诏驿馆的?”顾轻月眨眨眼,“难道是去会佳人?”
慕云初在桌边坐定,没好气的捏了捏顾轻月光滑柔嫩的小脸,“本王是跟着老五去的”。
慕南回禀说景王和越之奇一起进了南诏驿馆,他闲着没事就亲自过来了。
本想将景王和莲弗送做一对,没想到竟能碰到顾轻月。
而顾轻月倒是已经帮莲弗选好了,也好。
想起景王,就想起他送进内阁的折子到现在都石沉大海,没激起一点点浪花,慕云初就有一股暴戾之气在心间涌起。
要么是内阁里有景王的人,帮他压下了折子。
要么就是内阁呈给了皇帝,皇帝正在闭关炼丹,没有看,或者看了也不在意。
无论哪一种,都让他感觉到莫大的悲哀。
大楚建国近三百年,从一个弱小的四处进贡的小国变成无人敢欺的强国,历代皇帝付出了多少努力,可现在呢?
贪墨赈灾粮款于朝廷来说是多么重大的事情,可大楚的朝廷竟无动于衷!
他心里在气愤激荡之间也为大楚生出了几分深深的无力感,这个朝廷,还有救吗?
在父皇的眼里,恐怕仍然觉得大楚皇位固若金汤吧!
于他而言,饥民流离失所算什么?
流民揭竿四起算什么?
无非是派兵多杀几个贱民罢了,都比不上他的长寿丹药重要吧!
思及此,一股悲凉和孤寂淹没了他的眼眸,神色愈发冷厉起来。
“嗨,慕云初,你怎么了?”顾轻月看着慕云初忽然的沉默且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神情也凝重了下来。
闻言,慕云初抬起眸子,在看到顾轻月的刹那,神色不经意间就温柔了下来。
他抬手握住顾轻月的小手,还好,还有眼前的女子会陪着自己,无论今后大楚如何,他不会孤寂,那就好。
“没事,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慕云初站起身,“你早点休息吧,不早了”。
“嗯,好”,顾轻月乖巧的点头,她直觉慕云初心情不好,但他不愿意说她也不强求。
顾轻月想起闻香楼马上要开业,凑近慕云初,“明天晚上来闻香楼试吃茶点和菜品,来不来?”
慕云初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他刚刚在顾轻月的眼里看到了赤裸裸的‘我要挣钱,我爱钱’的表情,他一伸手将人揽进怀中,紧了紧,神色更加温柔。
“好,记得多做一些好吃的”。
说着,他轻轻抚了抚顾轻月的长发。
这几天,因皇帝闭关,几个皇子为了争储私下动作不断,朝堂党派之争也越来越明朗。
他昨天早上去京畿大营的路上又遭遇了一次刺杀,虽没有受伤,但也感觉得到,这次的刺杀比以往更加狠戾更加急迫!
看样子,有些想争太子之位的人,已经急不可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