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菲秀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依然将自己的儿子紧紧地搂在怀里,墨啸的母亲,刚刚出生就已经死了,她的儿子也是一样,难道安枫亏欠上天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上天要将安枫的儿子给折腾成这样?
或者说,她的选择是错误的,哪怕她会被人说成狐狸精,哪怕她会被人说成狐狸精,哪怕她被逼着让位给文宣帝,她也会选择离开。
一念及此,她简直要哭了。
“据说,你在芳婉里昏迷了,这也是你迟到的原因。安陵很清楚,月菲秀一直都很谨慎,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受伤。
月菲秀微微抬头,安陵那一张清俊的脸映在了她的眼中。
“菲秀?”安陵紧张的握住她的手臂,生怕她受到什么刺激,“让我抱着这个婴儿,你好好睡一觉。”
月菲秀微微晃了晃脑袋,她真的很困,但又不愿意睡觉,她还想见见自己的儿女。
“你才生了孩子,先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情等会儿我们再谈。”
“稍后?怎么可能?吾儿已亡!他是不是还能活过来?!我儿子死了!”月菲秀控制不住自己,一双妙目含着仇恨之色,狠狠瞪向安陵。
“我也很辛苦,不过你更要注意身体,我们还有后代。”安陵心里也很疼,但是这有什么办法,他根本就没有救活这个婴儿的力量,他对这个婴儿的出生,无比的渴望。
下一次?月菲秀忍不住冷冷一笑,她那惨白的小嘴紧紧地咬着,她这一生,都将被囚禁在京城,她再也见不到安枫,现在,她甚至无法保护自己的儿子,她也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是岳仪玲。”月菲秀有些愤恨的低声道。
安陵不解:“什么?”
“月仪伶,就是那个在后面把我推开的。”月菲秀脸色忽然变得狠厉,“就是她杀了我的孩子!是那个女人!你要她赔偿我和我的孩子!”
月菲秀泪流满面,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月仪伶,没想到最后却栽在了她的手里,这一次,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她要让月仪伶不得好死,要让月仪伶为她的孩子殉葬!
不过,也就是月菲秀对月仪伶的不放手,让她今后的日子变得很难过。
安陵一拍双膝,没想到当初留了月仪伶一命,竟然埋下了祸根!
“真的假的?”安陵开口,“菲秀,你大可不必担心,朕必定为你主持正义,绝不会让孩儿白死。”
安陵说完,便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而去。
月菲秀靠在柔软的枕头上,脑子里一片混沌,也没有多余的精力说话,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需要借助他人的力量来杀人。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毁掉了,如果不是她怀孕了,如果不是她还有一线希望,她也不会撑到现在。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回头路可走。
她彻底死心了。
安枫,有没有听见?我们既没有拖延,也没有亏欠。
她慢慢地闭上了双眼,终于是支撑不住,陷入了沉睡之中。
安陵出来后,第一时间就让羽林卫将月仪伶拿下,月元时等人还处于震惊当中,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安陵就让无关人等退了出去。
“陛下,菲秀的死,会不会跟一凌有关系?”月元时不解的道。
“我要亲手去看看。”安陵的语气很冷,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女白白死去。
月元时不再说话,安静的站在一边,没过多久,他就看到羽林卫押着月仪伶走了过来。
“放开我!”他大吼一声,大吼一声。月仪伶喊了一声,不过看到安陵那张黑着一张脸,她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老老实实地跪下了。不过安陵只是微微抬起了脑袋,小夏子会意,走到月仪伶面前,对着她就是两个耳光。
月仪伶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她还没有来得及说清楚,安陵就让人揍了她一顿,显然安陵很在意乎月菲秀,可是越是在意,就越是受伤,月仪伶不由得轻笑一声,心中暗骂这家伙真是蠢货。
“我在说,你有没有把菲秀推下去?”安陵的声音不大,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月仪伶抬着脑袋,两眼放光,道:“我,我把她给推了。”
说完,安陵再次一耳光抽在了月仪伶的脸上,这一次,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月仪伶的双颊很快就肿胀起来,一道道手指印出现,但安陵相信,就算是把月仪伶碎尸万段,也不足以弥补她的罪过!
“仪伶,你好残忍!”苏青辞还在哭泣,听到月仪伶的话,她差点就想要杀死月仪伶。
“残忍?我没错。”月仪伶却是一点都不害怕,看着安陵,“陛下,我也算是助你一臂之力,陛下连分由都不知道,便要责罚我,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安陵额头上的血管都鼓了起来,他冷笑一声,看着月仪伶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恶心,不过,她既然承认了,那就没必要废话了,道:“带她出去,剁了她的手臂!”
月仪伶一看羽林卫要抓她,心中也忍不住有些慌乱。那孩子又不是皇帝亲生的!”
安陵一怔,抬了抬手,羽林卫顿时停下脚步,月仪伶赶紧将书信递了过去:“这封书信是她亲笔所书,辛亏臣女及时阻止,还望陛下明察秋毫。”
看到信封上的“安枫亲启”,安陵就觉得有些不妙,他拆开信纸,逐字逐句地读了起来,月菲秀自从被墙壁砸醒后,字迹就发生了变化,但依然可以辨认。
他反复地反复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很想说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又或许是谁在临摹她的字迹,但现实就在面前,他浑身打了个寒颤,被一股冷风一吹,差点没叫出声来。
她竟然敢拿他当枪使,她竟然可以因为安枫的儿子,而对他动歪心思!
他到底是在欣赏她的智慧,还是在嘲笑他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