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看到华丽装潢的堂馆,诗情画意的汀兰楼阁,还有不少男人听着曲儿。
康哥儿再是不懂,也知道这里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这个时代青楼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待得地方,一般就是那些公子哥儿附庸风雅之地。
而与之对应的花楼则是正儿八经的妓院。
崔杰荒唐是荒唐,但也不至于小小年纪就开始逛花楼。
这个地方还是崔俊为了给他赔罪,带他找的“好地方”。
康哥儿知道自己被戏耍了,加上看到崔杰这不可一世的模样,心里气就上来了。
他还带着暄弟呢,崔杰脑子有泡吧,不知道避着点,还专门把他激进来。
这下康哥儿只想把人拖出来,于是把暄弟交给罗振,让他把人带出去等他。
康哥儿原地起跑,冲上去就是一脚,地上的小丫鬟眼睁睁看着,刚刚踢她的贵哥儿一头栽进了一边的水池子里。
崔杰刚掸落身上的花瓣,感觉屁股一麻,整个人就摔了过去。
浑身顿时被凉水浸了满身,还没等他爬起来,就感觉自己腾空而起。
康哥儿一手将人提了起来,然后将人拖了出去,两边的小厮都没反应过来。
崔俊更是傻了眼,路上遇到这个煞星就算了,如今更是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这些个哥儿真是令人讨厌啊。
崔俊心里阴暗的想着。
刚刚到现在康哥儿根本正眼都没瞧过他,宁愿与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说话,只把他当个透明人。
凭什么!凭什么都瞧不起他!
崔俊被压抑的心开始沸腾,一双眼睛像毒蛇一般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康哥儿可没工夫照顾他那敏感的心思。
在他看来,崔杰这个哥哥随时阴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只是凭感觉的不喜欢这个人而已。
崔杰浑身湿哒着,到了外面冷风一吹,冷的浑身打抖。
“你疯了?!”
崔杰一脸的不可置信。
门口的妈妈见两个哥儿打起来了,赶紧吩咐人拿了件斗篷给崔杰披上。
康哥儿扭了扭手腕,提起他的衣领。
“你知不知道这是哪?”
崔杰双眼怒瞪,心里确实有些心虚。
刚刚他确实想把人骗进来来着,不过他只是想把人哐进来,然后嘲笑一番,再把人撵出去。
看崔杰这死出,康哥儿都不用等他承认。
“你他娘的,老子带着弟弟呢,你要是整我能不能看场合。”
康哥儿这暴脾气,没忍住往崔杰脸上揍了一拳。
这一拳还是收了力道的,却也把崔杰打的眼冒金星。
“啊!痛啊!你娘的真下手啊你!”
“我哪知道你真的进来了,我又没逼着你。”
崔杰痛苦的哀嚎着,虽然平时被揍得习惯了,这还是第一次被往脸上招呼。
康哥儿听完更是气愤,他不仅气崔杰,还气自己怎么就禁不住激。
他明知道崔杰这小子是在激怒他,他还上当了。
康哥儿一脸的懊恼,看了看暄哥儿,感觉有些对不住他。
怎么给好好孩子带这来了,我的亲娘诶,这要是被发现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我可是被你害惨了。”
康哥儿无奈的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崔杰有些不懂,不就是进了门,又没做什么。
“被打的是我,你一脸的衰样作甚?”
崔杰捂着颧骨,真疼啊。
早知道就不犯这个贱了。
可是不整他,心里又刺挠。
崔杰哭丧着脸,这下好了,回去又要挨说了。
“我说你怎么净找些花里胡哨的地方,就不能好好在家待着读书?”
难得这是康哥儿能说出的话。
崔杰撇撇嘴,正想说读书才没意思,就看见康哥儿身后停了一辆马车,那马车上的夫人脸色阴沉的像极了他的父亲。
康哥儿见崔杰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还有些不明所以。
“你哑巴了?我跟你说要是我被发现了,你就完了,你看我下回儿揍不揍你。”
“你要揍谁?”
“当然是揍这瘪犊子。”
不对,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康哥儿惊恐的往后望去,只见母亲正坐在马车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康哥儿头皮发麻,心中警铃大作。
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宋盛芙听到这,康哥儿就没说了。
“接下来您就都知道了。”
康哥儿悄悄瞅了眼祖母,你说要是生气都还好,可是这面无表情是什么个意思。
宋盛芙在回忆这个时代青楼和花楼的区别,她最开始想岔了,还以为这两臭小子闯到那种地方去了。
翻了翻记忆才晓得,青楼和花楼不一样。
青楼里面的女子就是那种多才多艺的艺伎,卖艺不卖身。一般都是公子哥儿,或者达官贵人饮酒作乐的地方。
而花楼,就是做皮肉生意的地方,俗称也叫妓院。
“好在你还知晓些分寸,不然明儿个大街小巷都知道,段伯府公子协同五岁表弟出入青楼,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还有暄哥儿,他以后要以文入仕,要是被传出来五岁小儿逛楼子这等传言,你们两个的前途就都不要了。”(这里是五岁,之前忘记改了)
康哥儿和暄哥儿这下吓得脸都白了,事关前途以及家族的荣耀,两人心都凉了半截。
大楚对官员修身十分重要,尤其是品行上,筛选的尤为严苛。
宋盛芙这句话有七分是吓唬他们的,其中三分也是真的。
若是两个孩子以后成就斐然,那么今日只是算的上是一桩风流雅事。若是碌碌无为,往后攻歼他们之时,这就变成一个污点。
好比,如果暄哥儿以后做了官,别人提起时只会说,沈时暄尚小之时就有文雅情怀。
要是无所作为,他们只会说小小年纪就想着逛青楼,满脑肥肠,难怪庸碌无为。
看吧,人就是很双标。
看得起你,放的屁都是香的。
看不起,就是穿金带银,都是俗套。
“暄哥儿回去,康哥儿自个去祠堂跪着,好好想想哪里做错了。”
两人起码跪了半个时辰了,地上是刺骨的凉,两人站都站不起来。
还是被素春几个扶着起来,康哥儿还好些,只是有些麻了。
暄哥儿从来没受过这种苦,起来的时候腿都在打颤。
宋盛芙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暄哥儿看着哥哥准备离去,牵住了他的手。
“祖母,事情起因在于我,按理要跪也是我陪着哥一起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