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着。
杨风真是被自己蠢哭,自己按错了楼层本来要去9层按成了6层,无巧不成书刚好撞见有人给迟小姐表白。
一个合格的助手就要会察言观色,杨风领着谈合作的老板来到他们的包厢。
整个走廊就剩他们两人,高端会所隔音效果都非常好,故走廊没有嘈杂的声音。
迟昔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正想开口又被男人打断。
“两年不见,胆子不小。”
一时嘴快,迟昔嘀咕,“胆子本来就不小。”
男人挑眉,半掀起眼,似笑非笑,“当我听不见?”
“…没有。”
“吧嗒”一声打火机响,杨尘述点燃了根烟,放在嘴边吸了一口。
“迟昔,谈谈?”
说话的语气是随意漫不经心的,只不过多了几分威慑力。
迟昔见他这么认真,目光复杂的直视他,“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不必怀疑,你所知道的都是事实。”
是啊,都是事实,拿钱离开他是事实,不告而别也是事实。
闻言,杨尘述拿烟的手指顿了顿,意识到她可能误会了,自己想跟她谈的不是以前那些事,而是现在。
迟昔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丢下一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错开他跨步离开。
洒脱的样子给杨尘述气笑了,如同两年前分手那一夜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不过,这次杨尘述在她踏进电梯之前说出来了。
“复合吗?”
女生准备动作的脚停住,她没听错,男人说话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
他说复合吗?
复合吗?他不是跟自己谈为什么离开?
迟昔有那么一瞬间想不顾一切回答他好,可用尽了全身的自制力才压下去那股冲动。
不能回答他,也回答不了。
毕竟当初自己拿了钱答应离开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回来也只是想能看看他。
迟昔是个性格拧巴的人。
“杨总,我们现在只是合作伙伴。”迟昔闭上眼睛挡住眼底的波澜。
在电梯门合上之前,她踏进电梯走了。
电梯随着数字逐渐下降。
杨尘述静默了一会,心里大概了解她想的什么。
他低笑了声。
白眼狼。
白疼了。
不过,也挺欣慰迟昔现在对他的态度,三年时间被惯的在他面前无法无天,至少分开两年也没变得疏离。
随后,杨尘述不甚在意的将烟按灭扔了,翘起的眼尾勾人,表情懒散又坚定。
电梯上来,他走进去身影消失在六楼。
六楼,从包间出来的苏晚晚将将看见一丝身影,皱眉奇怪的说:“那人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姐夫呀…”
苏晚晚摇了摇头,心想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她转身走进包厢,里面的人已经喝得东倒西歪。她找到自己的朋友,询问她是否要回家。朋友点点头,两人便跟同学们告别一同离开了会所。
另一边,迟昔走出电梯,给习月发了条信息,说自己在停车场等她。
迟昔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回头,不能再陷入过去的感情旋涡。然而,杨尘述的那句“复合吗”却一直在她耳边回荡,让她心烦意乱。
一路上,习月跟她叽叽喳喳了好久,她都无法聚齐注意力。
回到家后的迟昔,疲惫地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说起来两人的恋爱路也挺坎坷的。
其实杨尘述的爷爷不止找过她一次,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见她油盐不进,杨家直接动用资本力量对迟氏集团动手脚。
公司出问题,资金链供不上,紧接着爸爸身体出问题需要去国外动手术,哥哥迟易来京城找她。
“他怎么样?”迟昔红着眼睛坐在沙发上问道。
迟易回答:“秦阿姨陪着,后天的飞机。”
迟昔坐在那里,没在说话,低垂的眼睫足以显示她此时的心情。
“别怕,如果你想坚持跟他在一起,就不要有那么多顾虑,哥哥在呢。”迟易过去摸摸她的头温柔说话。
女生没反应,眼泪却是大滴大滴的掉,紧接着搂着迟易的腰大声哭起来。
迟易低头安抚着她,拍了拍她的背,等她哭声慢慢变小,才问:“知道我为什么总是说你傻吗?”
迟昔微木的表情,红着眼仰头。
“因为像你这样的傻子不管哭的有多惨,就算重来一百次,第一百零一次你还是会这么选择。”
迟昔在迟易的眼中微微怔住。
她一直都知道,迟易大她好多,她没经历过的他都经历过,爸爸工作忙,照顾妹妹的责任自然而然落在他这个哥哥身上,除了上学,其他时间对妹妹寸步不离。
这也说的清,迟昔对迟易的感情超过于对爸爸的感情。
“哥……”迟昔以为快要干的眼泪一下子又开了闸似的,放声大哭。
迟易:“…你哭起来没完了?”,他语气像是生气嫌弃,但转眸间,酸涩翻涌进眼眶。
他不能哭。
这个道理在他小时候就知道,妹妹还小,她哭的时候总要有一个人给她擦眼泪。
所以他不能哭,要坚强。
迟易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小昔,我知道你的选择,但我最后问你一次,现在需要你认真且尽快做一个决定,没有太多时间给你准备,所以你要好好考虑。”
女孩哭的眼眶通红,眼神坚定,“哥,我不需要考虑。”
“不,你需要,爸爸是肝癌,手术就算再成功他也还是要在医院长时间疗养,这一去至少要两年,那边只有秦阿姨不够,她也不是他的直系亲属,所以…”迟易顿了顿。
“我去,哥。”迟昔想也没想。
“如果你去了那边我会联系好学校,以你的成绩和能力去哪里都能很好的完成学业,但考虑到你跟他…”迟易再次一顿,“或者你可以选择留在国内,这样的话我会去那边,距离太远我很难两头兼顾,公司可以不要,你自己……”
迟昔哽咽着打断:“公司是爸爸的心血不能不要,我还小没有人脉公司只能靠你支撑,哥哥……我去那边。”
只有她走,杨家才会停止对迟氏的打压,迟易想要挽回公司步履本就艰辛,她不能再增加压力,她走了,才会轻松一些,所以不用考虑。
“想好了?”
“想好了,傻子才不会选。”
迟易:“那他呢?”
“……”迟昔呼吸停滞了一下,她红着眼下意识躲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
此刻,窗外太阳早就落在天边,最后一抹暮色沉溺,像是依依不舍,死死勾着末尾的微光,不肯下沉。
月升日落,终究要分别的。
她声音低沉,不紧不慢道:“我走了,对大家都好,起码他不用两头为难。”
迟昔走了,说完分手的第二天离开了京城。
没跟任何人告别。
走之前见了杨爷爷一面,拿走了他给的五百万支票,公司紧张,爸爸做手术需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