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耍无赖?你明明说过......”
姜虞桉忽然顿住了,后半句话也就这么噎在了喉咙里。
她刚刚兴奋过了头,确实没太注意到周怀渊给她设下的陷阱。
周怀渊原本就有些后悔刚刚自己许下的承诺,这会儿看到面前女人委屈又不敢大声吼他的模样,心里居然觉得这样的姜虞桉有点......可爱?
他一定是流太多血,还没补回来,所以有些神志不清了。
秦宴北这时候也走了上来,推了一下周怀渊的肩膀,替姜虞桉说话道:“怀渊,你这就太不男人了啊!我徒弟明明已经打中了嘛,你就得答应她才对。”
秦宴北悄悄地对姜虞桉眨了下眼睛,给她投去了个信号。
姜虞桉赞同地跟着点头,同时还对秦宴北笑得那叫一个感谢感激的。
周怀渊倏地伸出手去,捂住了姜虞桉的嘴,刚刚看到她的笑还觉得挺有趣的,现在看到她这个笑,只觉得要多碍眼就有多碍眼。
姜虞桉猝不及防被他捂住了嘴,嘴里“呜呜呜......”的开始发出不满的声音。
“别笑了,很难看。带你去个地方,去完以后,你还坚持要做饵,我可以给你机会。”
姜虞桉闻言,也不挣扎着说话了,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只要周怀渊答应就行,不管去什么地方,她都不会放弃!
见她点了点头,周怀渊松了手,率先转身朝外走去。
秦宴北看了看两人离去的背影,出声道:“怀渊,我徒弟做饵的话,加我一个呗。总不能还没出师,我这个做师父的就让徒弟独自去面对危险吧?”
姜虞桉立马感激地回头朝秦宴北看去,虽然她才刚刚认识秦宴北没多久,但就他刚刚对待她那么绅士又温和的态度,就甩了周怀渊不知道几条街了。
周怀渊回望秦宴北的眼神里含了一丝敌意,秦宴北的话让他觉得有些不是很爽,就像是原本是周怀渊所有物的东西,现在有人跑了过来,也想印上自己的名字。
他周怀渊绝对不允许,姜虞桉,现在只能是他的!
“你说错了吧?带她入门的人是我,你?只能排在我后面。要论认师父,那也只能是我。”
周怀渊自大的话惹得姜虞桉有些不快,好歹秦宴北是他朋友吧?为什么周怀渊说出口的话也这么夹枪带棒的?
看见她为了秦宴北而向他周怀渊表达不满的表情,周怀渊胸口处闷着一股子戾气,直接当着秦宴北的面搂住姜虞桉的腰,将人直接带了出去。
秦宴北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挑了挑眉后,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怀渊,你陷进去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周怀渊其实没真正接触过太多的女人,高中及以前对异性没什么兴趣,只知道一股脑地钻研自己喜欢的东西和上学读书。
后来进了军校,更是没什么机会和女孩们接触了。
虽然因为掩饰身份和任务需求,周怀渊周围也出现过不少的女人,但他从来都是逢场作戏。
一般的女人跟在他身边的机会一般也就那么一次两次。
唯有阮曼音,这个已经算是暗线半个成员的女人,是唯一一个,能不停地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
直到姜虞桉的出现,可是姜虞桉又跟她不太一样。
周怀渊不会带着她出去做那些需要“演戏”的任务,仍然还是会让阮曼音演那个,在外人看来,在周怀渊面前很是受宠的女人。
可是姜虞桉给他秦宴北的感觉就是,虽然周怀渊说她只是自己的消遣,却固执地不愿同意她去做饵,比起说是嫌弃姜虞桉什么都不会,更像是一种......别扭的保护?
甚至还对他这个好友都抱有了敌意,他不过是想在抓徐丛韬这件事上出一份力罢了。
毕竟平时受到周怀渊的照顾也很多,他也没什么能报答他的。
倒是没想到看到了他的另一面,唉,看来他以后面对姜虞桉时都得好好供着才行了,不然以后她要是真成了周怀渊心尖尖上的人,他可不要被周怀渊天天当成敌人看待。
车子一路疾驰,来到了军区医院的特殊病房区。
姜虞桉下车一看到医院的那一刻,就明白了周怀渊要带自己来看什么。
她的心情瞬间就跌到了谷底,虽然心中对段暄很是讨厌和厌恶,但是......要让她面对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段暄,她还是做不到心太硬。
她这辈子大抵是做不了周怀渊这种没心的人了,因为她实在是做不了那种真正心狠的人。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什么话,周怀渊在前面领路,姜虞桉就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段暄在IcU病房里,要进去探视,他们必须换上防护服。
两人站定在段暄病床前,姜虞桉只看见段暄身上插着很多管子和线,要不是旁边的心电图机显示着他还有心跳,姜虞桉都觉得面前躺着的这个人其实已经不行了。
“看清楚了吗?段暄跟在我身边做事,得到了这样的结果,看见他这个样子,你还敢、还打算做饵吗?”
周怀渊抓着她的手,让她走到前面来,好好地看看清楚段暄现在的模样。
他脸上又被玻璃渣刺进去的伤口,包的像个木乃伊似的。
姜虞桉眼眶有些热热的,她不是说害怕什么的,她就是有些触景伤情。
段暄肯定也有自己的家人、爱人,如果面前躺的人是她姜虞桉的亲人,她不敢想象自己会有难过,难过到或许希望受伤的人是自己。
“我知道你讨厌他、恨他,但是你知道段暄重伤晕过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姜虞桉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瓣,对着周怀渊摇了摇头。
周怀渊接着说道:“他说,‘姜嘉临不能有事,这是他的任务,还有......这是他欠你的’,他还说,‘欠你的就用他这条命还了。不管他是死是活,你都可以一直恨他,恨下去。’”
“因为再给他做一次选择,他还是会让你进入那个房间,因为他最忠于的人,是我,他不能让我有事,所以他还是会这么做。”
“姜虞桉,做饵的任务,不会比这个简单,只会比这个更加凶险,你真的不怕?”
周怀渊定定地看着已经眼眶湿润的女人,隔着护目镜,他也擦不到女人落出来的那滴泪水。
心下顿感有些烦闷,怎么怕也哭,对待讨厌的人矛盾、纠结的时候也喜欢红眼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