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他们再遇后,姜虞桉第二次扇他脸了,她真的......就这么恨他吗?
“给我关门出去!还有,让人看着门口,一只蚂蚁都不许给我放进来!”
周怀渊的好脾气和耐心彻底地耗尽,他眼神死死地盯着姜虞桉,但怒吼说出口的话却是对傅渠说的。
傅渠被这命令声震得抖了抖身子,随后赶忙“啪!”的一声,用力地关上门后,才敢对着房门大声应道:“是!”
刚刚那眼神、那声音,让傅渠觉得自己的小命差点就要交代在这了......
傅渠不敢太靠近医务室的门口,又不敢离太远,于是只能在距离门口五六米处,紧紧地盯着周围的情况,不放任何人进去。
谁知道薛霄知道他这个时间点要换药,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忙。
薛霄远远的就看到在医务室门口不远处傻站着的傅渠,他一边狐疑地朝他走过去,一边开口问道:“你还在这里傻傻地站着干什么?不是说好了吃完早餐来换药的吗?”
傅渠淡漠地瞥了薛霄一眼,开始赶人道:“去去去!你闪一边去,别来这附近瞎晃悠。”
“嘿?!你什么意思?身为你的战友,过来关心关心你还有错了?赶紧的,早点换完药早点去执勤。”
薛霄话音刚落,便不由分说地抓着傅渠的手臂,想要把人带进去。
傅渠赶忙将身子后仰,用力地站定在原地不肯挪动半步。
“你别拉我!医务室现在进不得!你别管了,你去忙你的吧!”
傅渠急得说话的语速都快了起来,薛霄听到这,才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用眼神紧紧地审视着傅渠,傅渠受不了了,只能开口解释道:“周爷正和安记者在里面......呃......亲.......亲热呢!让我给他守着门口,不准人进去。”
傅渠断断续续地说着,薛霄脸上不耐烦的神情已经到达了极致。
于是傅渠一咬牙,红着耳朵说完了最后的话。
薛霄听完后,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他右手握成拳,放到唇边轻轻地咳嗽了两声,随后看了眼医务室的门,尴尬道:“确实不是个换药的好时机,我......我陪你一起守着。”
笑话,要是让别人看见他们队长这样不知道控制,那可不是周怀渊一个人被笑话的问题,连带着他薛霄说不定也会被其他人嘲笑呢。
......
此时此刻,被姜虞桉扇了一巴掌的周怀渊,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周怀渊将被她打向一边的头转了回来,却只看到姜虞桉缩在床头处,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眼里满是对他的害怕和抗拒......
此情此景,令周怀渊的心蓦地一痛,他宁愿姜虞桉恨他入骨,也不想在姜虞桉的脸上看到她对自己露出恐惧的神情......
只是......周怀渊不知道的是,姜虞桉并不是害怕他的靠近,这一年里,她就已经磨炼出了顽强坚韧的意志。
她知道她不可能一辈子都躲着周怀渊的,毕竟她的家也在京市,她的哥哥和黎菡茵还是夫妻......
所以她努力用这一年多的时间,来训练自己的心,做到再次见到周怀渊时,能够毫无波澜。
或许是时间还不够长吧,她虽然能表现出不在意,但心里的酸涩苦楚,在见到他时还是不能够完全压制下去。
她此时此刻害怕的原因是因为,周怀渊刚刚碰到了她内心深处最不想触碰的伤口......
她不能让周怀渊知道那个孩子曾经存在过,不然......他们之间的纠葛就更难以断开了。
周怀渊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后又松开,这一刻,他再也难以掩饰眼底的苦楚,尽管内心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
【快!快上去把人搂进怀里,管她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只要像以前那样把她绑在身边就好了,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哪怕只是一具毫无灵魂的躯壳,那也没什么......】
可是......周怀渊已经做不到了,在确认了自己对她的心意后,他就不满足于只要得到姜虞桉的身体就好了,他最想要的......是以前那个曾说过喜欢他的姜虞桉......
明明已经得到自己最想要的,可是现在......过往的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这一巴掌,清清楚楚地让周怀渊意识到,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你很......怕我么?”
良久,周怀渊也只是问了这么一句话出口,姜虞桉沉默地抱着自己,唇瓣上全是刚刚被周怀渊吻红的痕迹。
“桉桉,起码让我安全地把你送回国内,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你的痛苦了......”
周怀渊缓缓地从病床上下来,按耐住想要将如此脆弱,看起来就要碎掉的姜虞桉搂进怀里的冲动,轻手轻脚地扶起刚刚被他弄倒的椅子后,沉默地离开了这里。
直到周怀渊离开了几分钟后,姜虞桉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周怀渊说......他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她的痛苦了?
一年前,以为她死了的周怀渊,真的......痛苦吗?
姜虞桉内心忍不住胡乱猜测了起来,过了一会,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紧紧地咬着下唇想到:管他痛不痛苦的,她绝不能再想下去了!
医务室里姜虞桉已经待不下去了,随后她缓缓地从医务室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她生病,顾亦恒给她放了假,让她身体好些了再去工作。
同事给她送来了再次加热好的早饭,姜虞桉接过后,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情,于是就这么放在了房间里的桌上。
病来如山倒,好不容易退了烧,感冒又把她折磨得够呛的。
东西也不想吃,只想睡到天荒地老去。
午饭时间姜虞桉也没下来吃东西,周怀渊安静地扫视了一眼记者那边的人员情况,随即转身进了厨房。
在此时的s国做饭是一件不方便的事情,他们大多数时候的主食都是面包之类的,因为煤气和电都不能正常供应,他们平时都得省一省。
周怀渊午饭也没吃,进了厨房后,打算起火熬点粥给姜虞桉。
煤气不够用,那就用烧柴,姜虞桉生病时就不爱吃硬的,只愿意吃点粥水之类的食物,他还记得那一次,自己把她欺负得狠了些,害得她发烧又低血糖,晕倒进了医院的事情。
傅渠和薛霄对视了一眼,默默地给周怀渊留好了饭。
......
周怀渊很少下厨房,不知道煮粥要煮多久,更不会知道用柴火煮粥要多久。
于是,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周家老宅里,孟可柔有些意外地接到了他的电话,赶紧着急地接了起来。
“喂?儿子!你在s国还好吗?没有出什么事吧?我前几天看到那又出事了,现在飞机根本就进不去也出不来的,你这次任务是不是很危险啊?是不是......”
“妈!你停一停,我没事,我有事情想找阿姨问问,你去让阿姨来接电话吧。”
“啊?你找阿姨有什么事?她在做晚饭呢,你稍微等一下,我帮你去喊她过来接电话。”
孟可柔虽然不知道周怀渊找阿姨干什么,但还是听话地把阿姨喊了过来,自己则是一脸担心地站在旁边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