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璃进宫,先是带着余桁樾去见了太后。
“免礼免礼,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端坐在上首的太后常氏看着挺着大肚子的余桁樾喜笑颜开,疼爱得紧。
余桁樾今日穿了件绛紫色团纹锦袍,与元璃身上的锦袍颜色样式相近。他被元璃扶着挺着肚子走到了太后面前。
“好孩子,瞧这气色红润的样子,看着喜人得紧!”太后怎么看怎么满意,又摸了摸他的肚子,有些疑惑:“哀家怎么觉得这肚子比寻常六七个月的肚子大了些。”
太后好歹是生了两个女儿的,这样明显的不同还是看得出来的。
“府医说是双生胎,所以肚子大些也是寻常。”元璃出声解释。
“真是好福气啊!”太后听后更高兴了,这是好事啊!
话锋一转对着元璃佯怒道:“你这孩子也是,平日里将人看得紧也就罢了,得闲了也不带桁樾这孩子来看看哀家,弄得哀家如今才知道这事。”
“这事父后就得去问问皇姐了,最近女儿忙得脚不着地,便是平时陪夫郎的日子也少得可怜,更别提陪夫郎出来透透气见见人了。”元璃扶着余桁樾就近坐了下来,话里话外控诉着。
余桁樾就这么看着她睁眼说瞎话,也不戳穿,整日陪在他身边,也就偶尔出去帮陛下办些事,陛下要知道只怕要气得不轻。
“你啊,珵儿就你一个妹妹,平日里忙不过来,如今你回了京城,娶了夫郎,人也稳重了许多。这朝廷里面的都是人精,你们姐妹二人相互扶持才好啊。”太后也不揪着之前的事不放了,便教育她要与皇帝相互扶持。
“嗯,女儿知道了。”元璃随口应下。
没过一会儿凤芷谦和石砚也来请安了,而后皇帝身边的梅嬷嬷来叫元璃和凤芷谦去御书房。
“姑姑放心,我会照看好姑父的。”石砚看着肃王女依依不舍的样子,便开口道。
皇帝来叫,自然是要去的,不过有石砚在元璃也放心了许多,石砚是真心将余桁樾当弟弟照顾的。
“仔细你自己的身子,不可贪吃甜食,知道了么?”元璃不放心地叮嘱着。
余桁樾非常乖顺地点了点头,元璃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对石砚叮嘱道:“桁樾今日不能再吃糕点了,仔细瞧着些,小心他钻空子。”
如今余桁樾在吃的方面机灵得很。
“我明白,姑姑放心。”
余桁樾撇了撇嘴,突然觉得妻主太了解他也不是什么好事。
石砚和余桁樾并排往摆夜宴的华衍殿走去。
“你上次同我说的事,我觉得是好事,只是此事并非一蹴而就,也许到我们苍苍白发时也未必能看到那番景象。”余桁樾主动挑起话题。
石砚觉得眼前人的性子是温和的、包容的,上次聊着聊着,便说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无论是以男子为尊,还是以女子为尊,总有一方弱者遭受苦难。
同为人,总有互相尊重才能少些悲剧。
石砚扶着他,说道:“要改变一个人尚且困难,更遑论这世间所有人呢?我本也没想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功。只是想着有些单纯为了羞辱人的行为存在总是不合理的。”
余桁樾点了点头,又道:“我们如今的身份还是需要谨言慎行的,这些事都是大事,还是要和妻主她们商量着来,尤其是太女,稍有不慎后果可不堪设想。”
石砚点头同意。
其实余桁樾从前没想过这些,石砚提起时他还是有些惊讶的,想法是好的,只是这样大的事并不容易做成。
这件事也不是空喊几句就能成功的,想要人换一条路,总得造出一条新路来让人选,可造一条新的生路谈何容易。
而且这件事会牵扯到很多人的利益,会有很多人反对。
更何况不是每个人的情况和想法都相同的。
让娇养在宅子里的狸奴去荆棘丛林里生存和将英勇好战的狼困在宅院之中同样离谱。
再者他如今是肃王女君,一言一行都影响着元璃这个肃王女的名声,他不可能不顾元璃的名声和前程。
余桁樾想着想着一时脚滑,还好石砚扶着,不然要出大事了。
“小心些,你这身子要紧,这些事暂时也急不来,还是先别想了。”石砚无奈提醒。
余桁樾点了点头,到了华衍殿前面的院子里坐了下来。
石砚和余桁樾坐在院子里,一坐到桌前,余桁樾就看见桌子上的桂花糕,起了心思。
石砚连忙道:“将这糕点撤下去吧。”
一听这话,余桁樾就有些不高兴了,非常严肃地提醒石砚:“石砚,本宫是你的姑父。”
“哦。”石砚不以为意地拿起桌前盘子里的橘子剥了起来。
余桁樾撇嘴,重重地哼了一声,“本宫现在很生气。”
石砚觉得好笑,将剥好的橘子掰一块递到余桁樾的嘴边,“那姑父吃个橘子消消气。”
余桁樾抬眸看着他,也不张嘴。
“姑姑叮嘱您今日不能再吃糕点了,这不是糕点,您尝尝看?”
余桁樾顺着他的台阶就下,张嘴将橘肉叼进嘴里,吃了起来。
这橘子对他来说刚刚好,不过他最近很能吃酸,见石砚吃了橘子没有什么反应很是疑惑,“你不觉得酸么?”
石砚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父后眼光不错,挑的橘子口味很好。”
“这是皇姐夫听说我喜欢吃酸橘子特意准备的。”余桁樾看着他一脸认真地提醒道。
石砚愣了一下,看着自己手里快吃完的橘子,心想姑父怎么突然这么护食了?
余桁樾伸手掰了一块递给了海海,“你尝尝。”
海海听话接过,吃到嘴里酸的整张脸都皱地不成样子,余桁樾连忙将茶水递给他,“快喝茶漱漱口!”
“这果子酸得很,正君还是少吃些吧。”海海好不容易缓过来,开口劝说道。
石砚看着这副场景,摇了摇头,无奈又好笑。
“臣携家眷给太女君、肃王女君请安。”
宣平侯带着余翊勉和白杏禾来给余桁樾和石砚请安。
“母亲不必多礼,一同坐下来聊聊天。”石砚没说话,余桁樾也是客气,太女君在,宣平侯一个女子若是同坐就是逾矩了。
“正君客气了,臣还有事。”
“如此,我也不好误了母亲的事。”
余桁樾倒也没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