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婧跟着宋时靳回了A市,他并没有带她回景泰也没带她回南园而是带她到了思域别馆的别墅区,陌生的环境她每天就待在别墅里哪也不去,他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自由只是她自己累了倦了,既然这牢笼她逃不出去又无力反抗那就摆烂吧!他要她乖乖听话做菟丝花那她做就是了!
季嫂:阮小姐,吃饭了!
阮婧:好的!
阮婧下楼看着满满一大桌的早餐她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季嫂:阮小姐,是早饭不合胃口吗?您想吃什么?我给您重新做!
阮婧:不用了季嫂,这已经很多了,我一个人没胃口你陪着我吃点吧!
季嫂:这不合适,坏了规矩!
阮婧:这么大的房子就我们两人没必要还讲什么规矩,随意就好!还有别再叫我阮小姐,叫我佳佳或是小阮就行!
季嫂犹豫了一下爽快的答应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宋时靳小时候!
季嫂:少爷小时候可皮了,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带着一群孩子打群架他是大院里的孩子王,那些孩子喜欢他又怕他!
阮婧:原来您在宋家工作了那么多年了啊!
季嫂:是啊!都快四十年了,我二十来岁就在宋家做工后来结婚离开过一段时间,只是遇人不淑那人是个混不吝爱喝酒赌钱,喝了酒回来打我输钱了回来也打我,我被打的没法了就往娘家跑,可那人还是不肯放过我追到我娘家连我爸妈都打,我实在没了办法就跑到大院求了太爷帮忙,后来太爷施压那男人才肯离婚,离了婚我无处可去老太太就把我留了下来,这一待就是大半辈子!
阮婧:这些年都没回过家吗?
季嫂:我父母都过世了!
阮婧很疑惑,在那个年代应该每家孩子都不少为什么季嫂家就她一个孩子,不等她问季嫂自己说了
季嫂:我是家里老幺上面有两个双胞胎哥哥,小时候贪玩两个哥哥和村里孩子去塘里玩水淹死了,我爸妈伤心过度伤了根本从此落下病根,两人丢下我早早的去了,从此宋家便是我的家!
阮婧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并没有搭腔,她并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习惯,也不知道季嫂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么多!
季嫂:我回宋家那年也是宋家落难的时候,太爷不知道什么原因从部队退了下来,老爷跟着也转了业我跟着他们一起从大院搬到了A市,老爷夫人下海经商把少爷丢给了老太太老太爷,这一系列的变故没有给少爷适应的时间太爷就把少爷送进部队野战营,那么小小的孩子自己背着包跟着部队走了,这一走就是小半年回来的时候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变得孤僻不爱说话直到后来遇见了司少爷他们才有所改变!
阮婧:他当过兵?
季嫂: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反正从上学起少爷每年寒暑假都是在部队过得!
阮婧:是他爷爷让他去的?
季嫂:不是,是少爷自己要去的,太爷拗不过即使舍不得也还是托了关系把他去,六岁的孩子知道什么呀!可少爷就是个意外,从小就主意正还犟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下阮婧听出来了这是拐着弯劝她呢!自嘲一笑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拿什么跟他犟,他动动手指头她就乖乖的跟他回来了,她若是一个人舍得一身剐也无所谓可她有牵挂有家人她无法洒脱只能任人拿捏!
阮婧:季嫂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见她起身要走季嫂也跟着起身,作为佣人她知道今天说这话越界了,可作为局外人她看的清楚他们俩人心里都有彼此只是彼此在这儿僵着谁也没有让步,她不想俩人彼此蹉跎岁月,自己一辈子没能圆满总想着自己看大的孩子能够圆满!
季嫂:小阮,少爷是个主意正的,他决定的事情从没回过头,即使当初和沈小姐那么轰轰烈烈分开时也不曾拖泥带水,而你却是个意外,他心里有你,对你与旁人不同!
阮婧:呵!不同?的确不同,不一样的残忍!季嫂,你在社会底层游走过,被上流社会侵淫过,更该知道感情只是豪门公子哥儿们的消遣可对于普通小市民来说那是精神寄托,总以为捧着一颗真心出去就能换颗心回来。感情游戏不是谁都玩的起,轻则伤筋动骨重则一命呜呼!所以你也别劝了我们没以后,他现在绑着我不过是他还没腻哪天腻了我可能连脆片都不如!
脆片一听到主人说它的名字就颠颠的跑过来,谁知道主人只给它一个背影!
哎!这两冤家也不知要走多少弯路!
季嫂边嘀咕边收拾餐桌,她无儿无女少爷她从小看大的与自己孩子无异才会多嘴,总想着在中间撮合撮合可很明显人家小阮不愿意,真真是让她一个局外人急死!
宋时靳晚上回来时没有看见阮婧便问季嫂
她人呢?
季嫂:还在房间睡着呢!中饭都没吃就闷头睡!
一听这话宋时靳抬步上楼,开门只见床上缩成一团的人,头蒙在被子里他几步上前轻声唤着被子里的人毫无反应,无奈只能上手去拉被子,使了点力气才把人从被子里把拉出来,阮婧眉头紧锁,脸色惨白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阮阮,哪里不舒服?
好像大姨妈要来了,肚子疼!
你大姨妈不是还有十来天才来吗?而且以前来了也没疼成这样啊!
流产之后就不是太准,不知道什么原因从那之后头两天疼的厉害!
宋时靳二话不说把她抱起来准备带她去医院!
干嘛?
去医院!
不用,让我躺会!
每次都疼成这样怎么行,到医院看看怎么回事!
不要,你放我下来!
不顾怀里人的挣扎宋时靳霸道的抱着人下楼
季嫂:呀!小阮这是怎么了?
宋时靳:她有些不舒服,我带她去医院看看,季嫂你做些清淡的吃食!
季嫂:好嘞,好嘞!少爷去哪个医院?我做好饭送过去!
宋时靳:不用,回来吃!
季嫂:少爷您等等,我把粥先放砂锅煲上一起去,回来做几个清淡的小菜就好,我跟着照顾小阮也方便些!
宋时靳:不用!
说完大步流星的抱着人走了,这会儿怀里的人脸色更白了他不由加快脚步,把人放在副驾上系好安全带转身上车一脚油门车子飞了出去。
在车上阮婧已经昏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来时宋时靳正在抱她下车!
我自己能走!
宋时靳没有说话寒着一张脸把人抱下车,阮婧以为到了医院,只是看看这周围绿树成荫的环境不像啊!
余老:这是谁啊?真是稀客,你小子怎么来我老头子这儿了?
宋时靳:余爷爷,您就别拿我打趣了,我这儿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儿求您呢!
余老:为这女娃娃!
宋时靳:您慧眼如炬!
余老:把人放塌上我瞧瞧!
宋时靳轻手轻脚的把人放在院中的软塌,余老背着手上前坐下拉着阮婧的手把脉
余老:小产后没有调理好寒气入体,气血两虚要好好调理!
宋时靳:她现在疼的厉害有什么办法能缓解吗?
余老:现在知道心疼人了,早干嘛去了?
余老没好气的瞪着宋时靳说道
宋时靳:是,是我不对,这不求到您这儿来了嘛!
余老:李伯不在,你去书房把我的针拿过来!
宋时靳:好嘞!
阮婧看着眼前这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老人陷入沉思,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能让宋时靳低声下气!
余老:小丫头多大了?
阮婧:二十三了!
余老:嗯,看不出来!小丫头眼神不好,怎么就看上了这小子!
噗嗤!
阮婧没忍住笑了出来
您说的对!
余老:呦!你还笑的出来!
阮婧:生活还要继续,我不笑总不能哭吧!老爷子,您说对不对!
余老:小丫头看的挺开啊!小丫头你对我胃口,你也别跟那只会欺负你的臭小子回去了留下来陪我解闷怎么样?
宋时靳:余爷爷,这才多大会儿,您就翘我墙角?
余老:我跟你说不着,小丫头同意就行!
宋时靳:我的人,您都不问问就要留下!
余老:你的人怎么了?人家丫头没人权?
宋时靳:您紧跟时代步伐,可我告诉您人我可舍不得留下,不过隔两天来陪您解解闷倒可以!
余老:你小子没憋好屁!
宋时靳:您祖上可是御医说话怎么能如此粗俗与身份不符!
阮婧这会肚子没那么疼了,人也有了点力气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逗着嘴她这看客图个乐!
余老:别给我戴高帽,有事说事!
宋时靳:您给她调理调理!
余老:留下陪我解闷自然调理!
宋时靳:您这有些强人所难了要不这样我每天把她送过来晚上我再把人接回去!
阮婧苦笑,明明在说她的去留结果没人问过她就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
余老:行吧!在我这儿最少一个月!把针给我!
宋时靳把手里的针包递给余老,余老顺手打开阮婧看见那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腿都软了
阮婧:那……那个……我……我肚子不疼了,靳哥,我们回去吧!余爷爷我有空来看您哈!再见!
阮婧边说边起身往外走眼看都要到门口了又被宋时靳抱了回来!
阮婧:我真没事了,靳哥你看我现在生龙活虎的真一点事没有,你相信我!
宋时靳嘴角勾起,他多久没有看见小丫头这鲜活模样了,心也软成一滩水,不顾她的挣扎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阮阮不怕,我陪着你!
咳!咳!咳!
余老:把人抱针灸室去!
阮婧恨不得仰天长啸,这老爷子设备挺全乎啊!还针灸室!
这真还是在阮婧的惊恐中扎了下来
阮婧:咦!不痛哎!
余老:你可以质疑我人品不能质疑我医术!
阮婧:哎呦!疼!疼!疼!不敢了,不敢了,老爷子您原谅我这不懂事的丫头片子吧!
宋时靳:余爷爷,您和小丫头较什么劲啊!
宋时靳看着阮婧疼的脸都变了形心都揪起来了。
余老:哼!
阮婧再也不敢造次了,这老爷子手黑着呢!一个让他不高兴他就让你疼!她一动不敢动的躺在床上,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老爷子开始拔针了,每拔一根针她就松一根神经直到最后一根针拔完最后一根针她如蒙大赦爬起来就跑!
余老:我让你走了?回来,躺回去!
阮婧:还要扎?不能扎了,您看!您看!我这浑身都是针眼再扎就对穿了!
阮婧边说边撩起袖子给余老看
余老:好你个不识好歹的丫头,多少人求着我给他扎针我还不可以呢,你这丫头倒好得了便宜还卖乖!
宋时靳:阮阮听话,余爷爷他们家世代行医,祖上更是世代为太医院院首医术毋庸置疑,没退休前他那一针都是千金难求更别说现在退休了!
阮婧看着罪魁祸首在这振振有词恨不得上去给他两大耳瓜子解解气,若不是他,她哪需要遭这些罪她狠狠的瞪了宋时靳一眼气鼓鼓的躺回床上去!
被瞪的宋时靳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这样耍小性子的她有了人气!
余老把药灸放到阮婧肚脐上,瞬间暖流穿透四肢百骸整个人都松快了,身上的疲惫感一下子就卸了大半,这御医世家就是不一样!
余老:她这还有一会儿,你在这守着她,我去给她熬副药!
宋时靳:让余爷爷您受累了!
余老:别给我整这些虚的,把你前些天拍的那幅王羲之真迹给我拿过来!
宋时靳:还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余爷爷您的法眼,明天我就让人给您送过来!
余老:这还差不多!
得到想要的余老脚步轻快的去煎药了,直到看不见余老的身影宋时靳才转头去看阮婧,看着躺在床上假寐的人他心里堵的慌,人是在他身边可心却没有,无论他挑起什么话题这丫头都没有回应,实在躲不过了就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两个,有时气不过就在床上可劲的折腾她,可看到小丫头泪眼汪汪的样子他后悔了。他认命般叹了口气,谁让自己放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