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面,没有展现分毫威能。
一招得手,唐肃玉立刻拉开距离,来到回禄老道身旁,以真火驱散瘟、疫二炁。
刘元达感知上下,未察觉半分不妥,于是笑道:“怎么,装模作样吓唬你爷爷呢?”
唐肃玉举起轻罗小扇道:“此宝乃北斗天玑星君所赠,功效如何,稍后你自会知晓。”
宝剑飞来,却被轻罗小扇架住,难进分毫。
瞧见他一脸镇定,宝剑锋锐却划不开扇面,刘元达面色阴晴不定。
他低声怒喝:“即使如此,今日你也休想回归人间。我乃鬼神,即使魂飞魄散,只要人间呼我姓名、奉我香火,仍有归来之时。”
还能如此?
唐肃玉倒是第一次知晓鬼神之秘,他发力退开宝剑,继续说道:“说来也怪,我自认修行以来,从未主动与人结恶,何以招来杀身之祸?”
“不知夏瘟大人可否解惑?”
刘元达忽的怔住,而后铁索、宝剑、瘟疫炁尽数收回。
他露出莫名神色,困惑、怀念、痛苦交织,此刻的他更像是鬼魂而不是鬼神。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号?”
唐肃玉不解,但眼下还得等相思苦发挥“可能”的功效,于是假装奇道:“初次见面时,我就说过你是杂病瘟鬼刘元达,怎么现在倒想起问我来?”
刘元达胡须抖动,显然已控制不住心神:“‘夏瘟’之名,你从何处得知?他们不可能告诉你。”
“谁?”
“快说!”
铁索倏忽间再度袭来,回禄老道瞧得真切,拉了一把唐肃玉。
原本意欲洞穿肩胛的铁索擦着左臂倒卷,带起少许血花。
唐肃玉看向伤口,就见其中伤口隐隐发黑。他立刻摸出丹药吞服,暂时压制瘟疫二炁。
刘元达双目圆瞪,面色涨红,隐约间带着些许自己都未发觉得希冀:“告诉我,刘某可以饶你一命。”
“五瘟使者,夏瘟刘元达,主恶风之病。两次相会,倒是不曾见过你那四位兄弟。”
唐肃玉不断以真火灼烧伤口,龇牙咧嘴道:“难道全都转世人间不成?”
刘元达面色一颓,失声答道:“他们、他们已经被人间遗忘,再无归来可能。”
“啊?!”唐肃玉一惊,不可置信道,“不是说呼名奉香,还有机会重生吗?”
“是啊,地府传闻如此,我除了相信,还有别的办法吗?”刘元达收剑入鞘,神色落寞,“他们答应我,举三州之力供奉香火给我四位兄弟,同时寻访人间六州仙神转世身。”
“条件就是毁掉你的肉身,让你不能回归人间。”
唐肃玉呼吸一窒,拍着大腿喊:“你早说呀!此事我有办法!”
一波三折,刘元达苦笑道:“真是可笑,凡人为生,弥天大谎都敢扯下。除非大帝插手鬼神轮回,旁的谁敢干涉?”
“小小年纪,谎话连篇,想来修行路也走不远。若非吕岱与你气运牵连,兴许你就不用屡遭死劫。”
唐肃玉无语至极,转而说道:“你信他人虚无缥缈的香火之说,倒不信我,这是什么道理。”
左手托举司南,右手抓着封神图录,默念中瘟总管之名。
司南并无反应。
他知道中瘟并未转世,于是收起司南,翻开封神图录,直到鬼煞部——五瘟使者。
而后口中诵道:
中央黄瘟鬼史文业,道家弟子唐肃玉求见。
【叮,恭喜宿主成功触发特殊任务——五瘟使者。】
不是应该只有总管中瘟才对吗?
【夜游神一共十六位,难道宿主当初也想一个个完成吗?五瘟使者本就不分彼此,按四时降下灾病。】
唐肃玉见此,于是将五位鬼神名号一同念出:
东方青瘟鬼刘元达,木之精,领万鬼行恶风之病;
南方赤瘟鬼张元伯,火之精,领万鬼行热毒之病;
西方白瘟鬼赵公明,金之精,领万鬼行注气之病;
北方黑瘟鬼钟仕贵,水之精,领万鬼行恶毒之病;
中央黄瘟鬼史文业,土之精,领万鬼行恶疮痈肿。
天上五鬼,地上五瘟,亦是五方力士。
着五色袍,各执一物。一人执杓子并罐子,一人手执皮袋并剑,一人执扇,一人执锤,一人执火壶。
原应管天之降疾,散布瘟疫,后得帝君降服,专司收瘟摄毒、扫荡污秽。
速来,速来!
夏瘟刘元达诧异于他知晓自家兄弟姓名,甚至帝君降服自己的这等秘密也被说出。
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一股莫名之力,牵扯自己向前。
在离唐肃玉数米远时,就听到熟悉声音传来。
“中瘟总管史文业,见过社神。”
转头望去,黄袍裹身,面白无须,手执火壶,目中迷茫之色未散。
正是大兄史文业!
刘元达惊喜异常,就要上前,又听两声呼喊。
春瘟张元伯、冬瘟钟仕贵,见过社神。
二兄元伯、五弟仕贵!
春、冬、中央三位瘟神初一见面,还未理清眼下情形,就听刘元达在一旁大呼小叫。
“大兄!二兄!五弟!你们、你们怎么出现的?”
“三弟公明呢?”
唐肃玉也发觉不对,五瘟使者,怎么就来了四个?
他心中念道:系统,又出bug了?
【宿主,您确定现在唤来秋瘟赵公明吗?】
什么???财神爷怎么会是——
他立刻反应过来,暗想:不了,不了,来四位我就心满意足。
再次仔细查看封神图录中五瘟使者,秋瘟之名若隐若现。
心念一动,面露得色,他开口道:“刘元达,现在你可有话说?”
不曾想,那夏瘟刘元达俯身下拜,语气恭敬:“刘某有眼不识泰山,险些犯下大错,还请社神惩处。若有半分怨言,愿陷无边炼狱,永不翻身。”
他的四位兄弟见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同拜下,齐呼:“社神宽宏大量,且饶我兄弟一命。日后若有所需,我等在所不辞。”
可见其兄弟情义,数千年未变。
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唐肃玉上前扶起他们,忽然又想起一桩旧事,说道:“刘元达,上次相见,你说为了十殿正主尊位,才应下承诺杀我。”
“怎么今日倒改了说辞?”
刘元达以袖遮脸,含混道:“社神恕罪,那时不过是说给鬼差的托词,不想却被社神听去,羞煞我也。”
见他做扭捏姿态,场中两人三鬼神俱是汗毛立起。
中瘟史文业抡起手中火壶,砸在刘元达脑袋上。
“三弟为何如此不利索,做那女儿家姿态?丢人现眼。”
刘元达反而双手捂脸,垂头闷声道:“不知为何,见到几位兄弟后,咱突然好想家里的婆娘。”
唐肃玉略一思索,心中暗道不好。
相思苦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