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的事情解决。
林峰向沈长乐献了几张千两银票,便回了苑阳知府。
沈长乐与江辞安二人商议,还是决定搬到城里去住。
一来是为了王小读书方便;
二来……沈长乐的身份已经暴露,住在村里总是不妥;
而且,也要提防有心之人,利用沈长乐的身份做文章。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几人便套了马车往苑阳去。
马车里,王小看着车厢里的包裹,怯怯地靠在沈长乐的腿上。
眼神凝滞,不自觉抠着手指,很是不安。
沈长乐注意到他的反常。
抚摸着他的头发,轻问:
“小小,在想什么?”
王小掰着手指,鼓着小眉头抬起脑袋。
“婶婶,坏蛋不是死了吗?我们为什么还要搬家?”
沈长乐吸了一口气。
这才想到……
她只和江辞安商量了搬家的事,忘了和王小解释。
抬眸犹豫地看了江辞安一眼,将王小抱进了怀里。
“抱歉,小小,忘了和你说……因为婶婶身份特殊,我们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行踪,不然会很麻烦。”
她摸着王小肉肉的小脸,心里有些愧疚。
“搬家搬的突然,小小也有朋友想要告别吧?没关系,改日我再带你回来。”
王小听见她这么说,才释然地露出微笑。
“没关系,我有二叔和婶婶就够了!”
他只是……
舍不得他们的第一个家。
但,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家就还在不是吗?
只要二叔和婶婶在一起,走到哪里,家就在哪里。
他撒着娇,枕着沈长乐的腿,美滋滋地睡了过去。
沈长乐看着他这般亲昵和依赖,笑得温柔又欣慰。
在他们面前,小小越来越放松了,真好……
她将披风盖在他身上,轻轻拍着他的背,与江辞安闲聊。
“等下我送小小去学堂,你去租房子?”
江辞安本都应下了,想到什么却又反了悔。
“我和你一起去。”
“可你不是还要去县衙接九行吗?”
“不急,不陪着你,我不放心。”
沈长乐见他这般说,也不再多问。
歪首倚靠着他的肩膀,甜甜一笑。
“好。”
却不知,江辞安心里想的是……
他才不会让她单独见那个居心叵测的教书先生呢!
自己的媳妇,还是绑在腰带上放心些……
将王小送到了书斋,江辞安又租了个两进的宅院。
将沈长乐安置好,这才去接祝九行。
沈长乐带着玄雀收拾屋子,着白雉去买些酒菜。
她想着,江辞安和祝九行许久不见,势必有许多话想说。
不想……
祝九行竟是被江辞安扛回来的!
到家之时还昏迷着,不省人事。
沈长乐为他把脉,才知他外伤严重,身上许多受刑痕迹!
想必,此前那曲为良每次吃瘪,都要去打他出气……
沈长乐无奈地叹了一声。
让白雉去抓了两副伤药。
两碗汤药喂下去,又昏睡了一个时辰,祝九行这才醒来……
“二,二嫂?我……我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好像看见二嫂了?我出现幻觉了……”
沈长乐哭笑不得。
可还不及她开口,坐在床边的江辞安就率先黑着眉目斥责道:
“我看你也是出现幻觉了,怎的就只能看见你二嫂?”
说来也怪。
江辞安若不言语,祝九行还真没注意到他!
分明他就坐在床边,沈长乐还相对远些呢!
可他就是将他给忽略了。
待视线逐渐变得清晰,祝九行看清床边坐着的人,忽地躁动了起来。
“二……二当家!啊疼疼疼疼疼……”
他想要坐起,却又痛得抱着身体跌回了床上。
不住打滚喊疼。
沈长乐急忙上前,嘱咐着:
“你伤得不轻,先别乱动。”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二嫂,二当家……真是你们?你们,你们来救我了!”
他说着,竟感动得有些想哭。
江辞安看着他哭哭唧唧的模样,眼角抽了抽,沉声斥责道:
“行了,没事了,你躺好,别乱动!”
祝九行平躺在床上,两眼含泪地控诉着。
“二当家,二嫂,你们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过得是什么日子,那个姓曲的鳖孙有多浑蛋!”
江辞安闻之,心虚地咳了两声。
“是我来晚了……不过,你怎么会被曲为良抓住?”
“说到这个,嘶——”
他毛毛躁躁地想要起身,却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被江辞安按回床上,冷面嗔怪:
“让你躺好,乱动什么?嘴长在肚子上了?躺着说不了话?”
祝九行皱着眉头,痛苦得面部扭曲,额头上尽是冷汗。
缓了半晌,才哭诉道:
“那时山寨被烧毁,弟兄们都被官兵带走了,我在京城蹲了好久,才得着你离京的消息。
一路追踪你的线索来到了苑阳,谁知道,才到苑阳就被那孙子给抓了!”
江辞安沉眸,兀自怀疑。
难道……
是他想错了?
曲为良真的不是陆明朝的人?
那……知州林峰呢?
“……二当家,二当家?”
“嗯。”
江辞安回神便见,祝九行正一脸八卦地偷偷揪着他的衣袖。
悄悄地朝着沈长乐使眼色,低声询问:
“嫂子真是公主?那你咋不住在皇宫?”
江辞安见他蛐蛐沈长乐,沉着脸蹙了蹙眉头,低斥。
“养你的伤!”
起身走了。
揽着还在桌边配药的沈长乐出了厢房。
沈长乐眨了眨眼睛,疑惑不已。
“怎么了?”
“没什么,他皮糙肉厚的不用照顾。”
沈长乐以为他又在吃醋,掩唇笑道:
“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江辞安总是无论什么事,一见她的笑,心情就放晴了。
天大的事也轻易化解。
挽着她的腰,低笑道:
“怕你累。”
沈长乐回身,轻轻掐了掐他的脸,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歪首哄着:
“那我帮他配了药,就让玄雀照顾他。”
“嗯……”
看着他眯着眼睛,求摸头的大狗模样。
沈长乐心下欢喜,抚了抚他的散落在背上的长发,顺毛摩挲。
“那,我们去接王小下学?”
“好。”
江辞安句句回应,格外乖顺。
然而,乖顺的前提是,沈长乐身边没有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