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长乐抗拒至此,江辞安不敢再多说。
却也不知……此事还有什么解法。
安岳联手,齐国必败。
说服安国退兵,这确实是唯一的突破口!
但他也不能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她……
若叫长乐知道,他是安国皇室唯一血脉,她一定会立刻离开他!
被齐皇视若珍宝的小公主,怎会远嫁别国和亲呢?
唉……
要是他也生在齐国就好了……
“好,不说了,睡吧。”
他将沈长乐的头按进怀里,手上轻拍。
见她呼吸平稳了,才揽着她沉沉睡去。
第二日,沈长乐还以为皇叔依旧自闭。
却不成想,他竟早早打扮好出了门来。
只是不大理人。
吃过早饭就拿起王小的书箱,自主送他上课去了!
可是惊呆了沈长乐。
没想到王小这么强?
一下就把皇叔拿下了?
见她目瞪口呆,王小嘻嘻一笑。
“二叔,婶婶,我们上课去了!晚上见!”
“呃,好!白雉……你跟着一起去,莫要让人冲撞了皇叔。”
“是!”
白雉也很稀奇,回过神来,紧着就去套了马车。
送走二人,沈长乐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回屋告诉了江辞安。
“辞安,你猜,今天是谁送王小去书斋的?”
“嗯?老九吗?”
沈长乐摇摇头,神秘兮兮地坐到床边,小声说:
“是皇叔!”
“是吗?”
江辞安配合地睁大了眼睛。
“怎会如此?”
“想来是昨晚王小给他送饭时,表现出色,俘获了皇叔的心?”
沈长乐的话,逗得江辞安失笑出声。
“你这话,可千万别叫你皇叔听见。”
“哼,实话实说怎么了!”
二人还在谈笑。
玄雀慌忙来报:
“小姐!皇……”
走到近前却又压低了声音,面上还是惶恐的样子。
“殿下,皇上来了!”
“什么?到哪里了?”
沈长乐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又惊喜又期待地往外张望。
“已经到巷子口了,县令引路,只有皇上和陆将军两个人。”
“这么快!”
她喜悦地瞥了江辞安一眼,快步迎了出去。
太好了,皇兄来了!
她仿佛看见了说服皇叔的希望!
她知道……
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改变皇叔的决定,那个人只会也只能是皇兄!
江辞安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高兴不起来。
也或许是听到了陆明朝的名字,让他从心里产生了厌恶……
无论如何,他还是翻身下床,穿好衣服。
礼节性地迎了出来。
走到廊下时,沈长乐已经带人进了院门。
她牵着沈长宁,欢喜地走在最前边;
陆明朝则护在身后嫌弃地四下打量;
而跟在最后的孙然早已躬成了虾米,不住地抬手擦着冷汗,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几人走到院心,沈长乐看见了站在廊下的他。
向他摆着手招呼,脸上露出了甜美可人的笑。
“辞安!我皇兄来了!”
沈长乐的笑容,江辞安向来无力招架。
抬步走下石阶。
乖乖弯身行礼。
“皇兄。”
沈长宁居高临下审视着他。
听见他跟着长乐叫他皇兄,脸上重逢的笑落了落。
眸色变暗,神色不明。
“皇兄,辞安和你打招呼呢!”
沈长乐扯着他的胳膊,催促他快点作出回应。
沈长宁无奈,只好宠溺笑笑,揉了揉沈长乐的头发。
“好,朕听见了。”
又看向江辞安,语气淡淡:
“起来吧。”
江辞安直起身,抬眸便撞进了陆明朝恨恶的眼神中。
看他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却又只能规矩站着忍着!
这让江辞安心情大好。
得意又放肆地勾起了唇角。
侧过身将沈长宁让进屋子。
“皇兄,这边请。”
却在沈长宁进屋后,抬臂拦住了他身后的陆明朝。
“闲杂人等,留步!”
“你!”
他气急了,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都鼓了起来。
但碍于皇上公主都在,他不敢擅动,更不敢多说!
他还不晓得……屋内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被废的事情,还妄想瞒住沈长乐。
便只能忿忿地攥紧了腰刀。
咬牙切齿,低声警告江辞安:
“你别太嚣张,我不会放过你的!”
“哼。”
江辞安淡定地瞥了他一眼,随后“砰”地一声关上了屋门。
沈长乐沉浸在喜悦中,并未在意他二人的暗斗。
拉着沈长宁坐到桌边,热络地沏他最喜欢的茶。
“听说皇兄要来,辞安早早就命人备下了,虽然肯定比不上宫里的好,但总比旁的茶顺口些!”
她试图帮江辞安刷些好感度。
却让一向冷淡的他有些尴尬。
面对沈长宁探究的眼神,他歪过脑袋轻咳了一声。
避开了对视。
沈长宁便也知道怎么回事了,浅笑不语。
端起长乐的茶,很给面子地轻抿了一口。
“嗯,还不错……摄政王呢?”
皇叔啊……
提起皇叔她就郁闷。
不情不愿地撅起了嘴巴。
“哼,皇兄都不想我吗?一见面就问皇叔!”
沈长宁歪首挑眉,含笑轻问:
“怎么?和皇叔闹别扭了?”
沈长乐听他这么说,立马委屈地抱住他的胳膊,告起状来:
“是啊!皇兄,皇叔欺负我!”
“哦?怎么回事?”
沈长宁放下茶杯,关切地问。
沈长乐长叹一声,将事情原委如实道来。
“不知道为什么,皇叔一定要江辞安上战场。我不愿意,他还绝食……”
上战场……
知道江辞安身份的沈长宁,多多少少能猜到皇叔的意图。
饶有深意地看向江辞安。
“你呢?你怎么说?”
江辞安看着沈长乐的脸色,乖顺作答。
“我听长乐的。”
沈长乐很满意他的回答,和沈长宁解释着:
“皇叔说,若能立下军功,就认下他驸马的身份,他同意了,但是……”
她低下头,手上抠着指头。
“我还是不想让他上战场。”
皇兄和皇叔不同。
皇兄是她最亲近的人。
在皇兄面前,她能畅所欲言,无所顾忌。
但皇叔……
她心知,在皇叔心里……
齐国江山,重于一切。
她得想办法,在皇叔的以国为重下,保住江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