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安见她小脸都红了,也不知是气得还是冻得。
上前一步,将人揽进了怀里。
“好了,回去吧。”
“嗯……”
沈长乐回眸,满身的威压散去,又变回了往日那个娇俏可人的小公主。
江辞安浅笑着帮她带上兜帽。
半扶半抱地将人扶回了马车。
上了马车,沈长乐不忘交代白雉:
“找一辆暖和点的马车给九行,另外,他的吃食可同本宫的一样。”
直教白雉都觉得惊诧。
这待遇哪里像受罚啊?
从营帐大通铺搬进了单间不说,伙食也实现了质的飞跃!
这根本就是变相的奖赏吧!
但身为侍女的她无权多说。
便只颔首领命。
白雉退了下去,江辞安跟着关上了车门。
回来坐在榻边,哄着长乐入睡。
小小的人儿躺在榻上还不老实。
抓着他的指头,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然,辞安上来抱抱睡吧?”
江辞安看着怀里粘人的小妖精,低下脑袋,用自己的额头贴上她的额头,宠溺地笑了笑。
“那万一白雉回来守夜怎么办?”
“没关系哒,我让她今晚不用守夜了。”
“可是,这床这样窄,躺得下两个人么?”
“可以哒!”
见他还有犹豫,她往榻里侧挪了挪。
瘦瘦小小的人侧起身子,将大部分空间都留给了他。
“来嘛,辞安~”
她红着小脸,诱惑地低喃他的名字。
拍了拍床上的空位。
江辞安见状,终于脱去外袍上了床。
揽过香香软软的小可爱,轻轻亲吻。
“好了,睡吧,我的小公主。”
沈长乐蹭了蹭他的下颌。
又往江辞安怀里窝了窝,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陪沈霆昱吃过早饭。
沈长乐窝在马车里,教江辞安染指甲。
时光安逸得让她心有疑惑。
“诶?从昨晚到现在,戚琼玉都没来烦我?好不适应啊。”
江辞安闻之低笑。
“怎么,比起为夫,你更喜欢和她在一起?”
“说什么呢?打你!”
沈长乐嗔了他一句,佯怒着解释:
“我只是好奇,这不像她的性格!”
那家伙向来对陆明朝唯命是从。
他让她来捣乱,她不可能不听啊……
正在疑惑,便听车外来报:
“殿下,戚小姐求见。”
沈长乐一挑眉,一副得意的模样。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随即扬声。
“传见!”
她是在想……
昨晚上她把陆明朝羞辱得这么狠,害他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
这样大的新鲜事,不让爱慕他的人知道,实在可惜!
便迫不及待要告诉她,想看看她吃惊又心疼的表情。
却没想到,戚琼玉早就知道了,而且还,永生难忘……
戚琼玉得令入内,跪地行礼。
“臣女,叩见公主殿下。”
正坐在桌边染指甲的沈长乐,一下就听出来她的声音不对。
抬眸看去。
果然看见她脸色很差,眼睛也肿了。
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你这是怎么了?”
戚琼玉却含糊其辞,并未正面作答。
“臣女无事……此番,是过来和公主殿下探讨《论语》。”
沈长乐看她的状态,微微蹙起了眉头。
把江辞安拉到自己身边,将她叫过去。
“《论语》的事先放在一边,你过来,看看驸马帮本宫染的指甲如何?”
戚琼玉诧异地抬起眸子。
似是没想到沈长乐今日对她态度这样好。
还是唯唯诺诺地起身,坐到了桌案对面。
看着他们夫妻恩爱,心里更像滴血一般。
但还是咬着下唇,忍着眼泪,点头说道:
“驸马真是……待公主极为宠溺,竟然连染指甲这样女儿家的事,也愿陪着公主一起……”
沈长乐越看越觉得她不对劲。
尤其是……
在这温暖如春的马车里,她为何还裹得这么严实?
脖子上还带着毛领!
她以前不是向来不爱围领子,说是嫌丑吗?
也不脱披风,不热吗?
她歪了歪首,命令道:
“你把披风去了,本宫也给你染些。”
闻言,江辞安本还有些疑惑。
她们二人何时感情这么好了?
都能坐一起染指甲了?
见到戚琼玉略带慌张地推拒时,他才明白……
原来是长乐发现了什么端倪!
“不,不必了殿下,臣女……臣女不喜欢……”
戚琼玉听到沈长乐的命令,不仅没有脱掉披风,反而裹得更紧了。
披风下的手,死死抓着前襟。
让沈长乐更加怀疑。
语气压低,威胁似地说道:
“你是想让白雉帮你解吗?”
戚琼玉惶恐地起身,在桌前跪了下来。
“殿下,求殿下不要为难臣女……”
“来人!”
“殿下。”
白雉玄雀闻声入内,押着她摘去了披风和毛领。
这才看见……
她露在外边的脖子和腕上,布满了勒痕和鞭痕。
触目惊心的印记,不由得让沈长乐想起了前世……
她后脑一阵抽痛,颤抖着,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是……陆明朝做的?”
江辞安本也在惊诧,见她如此,连忙起身扶住她。
看着她逐渐变白的脸色,心里又有了不好的猜想。
难道长乐……
可转念,却又被他强行压下——
不!不可能!
陆明朝绝不敢对她不敬!
扶着她纤腰的手,却微微握紧了。
沈长乐未有察觉,只是看着跪在地上哭泣的戚琼玉,厉声逼问:
“是不是陆明朝?”
“不……不是,殿下,您就别问了……”
她不能让这件事闹大!
不仅毁了自己的名声,也葬送了表哥的前程……
沈长乐看着她冥顽不灵,执意隐瞒的样子,气得不住战栗。
“你……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袒护他!”
“殿下……”
戚琼玉哭求。
“求殿下,不要追究这件事,臣女……求您了!”
“他这么对你,你还是一心想要嫁给他?”
“臣女,别无选择……”
她都被他看光了,她的清白已经没有了!
她,只能嫁给他……
气得沈长乐失语。
被她哭得心烦,她拍案怒斥:
“出去!”
捂着耳朵瘫软在桌上。
一时想不通……
若说前世,陆明朝那么折磨她,是因为记恨她的请旨赐婚让他错失所爱,她能理解!
那今生呢?
今生她已经放他去追求挚爱了!
戚琼玉也没有伤害过他,甚至连忤逆都没有!
他为何也要这么残忍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