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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谈话被转移到更隐秘的角落。

奥诺玛默斯向利亚科普了普通人对女巫的印象,还有女巫身份被竞技场发现后,利亚将遭到的残忍对待。

“他们会在你脖子上带上控制项圈,逼你使用那些恐怖的力量,用最残忍的方式屠戮其他角斗士。”

“你见过?”

“……是的……但不是以角斗士的身份。”

不是角斗士,那就是观众了。

利亚丝毫不意外奥诺玛默斯曾经当过观众,但安格隆显然有些诧异,金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盯着老角斗士的脸。

“奥诺……”

“是的,我确实看过角斗。安格隆,我出生在竞技场上面的城市之中,一个滋生绝望的贫民窟。每天醒来,都要为少得可怜的一点东西和他人大打出手。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没有给我们留下哪怕一条出路,陪伴我们的只有绝望与角斗。”

他说着把手放在安格隆的肩膀上。

“当我是个贫民时,我发现观看角斗可以让我获取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而在我成为角斗士后,我对这一点认识地更深刻,我们或许会死,但我们的死让更多人能够活下去。贫民与角斗士,两者之前不值得仇恨,如果非要恨,应该恨把世界塑造成这样的那些人。”

安格隆思索着,没人教过他这些,他依然敏锐地感觉到奥诺的话并非完全正确。但要让他指出错误,他又有些说不上来。

想着想着他突然感觉到一股不以为然的情绪,仔细分辨一下,还是从利亚那边传来的。

小孩哥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利亚身上。

“看我干嘛?”

“你觉得奥诺说得对吗?”

“对,也不对。”利亚回答。

用自己的死亡让其他人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听起来确实伟大,但何尝不是一种洗脑。

对角斗士说,你们的死是荣誉的,你们让民众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对民众说,你们有什么压力就通过观看角斗发泄,发泄完就继续滚去当底层老鼠。

然后呢?仇恨转移了,社会稳定了,奴隶主美美隐身,美美过日子。

再说,努凯里亚的底层老百姓确实值得同情,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也着实愚昧。

这样的情况在晚清民国时期同样发生过。

革命人士在付出一腔热血后,换来的却是像鸡一样伸着脖子看热闹的麻木眼神,还有端着人血馒头喊着“有救了”的愚昧行为。

民众不开智,无论你做什么,他们都无法理解,甚至会觉得你可笑至极!

奥诺玛默斯的想法其实算一厢情愿,只是在美化角斗士的死亡而已。

可这个世界不需要用死而复生来唤醒民众的耶稣,需要的是一道震醒所有人的惊雷,或是一把点燃房子把所有人都驱赶出来的火。

说起来简单,但要和安格隆解释清楚就有点费口舌了。

所以利亚选择——掏出了分析组给她的各种书籍。

孩子问题太多怎么办,多半是作业太少。

利亚给安格隆丢了一个阅读魔法和几本书,就让他自己读书去了。

至于奥诺玛默斯,他对利亚批判他的想法并不在意,只是担心利亚会在日常生活中露馅,一直劝说利亚低调一点。

“他们抓不住我。”利亚没有多做解释,“再说,我准备做的事情也让我低调不下来。”

老角斗士有种不妙的感觉。

“你想……你准备做什么?”

利亚龇牙一笑。

“艹翻这个世界!”

……

自赛博坦回来,利亚心里其实一直堵着一口气。

她甚至觉得,织者多半知道自己气不顺,所以安排这样一个世界让她大干一场。

找孩子什么的,顺带啦顺带。

在利亚的日程表上,支线任务被提到最前排,而主线则被无限期延后。如果没有其他变化的话,预计很长一段时间里,永远在等待的尚恩、希里还有华子将多一个朋友,四个人凑一凑正好可以搓麻将!

但世界总是处于变化之中。

和老角斗士说完那句话,利亚就将硅基机体留在竞技场内,并拟态成人类外貌,而她自己则再次溜出去,找了一个没有监控的贫民窟,揍翻了管事的帮派后才开始召唤。

如今被召唤的人多了,只能分批将人召唤过来。最先来的是塔里安、泰斯和尼禄瓦,然后在他们的辅助下用七环召唤术召唤剩下的人。

她却是没想到,战士们刚落地就是一愣,然后脸上同时出现狂喜的情绪。

“利亚!这里是哪?”他们激动地问着。

“是个叫努凯里亚的星球。”

其他人的目光立刻投向泰斯,而泰斯在傻笑了一会儿后就把笑容收敛起来,神情变得严肃。

“我终于可以把所背负之事告诉于您,女士,这一天,我已经等待太久。”

其他人体贴地走远了一些,把空间让给她们,顺便处理掉被利亚打死或打伤的那些混混。

无论死活都丢远点,免得污染环境——虽然这片贫民窟压根没有环境可言。

而破败不堪的室内,利亚正在听一个上1818黄金眼都没问题的狗血故事。

有个爹不小心弄丢了自己的娃,好不容易找到后却发现娃已经被折磨得半疯了,怎么都救不回来。于是爹就觉得娃没用了,最后废物利用一下去当刽子手吧。

这娃虽然半疯,但起码还有一半理智,在被亲爹带走前正和抚养他的亲友一起打奴隶主呢。结果亲爹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套狗屎连招,害得亲友吃了败仗全死了。

这么一来,半疯的娃就彻底成了疯子。

以上,就是利亚听到的故事的简单归纳。

很不巧,里面的娃正是利亚认识的人——安格隆。

小孩哥的未来居然这么惨?

故事听完了,利亚还是一脑门的疑问。

“我有三个问题。”

“请说。”

“1、既然知道剧情,按道理说你们可以自己改变未来,何必找我一个外来者?

2、我突然发现,安格隆长得有点像你,该不会这故事里不靠谱的爹就是你吧?

3、既然这是你们的世界,那么,黄衣之王应该也在这里?”

三个问题一出,泰斯差点给利亚跪了。

有没有可能,不是爹像儿子,而是儿子像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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