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分开坐在裴璟床上的时候,陈明川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答应。
裴璟此刻蹲在床边,也蹲在陈明川的腿间,眼前就是陈明川修长的双腿。
陈明川的腿的确是破皮了,还渗透出了不少的血。
指尖挖了一块药膏,裴璟的手触碰到了陈明川的大腿。
陈明川垂眼能够看到裴璟的发顶,裴璟的头几乎都埋进了陈明川腿间。
“要不还是我自己来?”陈明川开口说。
裴璟抬起头,“不行,我帮你更快。”
陈明川觉得要是自己上药,估计随便抹一抹就好了,全程也就十多秒,但是现在裴璟给他涂药,已经涂了快两分钟了。
也不知道裴璟是怎么觉得他更快的。
再次低下头,裴璟专心地看着陈明川的大腿,带着药的指尖触碰上去,再加上裴璟温热的鼻息扫过,给陈明川带了了一点痒意。
暧昧,太暧昧了,陈明川想。
不过也无所谓,现在远离京城,暧昧一点也没人发现,倒不如由着裴璟。
也不知过了多久,裴璟声音暗哑地说了一句好了,陈明川把裤子穿上了。
裴璟捏紧了药瓶,转过身背对陈明川,他感觉全身都在发烫,血液在叫嚣着想要将陈明川留下来,想要对陈明川做一些事情。
脑海里反反复复闪过的画面不是陈明川的后背、腰肢,就是陈明川的白皙的大腿。
裴璟感觉自己藏了许久的情感破土而出,要把他这个主人给杀死。
陈明川走到裴璟身边,开口道:“我回去了,明天赶路你早点休息。”
裴璟压抑“嗯”了一声,他克制地转过身,“好,你也早些休息。”
望着陈明川离开的背影,裴璟忽然感觉掌心刺痛,他低头一看药瓶已经承受不住他的重压,碎了。
一同碎掉的还有裴璟的理智,他躺到了床上贪恋地汲取属于陈明川的味道。
清浅的味道让裴璟呼吸急促,玉琢的面庞上染上了一丝耽于情欲的绯红。
“陈明川……”
……
三日后,陈明川和裴璟赶到了边关,到军营的时候是副将来迎接的他们。
副将对着裴璟很是热络,“王爷,曹通将军连日劳累,从昨天到现在都在营帐里和其他人商量退敌的策略,所以不能来迎接王爷,望王爷莫怪。将军让属下设宴为王爷接风洗尘。”
副将对裴璟的称呼是王爷而不是主帅,说明他从心里还没有接受裴璟这个空降来的主帅,虽然面上是尊敬的,估计也是因为裴璟王室子弟的身份。
裴璟对此并不在意,“无妨,既然曹通将军他们在营帐,那就直接带我们过去一起商讨事宜,至于宴会就算了。”
副将一愣,没想到裴璟会这么快就要接触边关的战事,他还以为这种养在京城富贵乡的人刚来边关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
陈明川说:“带路吧,林副将。”
林如海并不意外陈明川认识他,毕竟两个人之前是见过的,只不过交流不多,他立刻道,“是,二位请随我来。”
很快林如海就带着他们到了将军的营帐,掀开营帐的帘子,营帐里坐着七八个身穿铠甲的人,在看到陈明川和裴璟之后明显一愣,他们的谈话也停了下来。
裴璟淡淡道:“怎么我来了就停下来了?各位不是在商讨退敌事宜?继续。”
还没开口说话,一位老将的眼睛忽然红了,他看着裴璟立刻就想到了裴咏,父子两人简直太像了。
曹通走到了裴璟面前,他行了个军礼之后开口道:“末将有失远迎,王爷请。”
裴璟和陈明川了进去,裴璟说:“如今战事吃紧,各位不用把我当成王爷,陛下下令让我统领三军,我和诸位就是同僚了。
我此行来是为了击退敌军,还大俞海晏河清,相信各位和我的目标是一致的。客套话我就不继续多说了,如今边关基本情形我在到这里之前也了解清楚了,我们直接开始讨论退敌的事即可。”
曹通原本以为裴璟是个在京中什么也不懂的纨绔,听了裴璟的话他才觉得裴璟绝对不是一个被人养废了的草包,他的一言一行都有裴咏的影子。
这个认知让曹通和在场的几个将军都激动了起来,或许裴璟并不是一个被送到的边关的吉祥物,他可以带领边关将士重现昔日裴咏在时的神威。
有了裴璟说的话,几个将军尝试着把边关的情形分析给了裴璟听,他们也把自己想出来作战方案告诉了裴璟。
害怕裴璟听不懂他们讲得还挺细致,陈明川在旁边都听得啧啧称奇,因为这里面有个老将军是以脾气爆没有耐心出名,当初原主还是个新兵蛋子的时候没少被他骂。
几位将军原本以为裴璟会听不懂或者说出些不切实际的作战方案,结果裴璟不但听懂了还举一反三,说出了更加细致且有效的方案。
几个将军越来越激动,和裴璟讨论着讨论着就开始称兄道弟了。
陈明川在旁边轻咳一声,“各位,天色已经黑了,剩下的事不如明日再商议。”
曹通一拍脑袋,“今日实在是聊得太尽兴了,我都忘了主帅和陈将军刚舟车劳顿赶到连晚饭都还没吃。走走走,我们先去吃饭,吃了饭之后你们回营帐好好休息休息。”
商量方案也不急在一时半刻,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第二天裴璟在众将士面前亮相了,新兵们看到裴璟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位新主帅太过年轻,看起来弱不禁风像是庙里供奉着的菩萨童子,应该坐在不染风雪的高台上,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和血腥的沙场联系在一起。
久经沙场的老兵们看到裴璟却都红了眼睛,嘴里默默地念叨着大将军,陈明川知道这个大将军叫的不是裴璟而是裴咏,裴咏对于老兵们来说是无尽的精神力量。
按照惯例新上任的主帅会说一些慷慨激昂的陈词,裴璟站在高台上,声音平静却掷地有声,“我的身份想必大家早就知道了,此行前来边关,我会尽我所能带领诸位击退敌军,让大家能够早日回到故乡,同妻儿老小见面……”
老兵们开始泣不成声,因为当初裴咏还活着的时候对他们的承诺就是,他们守护完家国之后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回家照顾妻儿了。
只不过裴咏死了之后,边关的他们似乎已经被遗忘了。
他们只能死死的驻守岗位,不被允许回家,虽然没有了战争,但是七王爷死了边关再也没有震慑,陛下害怕月国来犯,士兵一年年增多,回乡的名额却越来越少。
士兵对于权贵来说成了守门的钉子,钉子只能固定城门,像是没有七情六欲,一辈子就只能钉在门上。
只有边关堆满了人,京中权贵才能耽溺于富贵乡。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几个年纪大的士兵哭晕了过去,尽管他们还不了解裴璟,但是裴璟的话说进了他们心坎里,也让他们想起来了裴咏。
这样氛围的烘托之下,新兵们也红了眼眶。
战事一起,他们被充壮丁抓到了军营,一开始感觉这辈子没盼头了,但现在看到裴璟他们又觉得似乎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