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抱怨完毕的一瞬,副校长就闪身到了他面前进行质问。
说明从一开始,副校长就知道说话的人一定是中年男人,他一开始,就是奔着惩罚对方去的。
白清浅低声,“那这么说,哪怕刚才明瞳姐姐不辩解,死的也一定是刚才的男人?”
“不,如果我什么都不说,那死的人真的会是我。”明瞳摇头,“明面上选择的权利是在副校长手中,他可以决定我们两个之间谁生谁死,可实际上这个选择权我们自己也占据了一部分。”
如果在中年男人的诬陷下,明瞳没有辩解,那么即便副校长清楚正确答案是中年男人,却也会因为明瞳的不辩解,转而将她的沉默理解为心虚。
而作为无辜者的明瞳一旦开口,那无论中年男人说什么,副校长都会杀了他。
杨怡皱起脸,“我怎么还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还记得昨晚敲门的查寝老师吗?”明瞳说,“当时我们所有人都醒着,但就是因为没有动也没有睁眼,所以逃过了一劫。理论上,二者之间的含义差不多。”
时溯慢悠悠接话,“换句话说,这些身为教师的npc,他们有一套独属于自己的逻辑方案,就像有人触犯校园指导手册才会被惩罚同理。”
他话语微顿,勾人的桃花眼扫过周围,“不过,我猜测你们昨晚回到宿舍后,也肯定说过类似于抱怨之类的话语吧?仔细想想,为什么当时自己没有受到惩罚?”
“因为……”白清浅眸子放大,“因为当时对话时,没有被这些npc听到,所以无法判定为违规?”
周围的玩家听了半天,心中也隐隐激动起来。
在完美学院里,他们作为学生需要遵守校园指导手册,而手册的审判人,则是学校内的每一位教师。
但如果违规却没有被发现,那就意味着无法进行违规判定,这应该算是他们目前发现最大的bug。
或许,这也能成为他们通关的突破口。
“肃静!”
就在众人思绪乱飞时,台上传来赵秀萍的声音,“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这两位同学需要即刻动手术。”
“我不,我不想动手术……”
“我求求你放过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谈恋爱了……”
十几张面无表情的脸围在移动病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张远和陈媛,眼神平静而空洞,就像是在看一团死物,每个人手中都握着锋利的手术刀。
“等等……”
忽然,赵秀萍不知想到什么,笑容扩大,“既然你们两个曾经是情侣,那就应该亲手斩断彼此之间的羁绊,不如这场手术,由你们两个来为对方做吧。”
陈媛和张远懵住,他们两个都不是医学生,哪里会做什么手术?
况且这里是副本啊,没有消毒、没有麻药、没有无菌室,与其说是做手术,倒不如说是送走他们。
赵秀萍笑着问,“你们两个,谁先来?”
陈媛转头看向张远的侧脸,眼泪唰唰流下,“我不能……我不敢……阿远,我好怕……”
张远却没有看她,而是奋力大喊,“我来,我先来!”
“你……你说什么?”陈媛愣住,连泪珠都停在眼角。
张远咬牙不敢看她,“媛媛,况且他们都说只是一个小手术,不会死人的,你别害怕……我……我也是想给你做个例子……”
“张远,你以为我傻吗?什么给我做个例子,你明明就是自己怕死!”陈媛又惊又怒,满眼失望。
张远小声嘟囔,“媛媛……你也不能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只是想活着离开这里而已……”
那可是开颅手术,现实中都没几个人敢尝试,况且这里是副本,面前围着的是一群怪物npc。
他先下手去给陈媛做手术,如果手术成功了,那自然很好。
如果失败,陈媛不幸死了……那刚好,也没人来给他做手术了。
反正,他怎样都不亏。
陈媛已经连咒骂他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自己眼瞎,当初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自私又没有担当的人来谈恋爱?
赵秀萍似乎很满意现状,干脆的点头,“很好,那就你先来。”
佷快,张远身上的束缚被拆掉,他站起身,手中被人塞了一把手术刀。
他站在陈媛的头顶,紧张的问,“我……我应该怎么做?”
“手术,当然是需要先把她的头颅打开。”赵秀萍说,“记得小心点哦!”
陈媛就睁着眼睛,眼眶通红的看着自己头顶的那张脸,似乎有些心灰意冷。
张远举着刀,浑身不停颤抖,表情也带着愧疚。
见他迟迟不肯下手,赵秀萍的笑容沉了下来,语气不悦,“为什么还不动手?如果你再继续犹豫,那你们两个的位置就要调换一下了!”
台下,明瞳眸子眯起,悄无声息的掏出符纸,手腕却被人一把按住。
她偏头看向身侧,时溯用唇形吐出几个字眼。
“校园指导手册!”
明瞳闭眼,深吸一口气。
没错,校园指导手册上有规定,在这场副本里对身为教师的npc动手,一定会死。
台上,听见这句话的张远连忙摇头,“不要,我不换,我马上就做!”
张远握紧手术刀贴近陈媛的头皮,心一横,用力划了下去!
“啊……好疼……”
移动病床上的陈媛浑身骤然紧绷,凄厉的惨叫声贯穿整个教室。
温热的血液喷溅,落到了张远的脸上,还有几滴滑落到他嘴里,带着一股腥气。
张远被吓到,忍不住后退两步,后背却被一只手拖住。
他回头,看见一张面无表情的人脸。
对方一把将他推到原位,语气平淡,“继续。”
继续?继续切?
张远心中惧怕却不敢反抗,况且……他第一刀都已经下手,那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媛媛,你别怪我,我这都是迫不得已。”
他不顾陈媛的惨叫,举刀又开始割陈媛的头皮,血液掺杂着脑浆流淌一地,陈媛的叫声越来越虚弱,直到彻底没了声音,连起伏的胸口都归于平静。
但那双眼却始终瞪的大大的,怨恨的盯着陈媛的方向。
赵秀萍摇摇头,“很遗憾,手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