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谷县有一个西门大官人,名叫西门庆,原是破落财主,后来开了一家生药铺,渐渐起了势,又结交县里知县、衙役,逐渐成了阳谷县一霸。
今日是西门大官人迎接贵客的日子,西门庆早已安排家丁仆役洒扫厅堂,西门宅前,西门庆更是亲自候在门前,只等贵客到来。
“蔡老爹何时船到?”西门庆看着被自己唤去新河口打听消息的小厮去而复返,连忙上前问道。
“回老爷,再有一炷香的功夫,贵客的船就到新河口了。”小厮喘了口气,忙不迭的回话。
“行,下去领赏去吧。”西门庆挥了挥手,将小厮打发了,然后又派了家里的管家持着帖子去新河口静等蔡大爹到来,自己则留在门前继续等待。
今日的贵客自己马虎不得,对方可是朝中蔡太师的假子,背后站着的可是如今最位高权重的那一位,而且他本身还是一位状元,未来真是不可估量,自己若能借此搭上蔡家的关系,那这区区一个阳谷县算的了什么?
一炷香后,西门庆估摸着贵客已经到了渡口,连忙整了整衣袖,静等着贵客临门。
“学生蔡一泉见过贤公!”
“学生安凤山见过贤公!”
西门庆没有久等,不多时,一众人在管家的引领下来到了西门宅前,为首两个衣冠楚楚的读书人上前见礼。
“两位老先生舟车劳顿,寒舍已备好茶水,请!”
西门庆将两人引到厅中,分了宾主坐下,又让下人奉了香茶,才挥手斥退下人。
蔡蕴先是举手欠身说道:“京师翟云峰,甚是称道贤公阀阅名家,阳谷巨族。久仰德望,未能识荆,今得晋拜堂下,为幸多矣!”
西门庆连忙拱手回应,“不敢,前日云峰书来,具道二位老先生华輈下临,理当迎接!敢问二位老先生仙乡、尊号?”
蔡蕴率先回道,“学生本贯滁州之匡庐人也,侥幸状元,官拜秘书正事,给假省亲。”
自称安凤山的年轻人在蔡蕴回话之后也接着答复,“学生乃浙江钱塘县人氏,见除工部观政,亦给假还乡续亲。敢问贤公尊号?”
“小可无官无职,无甚尊号,两位老先生叫小可西门庆便是。”西门庆还了一礼,脸上的笑容颇有些苦涩,自己虽有家财万贯,但仍是一介白身,在这些士子面前还真抬不起头。
“原来是西门大官人!失敬失敬!”
“失敬失敬!”
双方又互相行了一礼,寒暄了一阵,等到管家前来请示,西门庆才起身领着他们往备好饭菜的房间走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气氛也格外热烈,逐渐攀至顶峰。
“两位老先生觉着今日的酒菜可还合胃口?”
西门庆轻轻放下筷子,然后笑着问向吃喝正欢的两人。
“有美酒有美食,真是有劳大官人费心了!”蔡蕴见状停下筷子,恭维了一声。
“哈哈,有美食美酒,岂能没有美人相伴?!”西门庆见安凤山一味吃菜,反应平平,自然明白这家伙想要的是什么!
随着西门庆双手一拍,门外走进来三个美女,依次走到宾主三人身旁,陪侍起三人来。
有着美人相伴,几人吃喝的更加欢快,见蔡蕴和安凤山一脸惬意,西门庆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让这些贵客吃好玩儿好可真不容易,这三个美女还是自己搜罗了临近各县才找来的,费了老大的劲,就为了今天。
几人一直吃喝到金乌西垂,晚霞漫天,蔡蕴两人才依依不舍的看着离开的三个美人。
“今日大官人尽心竭力,学生回去后定要向太师提及大官人的辛苦!”蔡蕴当然明白西门庆如此讨好自己是为了什么,既然自己受了,那自然要承这一份情。
“如此便多谢二公!”见蔡蕴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西门庆也是喜笑颜开,不枉自己费此心思。
“初临贵地,不便过多叨扰,学生们这便告辞罢!”蔡蕴拱了拱手,今日虽然没有得到银钱,但有美人相伴,也是不亏,明日再来讨要也是不迟。
“二公还要回到船上过夜?”
“暂借门外永福寺寄居。”蔡蕴摇了摇头,自己能坐船过来已经很是破费了,哪里还有银钱夜宿船上?
“如今天色将晚,回到门外也需时间,不如就在寒舍住下,留两个心腹,将其余仆从打发回去,明日再让他们来接,也可两全其美。”
蔡蕴和安凤山对视一眼,觉得西门庆的建议可行,于是照此一人留下一个护卫,将其余人等全部打发了。
“马护卫,今夜辛苦你兄弟二人留在此处了。”蔡蕴冲一旁被自己留下的两兄弟说道。
“蔡公子不必客气,守护两位本就是我们兄弟的职责所在,今夜定保两位安全无忧。”马犟拉着马劲向蔡蕴二人行礼回道。
原来蔡蕴也知道自己拜蔡京为干爹会惹来有心人的加害,因此此番回乡省亲,特意向荆忠讨要几个护卫,马犟马劲两兄弟这两年在荆忠面前也多有表现,正好蔡蕴讨要,便被荆忠派了过来。
“既然两位是护卫,今夜便请在厢房暂歇一晚,侯二,你带两位下去歇息。二位老先生,小可从临县请来个貌美的歌伶,擅唱各种曲子,不论北曲南曲,尽皆唱得,二公请!”
西门庆让管家将马家兄弟带了下去,然后面带笑意的朝两人说道,既然两人对自己感观不错,那正好趁热打铁,彻底将关系打牢。
“既然大官人邀请,学生们自不敢推辞,大官人请!”
两方互相推让一番,有说有笑的来到了西门庆提前安排好的凉亭,夏日的夜晚,习习晚风吹过,带来一阵清凉。
“好俊的美人儿!”
看着蔡蕴的反应,西门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满意就好,也不枉自己威逼利诱将人弄到这里。
西门宅内欢声阵阵,西门宅外却是有人身怀利器,杀意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