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
她颤抖着向前两步,双腿便再也迈不动步子了,绵软的瘫坐在了地上。
辛果赶忙上前搀扶着她。
“娘娘莫要激动,安公公说了,小国舅还有救。”
“他正在想办法施救呢。”
苏汐月这才舒了口气,她红着眼,竭力吞下一口唾沫。
“好端端的,为什么阿弟会出现在御花园,还掉进了荷花池?”
“那个唤走阿弟的小宫女到底是谁?”
她魔障了一般低声呢喃。
原本她以为现在可以很好地保护苏墨尘了,却没想到,竟还是有人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去戕害苏墨尘。
“丽妃娘娘!”
乔一一袭黑色劲装,在他的身侧微微低了低身子。
苏汐月侧目,看到他身后担架上那个胸口插着匕首的老嬷嬷,她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
李嬷嬷此刻正颤巍巍的抬起手臂,五指张开,用力的伸向她。
她赶忙跑过去,握住她冰冷瘦削的手掌。
“李嬷嬷,你这是怎的了?”
李嬷嬷面色惨白,唇角还在不停的往外淌血,胸前的匕首起起伏伏的。
“是方嬷嬷……太后……身边的方嬷嬷……”
“小国舅……是方嬷嬷……”
她话还没说完,便痛苦的伸长了脖子,双眼圆瞪,双唇剧烈颤抖着,再也说不出半个字了。
匕首下伤口处喷涌而出的鲜血,顺着担架,快速的向下滴落。
“李嬷嬷!”
苏汐月含泪轻轻摇晃着缓缓闭上双眸的李嬷嬷。
“李嬷嬷是被人刻意引到荷花池的,看到小国舅被扔进荷花池后,她被方嬷嬷的人追赶至那边的岔路口。”
“我们的人赶到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了,害她的人也早已逃之夭夭。”
乔一寒潭般的眸子紧紧盯着泪光潋滟的苏汐月。
“微臣现在便去向皇上请旨,将方贞抓入大理寺审问。”
凤眠阁寝殿内,萧霓仙垂首站在窗边那张搁置着五颜六色鲜花的条几旁,玉手抚着一朵开的正旺的粉色菊花,凤目若有所思的微微眨动着。
奉喜迈着小碎步,快速进门顿在她身后。
“娘娘,听闻惜芳阁那边出事了,小国舅被人扔进了荷花池,现下刚刚救出来。”
萧霓仙玉手一紧,回转身蹙眉眯着奉喜。
“祁公公呢?”
奉喜微微一怔,旋即回道。
“应是在房里歇着吧,他今日是白天当值。”
萧霓仙略显愤怒的深深舒口气。
“唤他来见本宫。”
奉喜躬身退出,没过多久她便折了回来。
“娘娘,祁公公说他还有要事要忙,等他忙完了再来觐见。”
她说话的时候,不时抬眸偷偷瞟一眼萧霓仙,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萧霓仙猛地抬手折掉她方才凝视着的那朵花,用力的握在掌心里揉捏起来。
这个祁远竹这些时日总是避着她也就罢了,今日她都主动开口召他来了,他竟然还敢推辞,岂有此理!
“好了,本宫要歇息了,让人盯紧惜芳阁那边,若有动静即刻来报。”
说罢,她愤愤掠到祁远竹通常出入的那扇窗跟前,将手中的残花奋力扔出窗外,赌气似的将窗户拴上。
躺在凤榻上,她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之前她以为祁远竹是为了遵从她“没有必要的事情不要再来见本宫”的旨意,所以才刻意的在躲避她。
只要她挥挥手,他便会迫不及待的贴过来。
今日看来,事情并非像她想的那样简单。
祁远竹,他不会是因为她有了身孕,便在外面有了新欢了吧?
她望着身侧空空如也的衾褥,越想越是烦躁的睡不着。
一想到祁远竹此刻可能在拥着别的女人,那般邪魅,那般痴狂,她就感觉心里憋闷的难受。
窗户处传来一阵簌簌声,萧霓仙原本蹙紧了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定是祁远竹来了,打不开窗户吧?
她赶忙起身疾行到窗边,小心翼翼的将窗户打开,凤目在黑夜里四下搜寻。
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难道是她方才听错了。
她没好气的回转身,贝齿深深陷进粉唇里。
该死的祁远竹,本宫才不稀罕你呢!
她略显失望的躺回凤榻上,侧过身背对着窗户,粉唇悻悻的嘟得老高。
“娘娘方才去窗户旁做什么?”
一双大手忽的从背后拥住她。
祁远竹薄唇附在她白皙的玉颈后,声音沙哑而低沉。
萧霓仙凤目里邹然间燃起一丝光亮,她回转身,愤愤剜着眼前那张熟悉的俊脸,玉手用力的推搡着他坚实的胸膛。
“你不是说有要事吗?你去忙啊!”
祁远竹大手扼住她的皓腕,丹凤眼里泛着邪魅的笑意。
“一想到娘娘心里盼着奴才,奴才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娘娘想念奴才时的样子了。”
他俊脸蓦的欺近,薄唇在她眉间柔柔一吻。
“真真是令人心痛呢。”
萧霓仙掩饰似的别过脸去。
“胡说!本宫何时盼着你了!”
鼻腔中一股酸意直冲凤目,她眼眶一热,泪珠不由自主的便从眼角滑了出来。
祁远竹大手捏住她白皙的下巴,将她的俏脸扳过来,让她被迫与他对视。
“那娘娘为何要掉眼泪呢?”
他说着,将薄唇附过去,贴在她的眼角,轻轻一吻。
萧霓仙娇躯一紧,双臂如触电了一般,猛地攀在他颈后,翻身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祁远竹,除了本宫,你不准再与其他任何女人做那种没羞没臊的事情。”
“若是被本宫发现了,本宫会让你们死的很难看的。”
说罢,她粉嫩的唇瓣热烈的附在他正邪魅勾起的薄唇上,肆意的发泄着。
寝殿内一时间沸腾起来,春光旖旎。
寝殿外,凌绮罗拄着凤头拐杖,一路闯到门口。
奉喜死死挡在寝殿门前,不让她闯入。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身子不适,现下刚刚睡着,您不能进去啊。”
“滚开!”凌绮罗大力将奉喜扯开,凤头拐杖在寝殿门上重重一撞,“哀家今日必须见到皇后!”
浅粉色的幔帐后,两个不着寸缕的人,这才粗声喘息着顿了下来。
“你先躺着,本宫出去应付她。”
萧霓仙玉手不慌不忙的抚过祁远竹的俊脸,起身匆忙的套上一件外衫便走了出去。
“母后,您这大半夜的来臣妾的凤眠阁做什么?”
她挑着眉,说话的时候,已然没有了之前的那份礼让和尊敬。
径直掠到凌绮罗跟前,她才顿住,鄙夷的笑着附在她耳边低语。
“是因为,东方大人今夜没去寿康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