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二十四年,长安城的风雪渐渐消融,寒冷虽未完全退去,然而朝堂内外的权谋斗争却愈发炽热。随着司农寺贪污案的发酵,太子李弘借机上奏彻查,表面上似乎掌握了主动权,然而朝中却早已风声鹤唳,各方势力都在暗中窥探这场博弈的走向。
尚书省的大堂内,群臣纷纷汇集,他们的神情各异,有人愤愤不平,有人则忧心忡忡。这起司农寺贪污案牵扯甚广,不少人私下议论,太子此举意在通过清查贪污案增强储位的合法性,但背后是否有更深的谋划无人知晓。
这日,武则天在承天宫内,静静地等待着消息。她早已布局妥当,只待朝中形势进一步演化。宫女秋菊从外面走进,低声道:“娘娘,大理寺司徒元贵已将审讯结果递交给尚书省,太子殿下今日会带此案面见皇上。”
武则天点了点头,目光平静如水:“很好,接下来该轮到我们出手了。”
她轻抬手,秋菊立即明白她的意思,转身离去,去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不久之后,李君豪匆匆赶来,行礼道:“娘娘,朝堂上的情况有些微妙。太子确实借此案收揽了一些朝臣的支持,尤其是司徒元贵的举动,已让太子的声势略有提升。”
武则天冷笑一声:“声势不过虚张,真正的力量才是他无法掌控的。”
李君豪点头,接着说道:“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暗中联系了礼部尚书李义府与中书令许敬宗,两位大人均表示愿意协助您推进此案,但他们建议不要将此案牵扯得太广,恐怕会引起朝中大臣的反感。”
李义府与许敬宗,这两位在唐朝政坛上颇有影响力的大臣,一位以机智狡黠着称,另一位则善于揣测上意。他们的支持无疑为武则天增添了重要的筹码。
“他们的顾虑我明白。”武则天淡然道,“我们不需要让太子在此时垮台,只需要让他失去真正的支持者,让他逐渐被孤立。”
李君豪沉思片刻,又道:“娘娘,太子殿下已经安排人手向户部施压,试图通过掌控财政,进一步扩大他的影响力。若我们不加以遏制,恐怕他的势力会愈发壮大。”
武则天轻轻一笑,目光中闪过一丝寒光:“户部?他还想控制户部的财政吗?好得很,那就让他自投罗网。”
李君豪微微一愣,不解其意。武则天解释道:“户部尚书韦思谦,是位极为谨慎之人,且与朝中重臣长孙无忌交好。若太子贸然介入,必会引起韦思谦的怀疑,到时候,我们只需稍加推动,便能让太子深陷其中。”
李君豪顿时明白过来,点头道:“娘娘果然高明。”
与此同时,东宫内的气氛愈发紧张。太子李弘正与李昭德密谈,脸色阴沉。他虽在司农寺一案中暂时占据了上风,但心中却依旧不安,尤其是母后那从容不迫的态度,让他始终感到不对劲。
“昭德,你说,母后会如何应对这场博弈?”李弘低声问道。
李昭德沉思片刻,缓缓道:“殿下,母后心机深沉,绝不会轻易出手。她在等待,等待您犯错。”
李弘眉头紧锁:“犯错?司农寺的案子已经被我们掌控,难道她还能逆转局势不成?”
李昭德摇头:“司农寺只是一个试探,真正的棋局在户部。母后或许早已安排好后手,若我们在此时贸然行动,可能会被反将一军。”
李弘不禁大怒:“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吗?这样下去,只会让她继续掌控朝廷!”
李昭德连忙劝阻:“殿下不可动怒,眼下还需谨慎应对。若真要行动,必须保证万无一失,不能让母后抓住把柄。”
李弘强压怒火,冷冷道:“很好,那就等户部的时机成熟。”
几日之后,朝堂上风云骤变。户部尚书韦思谦果然因收到太子派来的手谕而起了疑心,他知道自己掌管的是大唐的经济命脉,任何权力的干涉都可能引起朝局动荡。于是,他密信一封,递交到了长孙无忌手中。
长孙无忌乃是唐朝开国功臣,与太宗一脉关系深厚,身居相位多年,深谙权谋之道。他收到韦思谦的信后,立即明白太子此举背后的野心,心中暗暗忧虑。他与武则天并无深交,但他深知,太子若继续扩张,必会威胁到整个朝廷的稳定。
这日,长孙无忌在朝中召见了几位重要的大臣,除了韦思谦,还有裴炎与褚遂良,这几人均是朝中举足轻重的重臣。长孙无忌看向他们,沉声道:“诸位,太子近日动静不小,户部的事情你们想必也有所耳闻。如今形势复杂,若再不采取行动,恐怕会有更大的变数。”
裴炎与褚遂良互相看了一眼,裴炎率先发言:“太子的确有些急切了。他若掌控户部,必会牵动朝中财务,届时权力恐怕难以平衡。”
褚遂良也点头道:“我也听闻,太子背后还有一股外戚势力在支持,若不加以遏制,恐怕会造成祸患。”
长孙无忌沉吟片刻,忽然问道:“你们认为,皇后如何看待此事?”
韦思谦顿时明白了长孙无忌的意思,低声道:“若皇后出手,必可平息此事。只是我们是否要直接向皇上进言,还需慎重。”
长孙无忌点点头:“是的,直接进言恐怕会引起太子的反感,反而会将他推向极端。不过,我认为,皇后此刻未必没有察觉,她若能在适当时候出手,我们可以顺势而为。”
裴炎与褚遂良纷纷点头,几人很快达成共识:他们要依靠武则天来制衡太子,但这必须是一场隐秘的博弈,不能让外界察觉。
几日之后,武则天收到李君豪的密报,长孙无忌等人已开始对太子产生疑虑,形势正在朝着她所预料的方向发展。
她站在承天宫的阁楼上,俯瞰整个长安城,眼中流露出一丝冷峻的笑意:“棋局已然展开,接下来,就该看看太子如何走这一步了。”
李君豪站在她身旁,轻声问道:“娘娘,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动?”
武则天微微一笑:“我们不动,静观其变。户部的事情已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接下来只需要等他们出手,便是我们收网之时。”
与此同时,太子李弘依旧在东宫内苦思冥想,他知道母后此时并未直接出手,但他隐隐感觉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他对着李昭德说道:“昭德,我们不能再等了,户部的事情若不能顺利拿下,朝廷的财政大权将永远不在我的手中。”
李昭德眉头紧锁:“殿下,户部一事虽然重要,但若此时贸然行动,恐怕会引起长孙无忌等人的反感,他们的势力不容小觑。”
李弘怒不可遏:“那我该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们继续掌控朝政吗?”
李昭德沉默片刻,低声说道:“或许,我们可以考虑另一个途径。”
李弘一愣:“什么途径?”
李昭德抬眼,目光中带着一丝冷意:“刺杀韦思谦。”
李弘猛然站起身来,震惊地看向李昭德:“刺杀?”
李昭德面无表情地说道:“韦思谦是户部的核心人物,若他一死,朝中财政必会动荡。到时,我们可以趁乱掌控局势。”
李弘迟疑片刻,最终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