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间无意透露的话让李芸阴沉在黑暗中许久的心突然照来一丝阳光,她去了隆城悄悄回了母校看他,借机问了母校的老师,她知道了翟封竟跟她分手之后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恩师担心他还介绍了女朋友给他,他也一并拒绝了,某次聚会中才得知翟封竟心里有人,这人在他心里藏了很多年。
李芸理所应当地认为翟封竟藏在心底里的那人是自己,鼓足了勇气去了见翟封竟,翟封竟见到李芸也很诧异,来者是客,他还是请人进来,李芸放眼望去,满目的书籍字画,家具陈设倒是简单,翟封竟还是一副老样子。
“封竟,你这虽然干净但也太简陋了。”李芸手快脚快地帮翟封竟收拾起来,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她不过想证明这个家没有女主人的痕迹。
翟封竟素来不会拒绝她,更何况人家也是好意,他这地方很久没有女人进来过了,李芸忙前忙后的帮他收拾还给他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翟封竟很感动。
李芸做了母亲,以前的小性子都收敛了许多,十多年前那份不甘与埋怨渴望了许久的阳光今日终于露了头,她殷勤得很,盼着能够再和翟封竟再续前缘,李芸也能感觉到翟封竟对她像往常一样温柔体贴,她相信翟封竟还是对她有一些念想的。
夜深了,李芸还是没有离开,颇有要留宿的意思,翟封竟只好尴尬地暗示已经很晚了,李芸还想留一留,借口说想要借一本书回去看,翟封竟此时接了个电话随手指了书房的方向让她自己去找。
李芸没有在书架上找,而是在他的桌面上看到了一本手记,她记得翟封竟看书有随手记录的习惯,她翻开手记的第一页,提了他自己的名字,却在下角看到一句诗,“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这句诗说得直白,李芸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暖暖的阳光包围着,手记一翻就翻到了夹带着照片的页码,那是一个俊朗男人背影的照片,她正纳闷着翻至背面,又看到了一句诗,刚才被阳光包围住的心顿时跌落至寒冰地狱。
李芸用力合上手记想拿着手记质问翟封竟,可她紧紧攥着手记,她问不出口,翟封竟怎么可能会...
她没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一阵狂风似的冲出翟封竟的家,等她气得颤抖的身躯逐渐平静时才发现自己把那本手记给带了出来,里面那个男人的照片被当做书签似的被翟封竟时刻观看,李芸暖和了一晚上的心冻得遍体鳞伤。
李芸恨不得把照片撕个粉碎,再一把火给烧掉它,翟封竟当晚就知道李芸拿走了他的手记,一点也不慌张还给李芸打电话请她明天方便的时候把手记完整地归还给他。
李芸捏着电话压下熊熊怒火答应了明天拿去学校给他。
挂了电话后,李芸气得团团转,为什么,为什么翟封竟一点也不跟她解释,她不怕自己把这种事情爆出去吗?只要她跟恩师说起这事,再在母校的论坛里说上一说,他的教职就到此结束了,为什么翟封竟一点也不怕,他不应该求她别告诉别人吗?为什么他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可惜,只有背影,不然她还能查出来这个男人是谁,愤恨之下,李芸不小心把照片捏皱了几条痕迹。
李芸第二天去见翟封竟把书和照片一起还给他,翟封竟当着她的面把照片拿出来仔细检查,照片回到手上,翟封竟开心得不得了,李芸跟翟封竟交往过几年,太清楚他此时的心情了,他的开心是发自真心的,当年与她交往时,他从来没有对她这么笑过,可现在仅仅是看着他就能开心成这样,看到不慎被李芸弄出的痕迹时,丝毫不隐藏他心疼和埋怨的心思,李芸看得嫉恨无比。
李芸问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翟封竟也老实回答。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一见钟情?”
“十多年前和你见的最后一面,也是我第一次遇见他,这一见,就倾心小半辈子。”
李芸听他说的越是心甘情愿自己就越是咬牙切齿,后来李芸干脆就住在隆城专心致志地查翟封竟喜欢的那个男人,半年时间终于让她查到了那个男人,一个有妻有子的普通职员,她像是要出口恶气般,将拍到的照片狠狠摔在翟封竟眼前,讽刺他,收起你那肮脏的心思吧,要是被他发现你这样的人,他肯定会很恶心。
翟封竟按照李芸给他的地址找去,他看到了那个男人抱着孩子,亲吻自己的妻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他并不觉得痛苦,而是欣慰,那天之后,翟封竟隔三差五就去咖啡店等着,却再也没见过他,还以为那一眼便是永远,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
而李芸看他痛苦就是给自己最大的宽慰,可翟封竟并不痛苦,他居然笑了,还跟自己说了谢谢。李芸内心的黑暗到底了顶点,她为了让翟封竟没法在隆城大学混下去,在学校的论坛上散布谣言说翟封竟对男学生性骚扰,莫墨就找上了她,要跟她合作,李芸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她给了莫墨三百万,让他找几个人陷害翟封竟,翟封竟如她所愿被起诉,开除教职,李芸去拘留所看他时,他邋遢得不成样子,她告诉翟封竟,自己可以帮他,她查到了翟封竟的双胞胎弟弟,他和翟君竟长得一模一样,可以把罪名推到翟君竟身上的,翟君竟喜欢男人是有实据的,只要,只要他愿意认错,愿意求她,她带他走,离开兰雅国,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性侵男学生的事情。
庭证那天,翟封竟痛快地承认了所有的罪名,翟封竟判了五年的牢,被庭警带走的时候,翟封竟没有看她一眼,李芸在席中哭得不能自以,她心疼但是她更恨,翟封竟宁愿自己坐牢也不愿意再看她一眼,那她算什么,
那几年她交付了真心,这十多年她始终惦念着他,却什么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