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以为陈轩和会带她去什么咖啡馆之类的地方见肖劲父亲,毕竟之前跟肖太后约的地方也是宝岛咖啡。
结果他直接带她上了电梯,到了医院最顶层其中一间副院长办公室。他用眼神示意钱多多自己敲门进去,钱多多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等里面传出进来两字以后,才推门进去。
钱多多看到办公桌后面坐了一个中年军官,没戴军帽,肩膀上的军衔,她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等级,她做列兵的时候,见过最高的领导就是两杠三星。
她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打量可能是肖劲父亲的人,眼神锐利如鹰,脸型线条冷峻,即便坐着也显得身姿高大挺拔,肩膀也很宽,气场十分强大,他的存在让整个房间充满压迫感。
钱多多试图保持镇定,但是对方打量的目光让她觉得无处可逃。她咬牙跟肖父对视,尽量不让自己表现的怯场。
“呵,小姑娘,胆子很大么。第一次见面敢跟我对视三秒以上的十九岁女孩,嗯,名字叫钱悦橙,对吗?”
钱多多点头,觉得肖父一笑挑眉的动作跟肖劲很像,这让她无形中有些熟悉感,不那么怕了。
“我小名叫多多,叔叔,你可以喊我钱多多。”肖父听完她的小名,又是微微一笑。
“你这次是来主动看肖劲的?那为什么前几天肖劲的妈妈给你打电话让你来,你却拒绝了?”
对方作风强硬,说话也是单刀直入。钱多多觉得这个问题让自己cpU都快烧干了,见她有些踟蹰,肖父直接替她回答,
“因为肖劲妈妈之前让你跟她儿子分手?所以你故意报复她?”钱多多这一秒都快吓傻了,想象着会不会突然冲出来两个警卫员直接把她拖走。
她硬着头皮,小声回答:“没有报复,只是阿姨每次都太强势,我。。。我有些不舒服。”
肖父也总算没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你上次给肖劲妈妈讲的那两个故事很不错,尤其是第一个八百块红包那个,有点兵法阳谋的意思,我很喜欢。”
钱多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肖父东拉西扯说了那么多,却始终没有提到肖劲的伤势情况,难道是她的“面试”没有通过的意思?
开门见山谁不会呢?钱多多大着胆子,直截了当地问道:“叔叔,肖劲的伤怎么样了?”
肖父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凝重的神情,他只回答了她四个字:“伤得很重。”
钱多多还想问自己能不能去看看他,但肖父却突然改变了刚刚和蔼的语气,直接说道:“你又不是医生,就算看了也帮不了他什么忙。你还是先回去吧。”
钱多多心里的酸涩一下子就冲破了心房,就像洪水一样瞬间又冲破了眼眶,她之前对肖太后说过的话,如今却被肖父用来堵她的嘴。悔不当初自己曾经的任性和冲动。
“我只是想见见他而已,我保证会保守秘密,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钱多多哽咽着说道。
然而,肖父的面容却突然变得严厉起来,那股子从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气势瞬间涌现,与刚才判若两人。
“你当过兵,甚至是机要档案室工作过,应该有专人给你讲过保密原则吧。”钱多多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只是忙不迭的点头。
“现在即便是陈轩和,跟肖劲一起长大的发小,我和组织上对他家庭知根知底,甚至他小时候经常跟肖劲睡一张床,他要进去看肖劲,审核流程也最起码一周以上。
就你的家庭背景和目前你们两人分手的这个关系来说,就算是给一个月时间都审核不过。一来你们没有什么直接关系,本来就没有申请通过的理由,二来没有担保人。”
钱多多在心里骂死陈轩和了,他不是说肖父面试通过可以做担保人的吗?钱多多委屈的不行,仍旧想垂死挣扎下,“可是前两天阿姨还给我打电话来着?”
肖父的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神色,但钱多多并没有看清那是什么。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
“担保人我来做,让她去看看我的孙子。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也该学会变通一下形式!”
钱多多惊讶地转过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银发苍苍的老人,他的声音格外响亮。从刚才听到的话里,钱多多推测这个人应该就是肖劲的爷爷。
肖父连忙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向老人解释道:“爸,这样做不太符合规矩。”
然而,肖老爷子却非常固执己见,目光锐利地盯着钱多多,问道:
“丫头,按照保密等级的制度规定,现在只有直系亲属才能在探视范围内。你愿意成为肖劲的直系亲属吗?”
钱多多顿时懵了,脑海一片空白。直系亲属的含义,除了血缘关系之外,就只剩下夫妻关系了。但她从来没有考虑过结婚的问题呀,况且她和肖劲还处于分手状态呢!
肖老爷子见她呆呆地发愣,没有回应自己,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语气带着些许不悦地质问:“怎么,肖劲配不上你?”
钱多多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是我才十九岁,还不到法定年龄。我没想过结婚的事。”
肖老爷子点了点头,“哦,年龄这是个问题,先放一放,我来问你,你喜不喜欢我孙子?”钱多多这次没有犹豫,点头如捣蒜,“那肖劲喜欢你吗?”
钱多多想起她过生日的时候,肖劲不远万里回来帮她过生日,就也点了点头。肖老爷子笑了笑:“你还挺自信的。”
钱多多有些脸红,如果不是形势所迫,谁会在陌生人面前说这么私密的事情,“那既然你们互相喜欢,为什么不能确定做革命伴侣呢?”
钱多多不知道怎么跟老人家解释,现代年轻人的婚姻从来不是只有爱情而已,肖爷爷从兜里摸出一张纸递给钱多多。
“这个是肖劲出发前按规定留下的遗书,其中这一份是给你的,你看看吧。”
钱多多脑子瞬间一片空白,遗书两字的震撼太过巨大,就像是有人在她的脑子里放了一颗原子弹,她从来没想过肖劲会死。
之前看肖父的神情也不像肖劲会死啊。她颤抖着手接过,这是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简单的在中间一叠为二,轻轻打开,黑色油性笔只写了寥寥两行,字迹有些潦草。
钱多多看着那熟悉的字体,全身僵硬。“钱多多,我很爱你。但是今生可能没办法娶你为妻了,希望来生还能再遇到你,喜欢你。此生勿念,肖劲。”
钱多多一瞬间涕泪横流,“肖劲他到底怎么样了?”她颤抖着声音问,希望有人能正面回答她。钱多多当过兵,知道按规定,除了特殊情况,只有当事人死亡才会启封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