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到达暗牢的附近后,洛英轻手轻脚将背上的涟月放了下来。
他右手唤出长剑,目光寒冽的环视了一圈附近驻守在暗牢门口的精兵骑士后,把涟月护在了身后,压低声音说道
“哥哥,我来解决掉他们,你先暂时在这里待一会。”
涟月伸出手拉住了洛英的胳膊,轻轻摇了摇头
“你这样,只会引起王宫内所有人的注意。毕竟尤莱亚派了不少人重兵看管罗萨,如果你强行杀了他们进入暗牢的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说着,涟月摘下身上的一颗纽扣握在了手心,不过几秒的时间一股蓝烟从他的指缝中散发,飘向那些精兵骑士。
紧接着,那些精兵骑士开始各自揉着眼睛,仿佛眼前被什么奇怪的画面所覆盖,都变得神色呆滞起来。
洛英有些恍然的看着这一幕,还没等他问些什么,就被涟月牵着手一路无阻的进入到了暗牢的内部。
“哥哥,那是你的异能吗?”
涟月微微点头,看着洛英的眼里露出一丝笑意
“嗯,我的异能是精神系,可以暂时让他们看到一些幻觉。”
精神系?那和陆知逊的异能差不多。
暗牢里的所有精兵骑士都被涟月的异能扰乱了,各个都神情恍惚的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的意识。
两人到达暗牢的最里层后,洛英的余光看到了一处牢房的角落坐着一个淡蓝色狼尾头发的人,不禁让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直勾勾的盯着他。
“江衔”一身狼狈,面如死灰的坐在角落,看到洛英的时候眼神瞬间发出光亮,猛的扑向牢门,激动的说道
“你们是闯入进来的人?可以救救我吗?求求你们了!我不是江衔!我不是江衔!我只是被他们用药剂注射变成他样子顶替江衔进牢的人!他们没有遵守约定,把我一直关在这里,甚至没有理会我的死活!”
涟月感受到洛英身上散发出来的压抑气息,把面前“江衔”脸上的每一寸都记在了心里。
洛英听到“江衔”的话,脸上毫无波澜,语气淡漠
“那你知道,真正的江衔现在在哪里吗?”
“江衔”忙不迭的点头,但注意到洛英平静的眼神,一瞬间开始犹豫起来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先把我放出去,再带我离开这里。”
听到面前人的话,洛英嗤笑一声,紧接着有些嘲讽的开口
“他们既然能找到你代替江衔坐牢,就一定给予了你让你不能拒绝的丰厚条件。你也明白江衔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被尤莱亚送到王族的审判庭上。所以你现在的后果,与我无关。”
说着,洛英拉着涟月转身就走。“江衔”听到洛英的话后愣了许久,激动的朝着洛英的背影喊道
“等一下!请你等一下!拜托你,把我放出去吧!我当初是真的很缺钱!所以才答应他们的!只要你放我出去,我...我有一群新闻社的朋友,我可以找到他们让他们在网上把事情的真相散播出来!”
眼见洛英没有因为他的话折返,甚至是连回头都没有的样子,“江衔”终于开始崩溃起来
“我跟你保证!求求你,把我放出去吧!我真的待不下去了!我错了,我错了!只要你能放我出去,我做什么都愿意!钱...我不要钱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涟月稍稍撇过头看向哭的泪流满面的人,察觉到洛英愈发阴沉的脸色,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一个无关之人罢了,你不必因为他消耗心情。”
洛英缓缓地垂下双眸,轻轻地“嗯”了一声,声音轻得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吹散。
涟月见状,默默地收回了注视着洛英的目光,他握着洛英的手却不自觉地紧了紧。
刚刚,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当洛英再次见到刚刚那个所谓的“江衔”时,身上瞬间散发出一股强烈到令人窒息的憎恶与杀气。
关于江衔这个人,他也曾略有耳闻。
据说,这个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依仗着权势胡作非为,经常强抢拐卖俊美的东方男人,只为满足自己的欲望。
解决完需求后,江衔便会毫不犹豫地下毒手将他们残忍杀害。
想到这里,涟月的身体猛地一僵,心中像是突然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静。
他有些呆滞地望着眼前的洛英,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猜测
难道,洛英曾经也遭受过江衔的迫害?
洛英自然是注意到了涟月探究的目光,他抬起头看着涟月笑了笑
“江衔和我有过节,以前闹过不愉快。哥哥不用在意,这个人,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他满心纠结地隐藏着那个深埋心底的秘密,绝不想让哥哥知晓自己曾经在军用科技所经历过的那些黑暗岁月。
——被当作怪物般研究的恐怖过程,还有遭江衔肆意玩弄、如同对待玩具一般残酷虐待的悲惨过往。
每一个细节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
那段日子充满了痛苦与绝望,根本没有丝毫的光彩可言,更不值得向他人提及。
毕竟,那是他一生中无法磨灭的耻辱印记。
他如今内心深处所深深畏惧的一切,以及长久以来逐渐养成的种种习惯,无一不是源自于那段不堪回首的往昔岁月。
江衔总是毫不留情地用“脏东西”这样刺耳且充满鄙夷的词汇来形容他,这使得他每日都竭尽全力将自身收拾得一尘不染,力求达到干净至极的程度。
江衔将他扔进了那个伸手不见五指、令人窒息的黑暗五感封闭室。
在那漫长而煎熬的三天两夜里,他独自承受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从那一刻起,黑暗对于他而言便成为了一种无法摆脱的梦魇。
还有那些隶属于军用科技的生物研究人员们,他们日复一日地以虚情假意的面目出现在他面前。
自那以后,每当他与其他人有所接触时,无论对方是谁,他都会本能地以高度警觉的心态去应对,不敢轻易相信他人的善意。
那些人肆无忌惮地使用各式各样尖锐的针头和致命的毒药,蛮横地强行注入他的体内,同时粗暴地抽取他的血液。
每一次这样的经历,都令他胆战心惊,但即便如此,他依然顽强地坚守着自己最后一丝尊严,咬紧牙关,强忍着那撕心裂肺般的剧痛,默默地自我慰藉。
他本就是一个敏感的人,他怕痒,同样
也害怕疼痛。
上次在医务室和裴羽痕接触的时候,他察觉到的那一刻,自己很慌乱。
但好在,裴羽痕并没有多想什么。
但是只要一想到要是有其他人知道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就感到不寒而栗。
也许,如果,如果让别人知道这些事。
他真的,一定会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