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萨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涟月手持长剑指向自己的画面,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一般,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竟然完全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颤抖着声音问道
“涟月,你……你这究竟是在做什么?”
涟月面无表情地看着罗萨,冷冷地回应道
“罗萨,看来你年纪大了,听力都开始退化了。”
说罢,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手中的长剑却依旧稳稳地指着罗萨,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眼中还流露出一丝怜悯之色,接着又开口说道
“你可真是个把脑子当做装饰品的人。”
此时的罗萨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呆呆地望着涟月,似乎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如此对自己。
但仅仅片刻之后,他便如同突然回过神来似的,怒火瞬间从心底升腾而起,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怒吼道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居然敢欺骗我?”
话音未落,只见涟月毫不犹豫地用力一挥手中的长剑,锋利的剑尖瞬间穿透了罗萨的胸口。
罗萨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倒在地后,他双手紧紧捂住伤口,痛苦地哀嚎起来。
“反了,全都反了!一个接一个的,竟然都想着要杀害自己的亲生父亲!早知道今日,当初我真应该将你们这些不孝子统统溺死在那条河里!啊啊啊——!”
罗萨一边声嘶力竭地喊叫着,一边在地上翻滚挣扎着,鲜血不断从他的伤口处涌出,染红了身下的地砖。
涟月面无表情又一剑刺向了罗萨的肚子,紧接着,他冲着罗萨刺了数刀,刀刀都避开了致命的要害。
他疯狂般宣泄着自己内心压抑已久的仇恨,脑海里回想起过往那些宫人欺凌自己的画面。
明明他作为澳特兰的王子,身份何其尊贵,却要沦落到可以随意被人践踏的下场?
自己那所谓的父亲,更是视若无睹,还褒奖那些欺负,凌辱自己的宫人,导致越来越多无从发泄的人,把怒火和怨气都发泄在自己身上。
每每罗萨在母亲的祭日时喝醉酒闯入自己的宫殿时,就会用言语去侮辱他,侮辱母亲。
既然这么厌恶,痛恨自己,为什么还要和母亲生下他!?
母亲,不是很爱他,他能感觉的出来。
但是他依然记得,母亲会温柔的教他各种生活上的琐事。
会抱着他看她喜欢的书,母亲会细心的给他讲解书上的内容。
会给他亲手做她喜欢的古东方服饰,细心的为他穿上,教他如何盘发。
可是,母亲为什么当时不带走自己?把自己一个人留在宫里,承受这些?
他真的好恨,他真的好恨!
可是,如果没有这些恨,如果没有想报仇的心思,怎么能够让他活到现在!?
他依旧记得,在自己十三岁的时候,那年的寒冬里。
自己被罗萨拽着头发拖到了已经结冰的湖面上,让他只穿着单衣,罚自己跪了一整晚。
从此之后,他的身体就落下了病根。到了每年冬天的时候,基本上都会病的非常严重。
有一年自己发烧,拖着身子去厨房找吃的的时候,遇到了几个经常欺负他的侍从,被他们打了一顿后,就晕了过去。
后来再稍稍清醒的时候,隐隐约约看见有个金色头发的男人,盯着自己的脸看了很久。
他只记得当时自己躺在地上,迷糊中看见男人划破了自己的指尖,在他的身体里注入了什么东西,之后,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耳边传来男人逐渐远去的声音
“唉~这对我来说可真是个亏损的买卖啊,反正这东西对我来说没用,干脆去看一看王宫宝库里有什么值得拿走的宝贝吧~”
当自己醒来的时候,发现了自己居然有了传闻中操控制造不死兵的能力。
从那一刻起,他就开始规划着,如何将自己痛恨的人,诛杀殆尽。
涟月的眼眶早已被泪水浸湿,变得通红无比,那手中紧握的长剑,仿佛成为了他此刻所有愤怒与仇恨的宣泄口。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挥舞起长剑,带着凌厉的剑气,如狂风暴雨般向倒在地上的罗萨猛刺而去。
每一剑都用尽了全力,似乎要将对方碎尸万段才能解心头之恨。
而站在一旁的洛英,则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看到涟月如此激动的模样,他的心也不禁微微抽搐起来,一阵疼痛涌上心头。
然而,他却并未出手阻拦涟月,只是默默地看着,任由涟月将内心的怒火尽情释放出来。
此时的罗萨,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已被涟月的攻击摧残得不成人形。
原本健壮的身躯此刻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口,鲜血不断地从中涌出,染红了身下的地砖。
但即便如此,他仍有一丝极为微弱的气息尚存,艰难地喘息着,仿佛在顽强地与死亡做最后的抗争。
直到看见罗萨这般惨状,涟月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经过一番激烈的发泄后,涟月逐渐恢复了些许理智和冷静。
他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转向身旁的洛英
“抱歉,洛英……我太冲动了,把你的剑弄脏了。”
洛英轻轻地摇了摇头
“哥哥,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说完,他伸出手去,从涟月有些僵硬的手中接过了那柄染满鲜血的长剑。
接着,洛英收回长剑,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轻柔地擦拭着涟月手上沾染的血迹。
擦完涟月手上的血污后,洛英抬眼看向依旧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罗萨,轻声问道
“他现在还活着,你难道不打算彻底结果他吗?”
涟月沉默了半晌,目光寒冽的盯着地上的罗萨
“他活不了多久了,就让他慢慢体验这种濒死的感觉吧。”
洛英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牵起涟月的手往暗牢的出口方向走去
“哥哥,现在我还要带两个人跟我们一起走。”
涟月此时一直心不在焉,没有把洛英的话放在心上,轻嗯了一声,任由洛英牵着自己。
路过关押着“江衔”的牢房时,洛英才停下脚步,在“江衔”惊喜又错愕的目光下,洛英唤出长剑一剑把牢门劈开,随后背起涟月快速往赫卡莲娜的宫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