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一路紧追不舍,脚下生风,但无论他如何加快速度,都始终难以拉近与前方那名道士之间的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座道观前。
这一天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特殊的日子,只见这座道观前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不仅道观内部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就连门外的广场之上也挤满了前来祈福的香客们。
走进道观之内,只听得人声鼎沸,嘈杂喧嚣之声不绝于耳。
而在这一片喧闹之中,又有一阵庄严肃穆的吟唱声传来,看样子这里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庙会活动。
那名道士从容地钻入人群之中,其身形微微一晃,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两人之间的联系至此便断开,再无丝毫踪迹,即便沈玦那至静至极的玄妙力量,也感应那名道士的踪迹。
他心中一片宁静,道胎与魔种的力量在体内涌动,使得他的感官敏锐到了极致。道观四周的一切,无论是人物还是事物,都逃不过他的双眼。然而,即便如此,他依旧未能发现那道士的踪影。
沈玦苦寻无果,伸手拉住身旁的一名香客,客气地问道:“兄台,请问今日道观为何如此热闹?”
那人正虔诚祈祷,被沈玦打扰,脸上露出怒容,正欲发作,但见沈玦气度不凡,面带微笑,微微一愣,将怒火压了下去。
那人是一个男子,他没好气道:“今日是道祖的生辰,冀州又是道祖诞生的祖地,凡冀州城大小道教宫观都要举办隆重的庆祝法会,这你都不知道?你是外来人?”
“道祖诞辰?”沈玦疑惑道。
那人见沈玦一脸疑惑,不知是因为是道祖诞辰,或是生于道祖的祖地的傲气,他解释道:“冀州乃是道祖诞生之地,而在道祖诞辰这日,冀州很多道观都会举行庆祝法会,庆贺道祖寿诞,祈祷禳灾解厄、锡福延寿。”
“若是在道祖诞辰这一天延请祈福灯,虔诚礼拜斗真,则转灯行道,善无不应,可照耀护佑众善信,祛灾获福,逢凶化吉,元辰光彩,寿算延长,好运不断,平安吉祥。”
沈玦恍然道:“原来如此!”
那人继续道:“道祖诞辰,远近香客都会从远近各处赶赴这场为期三天的盛会。”
沈玦熟读道经,对道祖李玄清自然不陌生。这位几千年前的人物一手创立了道教,成为万人敬仰的道祖。
然而在这个以武道为尊的世界里,道祖的传说虽然流传千古,却并未被世人所深刻铭记。毕竟,在这个世界里,武道通天、破碎虚空才是武者们追求的终极目标。而道祖,或许就是最早一批破碎虚空而去的人物之一。
沈玦步履不停,穿行于熙熙攘攘的香客之间。这些香客面容虔诚,满心敬畏,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其眼,更未曾留意到在他们周遭悠然游走的沈玦。
沈玦往深处而去,一座道观的牌匾映入眼帘。那牌匾之上,鎏金光泽渐渐显现,其上赫然书写着“玄元观”三个大字,气势恢宏,引人注目。
道观大殿内一尊高大的神像赫然矗立。这神像雕琢得极为精细,栩栩如生,相貌更是仙风道骨,古朴庄重,令人肃然起敬。神像身躯伟岸,面容生动,宛如活了过来,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生命力。
尤其是那双深邃而宁静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又似高高在上的神只,俯瞰着红尘众生。
沈玦心中不禁生出讶异之色,这神像绝非凡俗工匠所能雕琢,定是出自大师之手,堪称完美无瑕的艺术杰作。
细细端详之下,沈玦愈发觉得这神像的雕塑技艺非凡。能雕出如此传神之作,必有一双极为灵巧的手,且对力量的控制达到了玄妙之境。
沈玦细细感应了一番,发现那神像上似乎有一层神秘的力量,那力量萦绕在神像四周,久久不散。
感应之下,沈玦只觉那力量似乎有一种让人心神宁静的效果。若是闭上双眼,静静感受,便能隐隐察觉到神像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光芒。那光芒并不刺眼,反而柔和而温暖,仿佛能洗净人心中的尘埃,带来无尽的宁静与安心。
就在沈玦惊讶之时,一个悠扬的声音忽地响起:“是不是很惊讶?”
沈玦闻言,身形微转,目光掠过一丈之遥,只见一名身着素白色道袍的青年男子静立其间,嘴角勾勒着一抹淡然而又神秘的微笑,正温和地注视着他。
那青年道士身姿挺拔,宛若青松,面容俊朗非凡,眉宇间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淡然与静谧。
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性地以一支古朴木枝轻轻束于脑后,随风轻扬,更添几分不羁与飘逸。
他虽随意而立,却自有一股飘然若仙、超凡入圣的气质,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那素白的道袍非但未减其风采,反而在他身上演绎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仙风道骨。
沈玦自然感应到了这位青年道士的存在,他来临之时,气息犹如初升之阳,炽热而又不失柔和,宛如一轮璀璨的大日,自天际缓缓升起,将周遭的一切都照耀得生机勃勃,充满了无尽的活力与希望。
然而,这股炽热之气,却又不同于炎炎夏日的酷热难耐,它带着一种朝气蓬勃、生生不息的生命力。
沈玦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诧异,细细体悟之下,他赫然发现,那青年道士体内流转的力量,竟与他早年苦修的纯阳无极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仿佛是同源之水,却又各自绽放着不同的光芒。
不过此人已经将纯阳修到阳极阴生之境,一身功力不再是至阳至极,这也是他的自身气质与他的修习功夫不契合的原因。
“阁下是?”沈玦凝视着那青年道士问道。
“沈兄,在下傲钦,久仰大名了。”青年道士微笑道。
沈玦皱眉道:“你认识我?”
青年道士笑道:“沈兄名动江湖,世人无人不想结识沈兄,只怪在下与沈兄缘浅,今日才得见沈兄,实在遗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