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陈齐说的那个谎言,并未期望能隐瞒太久。
那时的他刚刚坐上宗主之位,宗门内忧外患,所以他才急需用一个谎言来稳住弟子。
如今,他羽翼已丰,再无顾虑,正好借着赵一鸣这次事件,将弃天门的所有隐患一并清除,为弃天门打下扎实的基础。
毕竟人心难测,忠奸难辨,唯有吹尽黄沙始见金。
此时的赵一鸣浑然不知大祸临头,还带着一众执事在宗门上下蛊惑众人,宣扬陈齐即将要完蛋的说法。
然而,只有一小部分人愿意跟随他,大部分弟子却并不买账。
这些弟子都是跟随邢狼一起覆灭北昆山寨之人。
面对赵一鸣的蛊惑,一名弟子表情淡漠地说:“按照宗主的意思,我们现在归邢大人管,其他人的命令概不听从。
宗主就算真的死了,也只能由邢大人亲口转述给我们,我们才会信。
至于陈独光是谁,我不认识,也不知道!”
说完,他又问身边的弟子:“你们有认识的吗?”
一众弟子皆摇头。
赵一鸣不怒反笑:“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那弟子面无表情地回答:“是你先开的玩笑。”
赵一鸣顿时语塞,他没想到这些弟子如此难缠。
短短几天,陈齐在他们心中的威望竟超出了掌管弃天门几十年的陈独光。
“你是耳朵有毛病是吗?
陈齐才是杀害六大长老的元凶,才是篡夺宗主之位的逆贼。
他现在已经死了,陈独光才是我们弃天门真正的宗主,麻烦你们看清楚形势。”
赵一鸣指着他们厉声喝道。
那名弟子讥讽道:“我看的很清,也麻烦赵执事你先弄清楚,弃天门现在只有一个宗主,那就是陈齐,现在在弃天门,陈独光,可不管用了。”
如今,陈独光嫡系的人早在几天前就被陈齐关进了执法堂大牢,剩下的这些弟子都是原本长老一脉的人。
如今那些长老已经死了,不管是谁杀的,死了就是死了,死人没有任何价值。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们已经对陈齐死心塌地了。
陈齐给他们地位、权利、资源、功法、武技,长老能给的,陈齐能给,长老给不了的,陈齐也能给,而且就赤裸裸地摆在他们面前。
陈齐说过,他不看资历,只看能力,你有能力你就能在弃天门得到更多。
跟着陈独光能得到什么?
重新过上以前的生活,安安稳稳当一个弟子,每个月拿着固定俸禄,一辈子看不到出头的希望?
人若一直身在谷底也就罢了,若看到了希望,还想让他们待在谷底,那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好好好,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见这些弟子冥顽不灵,赵一鸣只能撂下一句狠话,准备离开。
“他们后不后悔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现在的你肯定要后悔了。”
突然,一道清朗的声音传出,让一众弟子脸上出现振奋的神情,却让赵一鸣等人跨出的脚步滞留在半空。
这时,陈齐一行人从远处缓缓走来,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们。
赵一鸣和他身旁的执事面目惊骇,不是说陈齐中了剧毒,危在旦夕吗?
他为什么还站在这里,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
“宗主。”
一众弟子连忙抱拳道。
陈齐点了点头道:“袭击北昆山寨那件事你们做的不错,这里交给我,你们都先散了吧。”
一众弟子迟疑地看了赵一鸣等人一眼,旋即点了点头,立马转身离开。
“宗……宗主!”
其中一名执事颤颤巍巍道。
大部分执事双腿发软,面色苍白,显然,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们已经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畏惧到了极点。
赵一鸣目光阴沉地扫了扫陈齐一行人,在没有见到那道黑衣刀客身影后,悄悄松了口气。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声,指着那些执事厉声道:“怕什么?
归海一刀不在他身边,邢狼、杨元等人虽然不弱,但我们这边可是有着十几名八品锻骨境的好手。
恶虎再怎么样也抵不过群狼不是?
既然如此,那你们还怕一个黄口小儿做甚?”
听到这话,这些执事稍稍镇定了一些,但他们眼中那抹难以掩饰的畏惧之色,任谁都能看得出。
道理虽然都懂,但陈齐对他们的压迫感,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赵一鸣见此,眼中出现一抹狠辣之色,转头看着那名面无表情的年轻人,厉声道:“陈齐,你杀害长老,弑兄夺权,勾结盗匪,败坏宗门名誉,简直是罪无可恕!
我们不想与尔等为伍,所以现在要弃暗投明,拨乱反正!”
突然,他身形陡然暴起,一柄匕首悄然从袖间滑落,他手持匕首直接朝着陈齐的胸膛刺去。
显然,他想要率先出手杀了陈齐,以此来化解其他执事心中的恐惧。
“拨乱反正?”
陈齐摇了摇头,讥讽道:“就凭你们这几个货色,也配?”
话落,他抬起手轻轻一握,正在疾速袭来的赵一鸣身形骤然停止,旋即,他双目出现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咣当!
手中匕首应声落下,赵一鸣双脚离地,身子屹立在半空。
此刻的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咽喉,将他整个人给活生生地提了起来。
怎么可能?
其他执事一脸骇然地看着这一幕,刚刚才稍稍褪去的恐惧之情,此时又重新占满他们的内心。
被提在空中的赵一鸣满脸涨红地拼命挣扎着,窒息的感觉让他感觉到了死亡正在步步逼近。
陈齐摇了摇头,淡淡道:“既然选择了当狗,那就应该跟紧一个主子,要有当狗的觉悟。
像你这种见风使舵,没有立场的人,连狗都不如!”
话音落下,他手掌轻轻一扭,强大的力量直接扭断了赵一鸣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