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嚯嚯嚯嚯嚯…!”
尴尬的笑声从大到小,随后逐渐消弭,只剩下了一片的寂静。
“……”
一阵长久的寂静。
藿藿深陷如此的寂静之中,只觉得自己的脚趾快要把脚上穿的鞋子给挖穿了。
要不是那个呜呜声突然变大,众人估计还在酝酿这份奇妙的氛围,于是呜呜叫的那个人被星给了一拳头打在脑壳上。
“叫什么叫,安静。”星挥舞着拳头,“不然有苦头给你吃。”
“唔!”很愤怒的声音。
星沉默了一下,然后果断抬起了自己的棒球棍,“这位穷凶极恶的先生,你也不想被我当球打吧。”
此刻世界回归平静。
“咳,岁阳兄弟,那个女孩说的是不是你?”桂乃芬看着一脸羞涩与尴尬和想死的神情交织的女孩忍不住开口打破了刚刚才回归的宁静,“还有,别用那个‘我好不容易让他安静下来你就接着又带头热闹起来真是浪费我力气’的眼神看着我啊!”
桂乃芬接着又抬手摁住了自己的脑袋一副头痛的样子:“也不要用‘你果然很懂我’的眼神看我口牙!我不想懂你眼神表达的意思,那样会显得我也很抽象啊!”
星只是静静看着桂乃芬,嘴角挂起迷之微笑,那副表情很明显是在说:不要口是心非了,女人,你就承认吧。
“啧。”桂乃芬不爽咂嘴,随后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转而去看了看之前并肩作战的好兄弟,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怎么不说话?”
岁阳淡淡地扫了一眼桂乃芬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走向了那个双腿发抖的女孩。他不管不顾身后的临时战友的呼唤,蹙着眉周身裹挟着难言的凝重的气息去一步一步接近门口的人。
藿藿双手紧紧握着手里的令旗,浑身都在发抖:“你、你最好束手就擒,不要逼我动用…武力……噫!”
浑身血污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藿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是好歹没有做出后退的动作,不过还是做出了很没有出息的行为来,她闭着眼睛缩着脑袋将旗子高举,嘴里以比大家见过以来最大的声音喊道:
“救命啊尾巴大爷!”
“得嘞!你这个没出息的小怂包蛋!”此时众人才看到女孩身后冒出了一团非常大而蓬松的绿色火焰的尾巴,从那尾巴传出大剌剌又可靠的声音。
“凶神恶鬼…”
“噗通!”
自带拟声词的一个夸张动作的下跪行为打断了尾巴大爷的蓄力。
“干、干啥?”尾巴大爷难得也冒出了卡顿的台词来。
“是判官对吧!你们是判官对吧!求求你们救救我吧哇哇哇哇!”跪下的岁阳失声痛哭,“这个苦逼的日子就不是岁阳过的!”
“你们一定是来抓我的判官对吧!之前我还不确定,但是看到了那么强大的岁阳同胞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是了,快点把我从这个身体里面揪出去吧呜呜呜…!”
岁阳哭的情真意切,哭得痛彻心扉,哭得呼天抢地,哭得…咳嗽了起来。
藿藿微微弯着腰露出了关切的神色来,她抬手轻轻拍打着满脸痛苦的岁阳道:“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呃,但是请不要哭的那么惨了…不然你后面的人类还以为我虐待你了…会害怕的。”
星一脸吃瓜的表情转头去看了脸色微妙拉着她的袖子躲在后面的桂乃芬,桂乃芬对此回应道,“干嘛啊?”
“没什么。就是你拉的劲儿太大了,我手背过去了。”星转回去,继续看鬼戏。
桂乃芬:“……哦。”
默默放开.jpg
“就是就是!你好歹一个岁阳,怎么哭哭啼啼的!”绿色火焰的尾巴绕到了藿藿的身前,上下轻轻摇晃,“少在老子面前卖惨,动作快点,要么自己出来,要么我去把你打一顿打到你出来。”
岁阳一脸苦涩:“我也不是不想出来啊,可是我附体的这个人类的精神状态……总之就是他有着巨大的执念,把我给困住了,我又虚弱,所以我自己脱离不出来……”
岁阳声音逐渐弱下去,显得很没有底气——大概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子实在是太丢岁阳的脸了。
“哎呀,想笑就笑吧,反正笑完之后就赶紧把我捞出去吧。说起来我这算不算是自首?你们可不能虐待我。”岁阳缩了缩脖子。
尾巴回到了藿藿的身后,这表明是将话语交给她的意思,于是藿藿回答道:“当然,对于态度良好的逃犯,我们也会好好对待的…是这样的,嗯。”
“请肯定一点好吗?”岁阳汗颜。
经此之后,藿藿终于是放松了,她身子不再颤抖,长长吐出一口气轻松道:“尾巴大爷,咱们这次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对吗?”
尾巴大爷发出一声很酷的“哼”。
“太好了。”藿藿开心地笑了笑,然后她将视线投向了深处守着凶犯的二人。藿藿低头想了想,随后鼓起了勇气走入了黑暗之中。
“嗯…你们好,我叫藿藿,是一位——新上任的判官。”
……
……
“诶,方向是这里面吗,小素裳?”老练的云骑开着车询问着坐在副驾驶的新人云骑道,“这有点偏远啊,时刻注意周遭哈。”
“我明白的,长生哥!”李素裳点点头,她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机,“根据收到的信息,确实是这个方向。”
“唉,这些年轻人啊,就是喜欢往偏僻的地方干什么探灵撞鬼的事…咱们这虽然也是加班了,但是估计就是带几个迷路的年轻人,应该不会有啥大事。”长生稳稳开着车嘀咕道。
“啊!”
李素裳忽然发出一声惊叫,引得长生连忙询问怎么了,素裳连忙回答道:“报告,情报更新——目的地有杀人犯,不是什么流浪汉偷盗案件了!”
“啊?!!”长生一脚油门下去,在无人的道路开始了狂飙。“时刻注意,呼叫支援!”
“是!”
车辆疾驰而去,在黑夜的道路上扬起浓浓的灰尘。
李素裳看着手机里的直播,她看到屏幕黑了下去,耳机里都是杂乱的声音。
她很慌张:千万别有事啊!
李素裳在心底为自己相识的两位新朋友祈祷着。
在好不容易赶到之后,长生掏出了自己的放电的棍子走在了前面,李素裳拿出了自己放在后备箱的长剑抱在了怀里。
“小素裳啊,要做好心理准备…还有,支援到哪了?”
李素裳有点紧张也有点激动,她搂着自己的佩剑声音有点高昂:“在、在路上了!大概还需要十五分钟!”
“嘘,小声点。”长生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后指向了远处敞开的房门。
“你看那里,旁边的车还在,意味着犯人大概率还没有走,并且暂时将那房子当作了临时据点,然后现在里面看起来安安静静的也没有灯光,也就是说犯人可能制服了人质……人质可能遭受危险,等不了太久了,待会我打头阵努力拖延时间,你要时刻注意周遭等待支援。”
“长生哥,你一个人吗?那样太危险了吧,要不带着我一起突入吧!”李素裳正声道,“那样还有个照应。”
“诶,我可不是那个意思。”长生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马上收回,“我是去打探消息的。”
说了一半,长生伸手敲了敲自己耳朵上戴着的小型通讯器,“明白吗?”
“啊…啊明白!”李素裳快速点头。
这是叫她等待时机等打探出来好出奇兵奇袭,一定是这个意思。李素裳暗自点头。
然后若是她此刻再细心一点再看看直播的话,就会发现里面的危机早就解决了,也不会闹出后面尴尬的一幕了。
和鬼鬼祟祟的云骑前辈到了门口后,李素裳只见前辈小心探头了好几次,随后一个翻滚到了另一边又探头了几次,最后才正面走入大喊了一声:“喂,请问里面有人吗?”
李素裳明白的,这一招叫做声东击西…嗯,调虎离山?还是什么来着,钓鱼执法?算了不管了,反正就是装路人麻痹敌人的。
然后…然后就没有了,因为前辈僵直在前面了。
“?”
李素裳头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就在她以为前辈是不是遭了暗算要殉职的那一刻,她终于忍不住也跳出去冒了头——学着前辈翻滚但是是脚磕在了门槛上摔进去进入了门内,顺便把前辈给撞倒头磕地上晕过去了。
李素裳龇牙咧嘴地抬头,只见屋内一行五人正有很复杂的眼神凝视着他们,虽然看不清相貌,但是李素裳敢肯定:其中一个是绝望,三个是好奇,最后一个是看傻子的眼神。
“他们是不是笨蛋啊,怎么进门还花里胡哨的。”
“不知道,你看有个人还摔进来的。”
“…诶?是这样吗?”
“岂有此理,怎么能有人比我还花哨?”
“闭嘴吧你。”
窃窃私语的声音让李素裳忍不住涨红了脸。完蛋,丢了个大的,如果要选一个死亡方式,最不想选的就是社死。
李素裳趴在地上捂住了脸,好尴尬,好丢脸。难怪前辈之前僵住了,原来是被尬的。
那四个人围着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坐在一起,像是在举办什么奇怪的仪式。
“完了完了,有那么多人…”李素裳绝望涌上心头。
斯米马赛妈妈酱,您的女儿瓦达西要被怪人献祭惹。
不一会,其中一个人似乎是摸出了手电筒来,朝着天花板照去。
“哇,我还说是谁那么傻,进门还拜早年…原来是你啊。”
熟悉的欠扁的声音,李素裳看着拿着电筒的那个人咬牙切齿:
“你在骂谁傻呢!”
李素裳愤然起身,于是一脚猛地踩在了前辈的身上,前辈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
“啊!我的腰!”
“啊啊啊!对不起——!!!”
这将是她一辈子的黑历史,李素裳心里绝望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