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边笑着,进忠忽然从墙后拐出来道:“奴才给令主儿请安。”
魏嬿婉扬眉,学着进忠往日里那阴阳怪气的腔调道:“这不是御前大总管进忠公公吗?您在这儿干嘛呢?”
巴掌声里,进忠一脸的阳光开朗道:“奴才这不是专程等着令主儿呢吗?”
魏嬿婉道:“等本宫呢?进忠公公日理万机,能顾得上等本宫。”
春蝉低头压着笑容,觉得魏嬿婉那副傲娇模样,像个挺着胸脯的小红雀。
魏嬿婉对进忠一直拿的很死,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进忠在哄着她顺着她,但是只有在凌云彻的事情上,魏嬿婉愿意多给进忠点活动空间,愿意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哄哄他。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情趣呢?
“奴才错了,真的错了。”进忠替换掉春蝉,扶上魏嬿婉的手臂,“可是主儿,奴才这也是心疼您,您说您挣扎了两辈子才有今天的地位,奴才这是怕您重蹈覆辙,还倒在那么个东西上,不值当。”
魏嬿婉道:“你别跟我在这里狡辩,你那脑子里除了吃飞醋还能有点正经事吗?我都快烦死了,这人就邪门儿了,打也打不死,撵也撵不走,天天恬个死人脸在宫里晃!晃!晃!时不时跳出来膈应人!”
她骂着凌云彻,进忠在一边儿都乐成翘嘴了:“要不,奴才还是照上回的法子,给他送木兰围场去?眼不见心不烦,您这气儿多少能顺点。”
魏嬿婉道:“上次的法子不成了,风险太大。”
进忠笑道:“奴才自有别的法子,只要主儿一句首肯。”
“去办吧。”魏嬿婉道。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金玉妍又穿起了她母族的服饰,正在灯下抱着北琴,看着手中那串当初玉氏藩王送给她的佛珠。
她新提拔的侍女,出身八旗的玉氏女子英珠走进来。
八旗中一直有玉氏人,在旗的玉氏女子,符合条件的也会参加宫女选秀,英珠是金玉妍从玉氏八旗人家中精挑细选,安排今年入宫的宫女。
自从贞淑与丽心接连丧命之后,金玉妍身边的人就有点不好挑了。
没啥别的原因,主要是这个职位死亡率百分百,危险性太大。
所以,这一次金玉妍复位之后,启祥宫就出现了一个神奇的现象,别的宫里掌事姑姑倒台了,宫女们都削尖了脑袋想往上补,可是启祥宫宫女却对那个位置唯恐避之不及。
上一个死一个,这谁受得了。
金玉妍也是没办法,只能从宫外再想办法。
好在,因为当初贞淑与丽心死后,金玉妍自己的处境就算再艰难,也没亏待了她们的家人。
现在贞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由玉氏王室照顾,丽心除了爹娘只有一个妹妹,也一直是金玉妍在安排银子人手照顾。
有了这个口碑,虽然难找,但多少还是有愿意的。
英珠的母亲嫁过两次,都守了寡,周围人说她娘克夫,再没人敢娶,母亲只能带着英珠一个孤女寄住在娘家,遭人白眼。
母女两个一直想找点差事做,可是舅舅一边觉得让守寡的妹妹做事补贴家用是丢人现眼,一边又嫌弃嫁出去的女儿还在娘家白吃白喝,态度越发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