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彻这些年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养伤,身体早都不如从前了,现在不过几鞭子下来,鞭鞭皮开肉绽,人已经是昏昏沉沉几欲晕倒,连冤枉都喊不出来。
“住手!”容佩一马当先杀了进来,“娴贵妃娘娘来了,别血淋淋的!”
魏嬿婉从殿内走出来道:“娴贵妃娘娘,夜这么深了,您怎么还亲自过来,是谁惊了您大驾?”
她梳着简单的发髻,没戴一件首饰。
进忠挥手让徒弟停了刑,挡在凌云彻面前,不想让血气冲撞了魏嬿婉。
如懿道:“你都在这里,本宫为何不能来?”
魏嬿婉挑眉道:“嫔妾奉皇命主理六宫,请问您是?”
如懿厉声道:“既然是你主理六宫,那出了这样的事,你就脱不了干系!”
魏嬿婉道:“娴贵妃说的有道理,所以嫔妾是来向皇上脱簪请罪的。皇上命臣妾将功补过,替皇上杀了这不忠不孝之徒!来啊,把罪人凌云彻拖下去,乱棍打死。”
“不可!”如懿急切道,“本宫要见皇上。”
说着,如懿便直接往里走去。
路过凌云彻时,原本已经意识模糊的凌云彻挣扎着抬起头来道:“贵妃娘娘,别做傻事。”
魏嬿婉看了一眼进忠,也转身进去了。
行刑的小太监不知道这是唱的哪出,在原地干站着问进忠道:“师傅,这······”
进忠漫不经心道:“先抽着,杀不杀的等皇上的旨意。”
说完,他也跟了进去。
寝殿中,金玉妍衣着倒是整齐,就是哭得停不下来。
她是真吓着了。
如今金玉妍的懿症见好,对于当前这件事有着十分清醒深刻的认知。
若是刚才金玉妍真的在那间厢房里洗了澡,那不管她知不知道柜子里有人,不管凌云彻看没看到任何东西,她、启祥宫上下,甚至包括她在玉氏的父母族人,都难逃一劫,包括她的两个儿子也都会受到牵连。
皇帝只在乎他的颜面,根本不会听金玉妍的任何解释,也不会管她是不是冤枉。
“皇上,幸好臣妾尚未来得及更衣,不然就算当场碰死,也好过受如今这样的奇耻大辱!”金玉妍跪在皇帝腿边,哭得梨花带雨。
其实英珠发现凌云彻的时候,金玉妍已经脱去外衣了。
好在她反应快,在身边宫女尖叫出声但还没人进来查看的当口,强压着抖似筛糠的手重新穿好了衣服。
不仅如此,她还警告了在场的其他宫女,都统一口径说她一进来就发现了柜子的异常,根本连一粒扣子都不曾解开。
宫女们明白此事的利害,全都咬死了嘉嫔不曾解衣。
饶是如此,金玉妍还是心有余悸,通过哭诉一遍遍地强调自己未曾有过任何失态,寻死觅活以证贞洁:“皇上,臣妾但凡解开了一粒扣子,今天都没脸再见皇上。臣妾不活了!”
皇帝却根本共情不到金玉妍的恐惧,只用轻蔑的语气道:“你才不会呢。”
“给皇上请安。”如懿走进来道。
“娴贵妃,这么晚你怎么也来了?”皇帝问道。
魏嬿婉跟进来道:“皇上,是臣妾失职,出了这样的事,还惊动了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