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营地里基本已经干净了,只剩下几个重症还在治疗中。”安德娅取出一些照片挂在板子上给他们看。
这些排出虫子的照片取信了大多数人,却还是有刺头。
一个穿着魔法袍的中老年男人站到了基思身后,“殿下,这么有效的药剂怎么会由两个如此年轻的小姑娘做出来,要么她们是在说谎,要么药剂的主人根本不是她们。”他的目光瞥向第一排座位。
佩克西鲁坐在第一排的桌子上,“你看我哪只手像熬过药剂?”
他的目光过于危险,好像对方真得选了以后,那只手能立马捶他脸上去。
“谁做的暂不说,有效就行。唐纳德大法师,你也来看看这两瓶药剂,以你的经验判断,它们是否有效果?”基思一只手摸上喷药枪,另一只手把小药瓶递给他就不再关注,只热切地看着蕾可,“这个道具怎么用?”
蕾可扫了眼唐纳德难看的脸色,冲雷瑟尔招手,“这是我哥哥做的,他可以为您解答的更加仔细。”
雷瑟尔从人群中挤上来,为基思和其他感兴趣的人仔细讲解,把唐纳德晾在一边。
不过唐纳德大法师到底是帝都魔法塔特派来的,地位和一般的魔法师不一样,王子们虽然被其他的东西吸引住了,还有其他人会给他递台阶。
以为官员出声打圆场,“抱歉,格温德林小姐,我们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这样一位外表出色的女士,于舞会上夺人眼球是常事,研究药剂这种事情听起来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了。”
他自以为夸赞蕾可的外表会使她心花怒放,就像其他贵妇那样,可他的语气过于高高在上,并未将还不是贵族的格温德林家放在眼里。
蕾可的目光略过他,敲了敲挂照片的板子,待所有人看过来,高声道:“既然大家都有疑问,很简单,城外那么多被污染者,带几个过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这话一出,激起了九成的人反对,他们一直认为城内非常安全,没有被污染者,不能把外面那些传染源带进来。
“一群蠢猪。”安德娅低声骂道,她们连药都做出来了,这群人居然还不知道这次怪物的特性,城里都要被污染成筛子了!
蕾可瞪她一眼,“猪聪明着呢。”
安德娅一噎,想想也是。
“殿下,不然大家一起去城墙上吧,喷药枪的范围比较大,也可以在城墙上试用。”雷瑟尔向基思提议。
“城墙上也不错,可以让士兵带两个轻度被污染者上来试药,大家可以近距离观察。”霍默也在一旁帮腔。
可酒囊饭袋哪像是想要近距离观察的人,好些个开始找借口反对。
不过这个折中的办法获得了基思的认可,在场的不论想不想去都被他一起打包带走了。
王子们带着众位大臣上了城墙,吓到了一群士兵,托塔城主带着硬要一起跟来的儿子也在半路追上来,听闻他们要试药,连忙让士兵用笼子送了两个轻度的被污染者上来。
蕾可把两瓶药剂递给笼子中两个面黄肌瘦的人,柔声笑道:“这是净化你们身上虫子的药剂,打开盖子喝下去就不会痛了。”
谁知那两个人看到在场这么多贵族,领头的听别人叫他们王子,简直吓破了胆子,只一个劲磕头求饶命,一点也不理她的话。
蕾可还待再劝,身后唐纳德冷笑,“格温德林小姐的心思看来全用来炼药上了,竟然忘记里这群贱民从未被教化过,根本听不懂人话,看来你的善心要被浪费了。不过,实在不行你亲手喂他们应该也是喝得下去的。”
他身边的人发出了龌龊的笑声。
蕾可和安德娅不是没有给被污染者喂过药剂,营地中有些人因为伤病自己无法喝药,她们俩也是亲手给喂过的,只是那时人们是善意地感谢她们,现在来自于她们背后的目光恶心又粘腻。
蕾可与安德娅对视一眼,如果他们实在无法自己喝药,她们也只能……
“啊!”
就在此时,以唐纳德为首的几个刚刚发笑得人忽然前扑摔倒,像几颗球一样朝着笼子翻滚过去,其中一个还在滚到蕾可面前时忽然突兀地往一边怪了个弯绕开她,几颗球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撞在笼子前,纠缠成一团!
“哎呀我的头,谁推我!”
“啊!别踩我手!”
“别动啊,我腿卡住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第看着一个大魔法师与几个大臣缠在一起,半天没有爬起来。
唐纳德气急败坏地掏出魔杖正要施法,瞬间他们几个人同时闭上了嘴,像是被拎起线的木偶整齐有规律第起身排排站好,唐纳德还丢掉了魔杖,走到蕾可面前手心朝上伸出去。
唐纳德目眦欲裂的表情吓到了蕾可,她往后退了一步,生怕他扑上来咬她。
“亲爱的,别怕,大法师先生这是想亲自去给他们喂药呢。”佩克西鲁凉薄地嘲笑。
这话一出在场的谁还不懂啊,那是佩克西鲁在给他的小恋人报仇呢!
蕾可的牙齿咬住腮内的肉,强力忍着不要笑出声,将两瓶圣光药剂放在唐纳德手中,“那就辛苦你了,唐纳德大法师。”
唐纳德脑袋都憋红了也没挣脱开包裹在自己身上的“气”,他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一步朝笼子走去。
另外几个大臣也没闲着,他们打开了笼子,几个人将两个被污染者扶着站起来,等着唐纳德进来给喂药。
他们只是普通人,更没办法挣脱控制,一个个悔得脸都青了,又在这么多同僚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脸和脖子通红,一张脸上红红绿绿的煞是好看。
唐纳德感觉这几步路是自己这一生中走过的最长的路,每一秒都是煎熬,他恨不得自己现在立马晕过去,可转念一想,哪怕他晕了,佩克西鲁也会控制着他的身体完成喂药,晕过去并不会结束这一切,死才是。
他为什么要嘴贱?
他想死了,有些人看上去还活着,其实已经死了。
原来当一个人羞愤尴尬到极点时,他会失去一切思考能力,意识游离在自己头顶,好像离开了这个世界一样看着自己的身体做出那些耻辱的动作。
他看着自己捏住贱民的脸,将大拇指插入他们的口中,其中的臭气喷了他一脸,酸臭的口水顺着他的拇指流到他引以为傲的魔法袍上,然后另一只手将药剂灌进他们嘴里,甚至在溢出来时双手捂住了他们的嘴,他们恐惧之下流出的口水和鼻涕都糊在他的手上。
啊,死之前,先剁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