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她这个计划算是被迫实行的。
毕竟在学校这种单纯环境中构建出来的友谊,也会因为一些政治理想而分道扬镳,更何况是带着目的的接近呢。
用替身文学?哈哈,别闹了。
那晚那位的反常行为早就被他那个老婆所怀疑,为了调查两人的关系。
她如同受到狗仔跟踪的明星一样烦不胜烦。
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警觉性,让她随时都能找到那个偷拍和跟踪的人。
她刚开始的时候以为自己身份暴露,找了个没人的巷子把那些人打了一顿,在他们嘴里知道了这件事情。
武力威胁他们当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这才考虑起到底要怎样才能解除此刻的危机。
毕竟有些人是真的经不住查啊。
除了那位夫人有所行动外,那位也开始打扰自己的生活。
慕梨的这个饭店的外卖项目只针对一些有钱人,倒不是因为他媚富,单纯是觉得麻烦,没有一定钱支付跑腿费用,他是一点不想让员工干的。
没有任何意外的,这个富人包括那人,不夸张的说,或许他的家族是这座城市最富有的一类人了。
“J公馆的订单,指定柳姐送。”
也不知道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柳朝阙无奈地想着,提着东西,骑着一个二八大杠,往J公馆开去。
到了地,见到了她,门卫十分顺手地接过食盒,热情的拿起茶叶招待她。
“柳妹,又来送饭了?”门卫室个七十几的大爷,虽然满头花白,但依旧精神矍铄,看起来像是小区健身区能够花式玩单杠的老头。
“嗯。”
“还是那位的饭?”老头指了指里面,柳朝阙点点头。
老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你看就连门卫大爷都察觉到了不对。
也不知道那位是不是在自欺欺人。
大概是十分钟的样子,她那盏茶喝到四分之三,警卫员小张就笑嘻嘻地道:“让姑娘久等了,我们司令刚在开会,忘了时间,这不记起就让我过来拿了。”
柳朝阙扯扯嘴角,露出一个营业笑容:“餐我已经送到了,记得五星好评哦。”
“要得,要得。”
终于可以走了,看着警卫员把餐带走,柳朝阙冷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毛病,上次慕梨帮她送的时候,还被那人口头警告了一下,后来就有要见到人,确认是她送餐之后,人才能离开。
果然是傲慢又多疑的家伙。
保安室的门再一次打开,她往外面走去,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那被树叶遮盖住的白色公馆。
“还是那么敏锐啊。”男人笑了笑。
小餐馆内。
慕梨站在二楼,看着柳朝阙离开的方向,面露担忧。
本以为柳朝阙去军校只是学习一些战斗常识,想过她会交朋友,但没想过她还曾经和那位是朋友。
不管是她本来目的是什么,现在出现在那人眼前,还顶着个未曾老去的脸。
那一切都变得未知了起来。
是福是祸,实在不行,从这里硬闯出去,就是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了。
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吧,他抬头望向天空,毕竟,在这里死去,就真的死了。
连灵魂都会消亡。
“叮铃。”
“叮铃。”
车把上的铃铛声从远及近,柳朝阙左拐右拐,绕过人群,往小餐馆开去。
她挡住了夕阳,于是夕阳将她背后照亮。
她望向二楼的慕梨,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绽放出了笑意。
于是她整个人都发起了光。
或许,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他笑着挥手回应,往楼下跑去。
两人如同好久未见的友人,相拥在一起,在夕阳下,变成两个发光的身影。
“我跟你说啊,真是气死我了。”柳朝阙挽起裤脚,那里有一片擦伤的痕迹:“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在路中间放了块石头,我一下子就开了上去,摔了一跤。”
“你没躲过去?”慕梨不解地道:“这不是对你来说轻轻松松?”
“想躲,倒有地方躲啊,旁边是条河,另一边是个坡,我躲不了,只能弃车逃跑啊,好在车没掉河里。”
“啊!”慕梨终于正视了起来,对着她道:“下次我们不走这条路。”
“还以为是捷径呢?”
“但也很危险,你这次能避开,那下次呢?”
“你咒我。”
“哪是咒啊,我是强调危险因素。”慕梨认真地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她声音中有些敷衍的意味,不过慕梨也习惯了这个调调了,“那我给你抹个药吧,好的快。”
“这点小事就不用吧。”
“就当关心员工。”
“哦~老板好暖哦~”怪声怪气。
慕梨无奈:“你看我对谁这样过?”
柳朝阙不说话了。
很久她才道:“可是你说的是关心员工啊,前后矛盾了。”
“臭丫头。”
“别整这尬的。”柳朝阙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出来:“这会让我有种和年长者对话的感觉。”
慕梨:行吧,他按住自己因为紧张而狂跳的心脏,看样子她不喜欢这个称呼。
怎么就脱口而出呢,他有些懊恼。
两个都心知肚明的人,因为某些原因,而一直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或许是,时机未到吧。
“嘶,你这必要吗?”
柳朝阙看着仅仅是因为一次擦伤,而被缠上纱布的腿。
“轻便的敷料没了,只剩下纱布了。”
那你可以去外面买啊。
然后两人同时看向外面黑沉的天色。
慕梨故作柔弱地道:“你难道想要伦家这么晚的天还出门吗?”
还拿出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白色丝帕,假模假样地擦拭脸上根本没有的泪珠。
“滚啊!”
“好嘞。”
这般插科打诨,柳朝阙也歇了自己下去买敷料的打算。
她看着缠在膝盖上的纱布,不免陷入了回忆,好像她曾经有段时间,膝盖就是重灾地,不是擦伤就是乌青,让她有一段时间都不敢穿裙子。
后来忍不住穿了次裙子,还被人看,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虽然可能他们并没有这种想法。
该说不说,擦伤处在膝盖,即使再不严重,走起路也有点疼。
柳朝阙开始了慕梨口中说的养伤。
一个大老姐们,刀口舔血的日子都过过去了,但这种她是一点都没体验过。
这时候和别人相处好的坏处体现出来了,不管是来不来这餐馆里吃的相熟熟客,进门的第一句,就是问她腿怎么了。
她这一天站下来,真是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她总不能说自己只是简单的擦伤吧,不然得被他们看轻成什么样啊。
于是,一个谣言就从柳朝阙嘴里扩散到了外面,且越来越离谱。
本来她说的是她回来的路上因为和歹徒搏斗,一时不察被人一个扫堂腿痛击膝盖,差点骨折。
虽然现实是她见到歹徒,把人制服后,被歹徒绊倒,擦伤膝盖。
但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丢脸了,万一别人以为自己下盘不稳,是个弱鸡怎么办?
所以回来的时候也美化了下自己的经历,毕竟这腿有问题,任慕梨胡思乱想,还不如被她一开始定性成意外呢。
结果传出来,她被凶手追踪,殊死搏斗下,反杀凶手,自己只是膝盖微伤。
慕梨也深受其害,他感觉今天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有种哀怨,以及你居然是这种人,我看透了。
等转头看向摆手一副没事,只是小伤和崇拜目光的食客们侃侃而谈的柳朝阙时,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有她最少一半的原因。
背后有点凉的她挠挠后背,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不敢看后面。
只是她这一受伤,倒是清闲了下来。
她本就很清闲,只是最近多了个跑外卖的业务,现在她因为身体原因就没被要求着去做。
慕梨终于从他的人脉网知道了柳朝阙受伤这事的真相。
踢了下趴在桌子上,一副快要被太阳烤化的柳朝阙:“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有那位夫人的手笔?”
“可能你想多了?我本来就比较倒霉吧。”
毕竟在那个游戏世界,她也经常碰上一些事情。
慕梨噎住,倒也是哦。
J公馆。
“让你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女人坐在沙发上,微卷的栗色头发,长而密的睫毛下是双凌厉的丹凤眼,她鼻梁高挺,嘴唇微微扬起,白貂制成的披肩和红绿色的旗袍。
手指尖夹着一只女式香烟,烟雾缭绕间,露出她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站在她前面的女人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修身服,看起来像是电视剧里常见的杀手打扮。
“确定那餐馆那女人就是老爷的军校时期的同学,曾经是他的好朋友,只是后来意见不合,转投了m。”
“呵,她还真有魅力呢,能够让他念念不忘呢?”她嘲讽地笑道。
“看样子我有点兴趣,想要见见她。”
“她身手如何?”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如是问道。
“算是高手。”
那哪能是高手啊,她派去试探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了,结果被她一招按倒。
虽然最后趁人不注意绊倒了她,但这能一样吗?
那人恼羞成怒,把人一顿猛揍,去警察局捞人的时候,她都不想承认这人是她派出去的人。
“挺好。”女人笑道。
黑衣女人有些不解。
几个星期之后,柳朝阙的伤早就已经好了,但是还是在慕梨的威胁下含泪将绷带缠上。
早知道就不这么夸大自己的伤势了,但其实慕梨也很有问题啊。
只能说两人都半斤八两。
虽然缠着绷带,但她明明不是什么不爱走动的人,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瞎溜达。
也是因此,和周围的人混熟了。
这天,她拿着个菜篮子往菜市场走去,和阿姨叔叔们一番讨价还价后,以低于自己心里价位的价格,打下了五个鹅蛋。
只是感觉当时奶奶都忍不住快笑了,总有种自己亏了的感觉。
当然除了这五个鹅蛋,她也买了别的。
待走了一段路程,柳朝阙就被一群人堵住了去路,大家兴致勃勃地往里面张望。
很有经验的华国人,这时候也探头往那处看去。
是一个街头表演,带着花纹面具的男人穿着一身戏服,旁边的音响放着他的专属bgm,对于第一次现场看变脸的人来说,这种体验足够新奇又刺激。
尤其是他从远处走来,凑近你,然后当着你的面,不用手的遮挡,唰的一下就把换了张脸谱。
即使是看过第二次的人,比如柳朝阙,虽然已有准备,但依然被吓了一跳。
她等到艺人收摊,群众们三三两两的离开,上前投了块币,在他的谢谢声中晕晕乎乎地离开。
她感觉现在十分有分享欲,分享她见到的神奇变脸技术。
只是可能是太过兴奋,连撞到人了都不知道。
她一把扑到了女人的怀里,闻着萦绕在鼻尖的玫瑰香气,她反应了一会儿,才退了出来,低着头连连抱歉。
“抱歉,抱歉。”
“没事。”女人答道。
柳朝阙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女人的眼睛。
心中只剩下一句:“好美的姐姐。”
波浪卷,戴着副墨镜,高挺的鼻梁,有些棱角的五官,让她如同明星一般耀眼。
要不是记得现在还是穿着戏服的艺术家们比较多些,她就以为是哪个不认识的明星做街拍呢。
不过她也知道一直盯着人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虽然她内心活动很丰富,但实际上她还是只看了一眼,就匆匆离开了,只是在转身时,她还是望了她一眼。
真的好漂亮啊。
几分钟后,女人拿下了眼镜,眉眼弯弯,笑道:“果然有意思。”她看见了她微红的耳根,以及那看似隐蔽其实如同透明一般打量的目光。
不是恶意,只是单纯的欣赏和一点点的羞涩。
“夫人?”保镖们匆匆赶来,职业性地检查了下她身上,确认刚才那女人并没有在她身上放置什么危险的东西,松了口气道:“您刚才这样太危险了。”
俞佳玲冷傲地瞥了他们一眼,上扬唇角早就拉了下来:“你们只要做好保镖要做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事情不用你们管。”
“是。”知道自己逾矩了,保镖们只好乖乖地等待惩罚。
不过俞佳玲心情不错,对于他们冒犯他们的行为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等她下次出门的时候,保镖已经换了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