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不禁一阵好笑:“你还信鬼神之说啊?”
“我信阿言。”燕龙弈将头埋进司言柔软的发丝,身体紧绷着,“只要阿言说的,我便相信,阿言,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吗?”
司言微微顿了一下,语气缓和下来:“不会,除非我死了,才可能会到另一个世界。”
“阿言不会死。”燕龙弈严肃道。
他身体微微放松了几分,只还是紧紧握住司言的手,生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
“死又何惧?”司言目光轻轻看着眼前男人,语气柔和,“我们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人,明天是什么样的谁都说不清楚,也说不准我们什么时候会死,可我们何时怕过死?”
“是啊。”燕龙弈点点头,这丫头实在是太理智了,连生死也是那般看淡。
司言淡然开口:“人这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最主要的是把握现在,做好我们该做的事,不留遗憾。
“未来的每一步,都是由现在所走的路堆积而成,现在的路走不好,未来的路也不会走得好。”
“知道了,阿言。”燕龙弈唇边露出一抹微笑,轻轻放开眼前女子。
司言见他神情放松下来,不由转过身,从衣橱里找出一身衣服换上,她也不避着燕龙弈。
既然已经决定了和这男人在一起,也没什么好避着的。
燕龙弈却没敢看司言,他怕自己一会儿又狼性大发。
司言今晚准备去贾府,看看那位血影门抓不到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高手。
司言对着身旁男人开口:“我要出门一趟。”
燕龙弈转过眸来,见眼前女子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袭水蓝色裙服衬得她肌肤更加白嫩,光彩照人。
“阿言可是要去贾府?”燕龙弈启声问道。
司言抬眸看向眼前男人:“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这男人不愧是能带动整个燕国发展的人,连这风吹草动都知道。
他知道她今晚要去贾府,便说明他关注着贾仲淳,也关注着皇贵妃丞相一党的动静。
“阿言不用去了。”燕龙弈神色柔和道。
“嗯?”司言语音微扬,盯着燕龙弈看。
燕龙弈轻声开口:“那杀手,我的人抓到了。”
司言:……
她还准备亲自出马,给血影门的人上一课,好立个威。
“他人呢?”司言问道。
燕龙弈神情严肃道:“已经服毒自尽了,此人武功绝顶,我手下亲卫费了不少力气才抓到他,我让人检查过他身上,其中有一事很可疑,他左手臂上有一处伤口,被整齐削掉了一块肉,可我们的人并未伤到他胳膊,看起来就像是他自己削掉了自己手臂上的肉。”
听了燕龙弈的描述,司言心里有数了。
还是魏书手下的那些人,只是这一次派了更高等级的杀手。
司言轻轻开口:“他们和边关的那些杀手一样,身上有隐形记号,只是每个人身上的记号在不同位置,削掉了身上那块肉,也就相当于是毁灭了罪证,让人无从查起。”
燕龙弈也记得,在边关的时候,他杀掉魏书手下的人,阿言还特意检查过那些杀手身上的特征。
“我回头让博雅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查出这些杀手的身份。”
燕龙弈点点头:“阿言,皇贵妃丞相一党最近应该会谨慎许多。”
“他们再谨慎也会做事情,只要做事情,就会有破绽。”
司言神色清冷,“如果他们什么也不做,那就是我们大刀阔斧出击的时候了。”
燕龙弈微微一笑,这很像小丫头的风格,迅速果断,主动出击。
如果辛贵妃丞相一党以为什么都不做,就能保住自己势力,那就大错特错了。
司言眸色深沉,轻轻开口:“我明日一早,进宫一趟。”
“给大宣皇帝送人参?”燕龙弈问道。
司言:……
这男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司言不禁坐到燕龙弈大腿上,勾着燕龙弈脖子,盯着他俊美容颜:“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阿言派出一批一批的人去挖人参,总得有人吃不是……”
燕龙弈当然知道,这丫头不是单纯去送人参的,只是借着送人参的机会,进宫看看情况。
司言凝眸道:“有些事情,还需得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就要遭殃。”
燕龙弈很是理解:“嗯,阿言深谋远虑,做事总是想在前头。”
司言突然发现,这男人真有和她发展成灵魂伴侣的可能。
他对她的了解,让她也感到意外。
翌日清晨,贾仲淳一早就把女儿送来了,司言让司融给贾慕荷安排了房间,先熟悉一下司徒府。
凌墨翰也是一早就来了,司言直接将训练计划甩给他,让他先看。
司言乘坐马车往皇宫而去,到了宫门口,就说司徒之女给陛下送人参。
皇帝愉快地让司言进宫,却是在辛贵妃宫中接见她的。
司言看到皇帝和皇贵妃有说有笑,便知道,这位皇贵妃又重新俘获了老皇帝的心。
同时,司言也知道,皇后又一次败在了皇贵妃手上。
这位荣宠后宫二十余年的辛皇贵妃,果真是不简单。
皇贵妃辛雅一看到司言进殿,便笑意盈盈地开口:“司姑娘来了啊,你可真是有心了,又来给陛下送人参,本宫方才还和陛下说起你呢,说你知书识礼,见解非凡,是个非同一般的女子。”
面对皇贵妃的假笑,司言没做回应,只是恭恭敬敬对皇帝行了礼。
皇帝今日心情大好,满脸笑意看着司言:“小丫头,你除了给朕送人参,可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有。”司言点点头道。
“什么事啊?”
“臣女想单独跟陛下说。”
大殿里微微一静,皇贵妃暗自看了司言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给皇帝倒茶。
皇帝接过皇贵妃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皇贵妃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这两日,他已经仔细想过了,他最喜爱的皇子,还是信王。
他的目的是打压贵妃和丞相的嚣张气焰,兵部尚书和贺玄都已经死了,雍王和司徒府的地位崛起,如今也算是达到了一种平衡。
贵妃昨晚上在他寝宫外跪了两个时辰,又在他床边跪了一晚上,已经把姿态放到了最低。
这件事情,可以揭过去了。
“也没什么大事。”司言微微一笑,“臣女就是想跟陛下说一声,陛下万万要保重龙体,没别的事了。”
司言目光深沉看着皇帝,“人参已经送到了,臣女告辞。”
“司言!”皇帝叫住司言。
他缓缓放下手中茶杯,看着眼前明显是在敷衍他的女子,“跟朕过来。”
皇贵妃笑着开口:“陛下,臣妾让人炖了燕窝,马上就好了……”
“放着,朕一会儿喝。”皇帝起身朝外走去,司言紧随而上。
皇贵妃盯着两人背影,指甲都要掐破掌心血肉了。
这司言把皇后引出来了不说,又把她哄了整整一个晚上,好不容易哄好的皇帝给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