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乐一开始还抬着上半身，和苏晨阳的后背有距离，现在慢慢趴下了。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就在苏晨阳耳边，苏晨阳以为她想和自己聊天玩。
苏晨阳疑惑:“主的名字叫塔塔？”
“嗯，他名字好听吧。”
“大boss，为什么他好像听你的？”
“你没发现我也很厉害吗？”
“发现了，你杀的人最多。”
主杀人的条件是诱惑许愿，他好像轻易不诱惑人，倒是巫乐乐拿着一把刀到处砍人。
苏晨阳:“裴蔺的刀你要留下吗？”
“留下我也带不走，给你吧，神级道具，轻易不多得，你还不快谢谢我。”巫乐声音有点小，如果不是趴在他肩膀上，苏晨阳都听不清了。
苏晨阳晃了晃脑袋，他有点晕，失血过多，他忍着身上的疼，低头走路。
边说:“带不走的意思是，你没办法带任何东西去下一个副本？”
“别问那么多，不想告诉你。”巫乐闭上眼睛，她身体越来越无力了。
离开了塔塔，离开了修女院，她的力量在一点点消失。
如果人类要杀她，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还好是苏晨阳，她选择的人不错。
巫乐知道苏晨阳认出自己之后，除了无尽的恐惧，还有很多的好奇，一直想要从她口中得到信息。
但是巫乐不想跟他说那些，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
恐怖世界里，所有的事物都有规则，人类，怪物，都在规则中 只有她，脱离了规则又没有完全脱离，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巫乐也不想去探究，因为她无从下手，她只想这样玩下去。
其实也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了。
“小弟，神级道具给你，要不要？”
又在考验他。
苏晨阳也算有点了解巫乐了，就爱玩人心。
“要啊，为什么不要，这道具在我这应该能待个半小时。”
“嗯？”
“我带回去天堂小镇，肯定也会被裴蔺抢回去，我还不如主动还给他，我可不想和第一公会的成员有过节。”
“你没加入什么公会吗？你可以加入裴蔺的公会。”巫乐语速很缓慢，像是很困的人睡前的呢喃一样。
苏晨阳感觉不对劲，“你犯困了吗？要不你睡会儿，太阳出来我叫醒你。”
“没困。”
苏晨阳接着回答她，“我不准备加入公会。”
“为什么？”
“不想，独来独往挺好的，很酷。”
“嗯，是挺好，死的也静悄悄。”
“……”
苏晨阳现在完全确定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了，压在心上的大石头放下，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即使浑身是伤，走路也变得轻快了。
“你下个副本会去哪里？”
“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下山？”
“你知道。”
好的，苏晨阳是猜到了，他好奇:“你真的被关了十八年？在我的时间线里，我只和你分开了三天。”
背上一直没有传来回复，并且巫乐捞着裙摆的手也松开了，裙子散开垂下，苏晨阳每走一步脚后跟都会带起泥水，飞溅在她裙摆上。
“你捞一捞裙子，弄脏了。”
她没说话，也没动作。
在苏晨阳疑惑的时候，肩膀一软，她脸颊趴在了他肩膀上，一动不动。
睡着了？
不像。
苏晨阳晃了晃身体:“巫乐乐，巫乐乐？”
“……”
“巫乐乐，你怎么了？你身体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不舒服？巫乐乐，你怎么了？”
“你好吵……”
她很虚弱的声音回复。
苏晨阳听到这声音就知道她肯定有问题，他脑子飞速运转，试探性问:“你是死胎，本来就……你是不是不能离开修女院？”
“嗯。”巫乐没瞒着他。
苏晨阳急了，“不能离开那还叫我背你下山干什么？虽然你本来就是死的，但是也不能这样做，你难受吗？我现在带你回去。”说着他就转身背她往山上走。
突然，脖子一凉，裴蔺的神级道具弯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下山。”
“你要自毁，为什么？”
“乐从来没有见过日出，巫乐乐不喜欢被关着。”巫乐尽力把这句话说清楚。
苏晨阳沉默了一会儿，他理解了，他转身下山，速度更快了。
“你坚持住，我会尽快的。”
“嗯，如果我后面不说话了，不动了……你也要把我带回去……”
“知道，你可以放心交给我。”
苏晨阳对巫乐乐是有感情的，苏晨阳对巫乐乐比对人类还有感情，但因为他们阵营不一样，这感情很复杂，类似于友谊，虽然很大可能是他单方面的，不知道巫乐乐有没有一秒把他当朋友。
苏晨阳不想太多，大步下山，后面直接小跑起来了。
巫乐乐越来越轻，他背着她跑不成问题。
山路不算远，天越来越亮，在太阳破晓的那一刻他们到了小镇。
小镇很破，道路很窄，都是泥土和动物粪便，完全比不上山上的修女院。
太阳照过屋顶，落在了地上，苏晨阳背着巫乐过去，让太阳照在他们身上。
晨阳是金色的，照射在巫乐那头金色的长卷发上，每根头发丝都在发光，很好看。
苏晨阳同时也听到了副本电子音。
【——恭喜玩家通关［夜半修女院］，解锁结局［镜花水月］。】
镜中看花，水中看月，看似美好但皆为虚无，修女院里，从神明到信徒皆为假的，一切都是虚妄。
太阳照耀着他们全身，身上的人已经很久没动静了。
苏晨阳询问:“我们现在回去？”
他没有被立刻拉出副本，就代表他可以自愿选择出副本的时间。
背上没有回应，苏晨阳有些担忧，转身背着人上山。
刚转身就遇到了裴蔺。
“你还没有出去？”苏晨阳问。
裴蔺眼睛一直盯着他背上的人，太阳照在那头金发上，头发丝都在发光，金色与白皙的皮肤呈强烈的对比，她闭着眼睛睫毛也是金色的。
苏晨阳察觉到裴蔺目光，立马瞪回去，“你要干什么？”
趁人之危？
苏晨阳突然很担心裴蔺会不会杀巫乐乐。
毕竟裴蔺和自己不一样，自己是个歪屁股，裴蔺保不齐会杀身为怪物的巫乐乐。
巫乐乐完全没动静，他自己又有伤，就算没伤也打不过裴蔺。
苏晨阳警惕的姿态很明显。
裴蔺却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