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处奢华的衣角。
从那个衣料那里看,便隐隐的看得出衣着那人的尊贵无比。
是贡品的料子。
更别说露出的那一角衣袖上的金线了。
那金线是用来绣龙爪,龙须的。
而今天能穿着龙爪,龙须的,极大可能出现在国子监的人只有太子。
那个偷听的人是商怀言。
沈长岁再看看沈浮浮,沈浮浮的两个腮帮子鼓了鼓,嘴里动了动,沈长岁竖起耳朵,好像隐隐的还从沈浮浮的嘴里听到一些小声的哼歌。
“我是个卖包的小姑娘~走啊走,你要来一份包吗?……”
“……”
沈长岁沉默了,他真的头一次觉得沈浮浮的心大,也是一门不小的麻烦。
沈浮浮一点警惕之心都没有。
瞧瞧,连自己的心声被人偷听去了,也不知道。沈长岁皱了皱眉,随后又松开了。
沈长岁从后边收回了目光,重新在算盘上面拨弄几下。
算珠的清脆响声在课室里面尤为响耳。
沈长岁着实没有想到谈笑之间竟然让商怀言无意之中成为了赢家。
不过他又皱了皱眉,想到当今皇上的品行以及个人癖好,爱好臣妻,爱好人妻,对臣子的妻子下手,这着实有点丧尽天良。
不管了。
这与自己没有关系,无论是谁继承皇位,郡主府以及长公主府都是皇帝需要依附的存在。
只要那位皇帝有心,有脑子在都不会轻易地和郡主府树敌。
至于商怀言……
沈长岁微微的直起身子,目光在前面案台上将受着克的夫子身上一扫而过。
他想,商怀言应该是个识相的。
只要有点脑子,他应该不会把念头动在沈浮浮身上。
不过,太子毕竟是自己的表弟,自己是不是应该需要跟他联络一下感情?沈长岁复又低下头,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在算盘上拨弄着。
真的“好好联络感情”。
沈长岁他们这边心中千回百转。但是那边的沈浮浮还在心中迟疑着,沈浮浮眉宇间凝聚着淡淡的疑惑。
怎么回事?明明自己没见过皇帝这个人,可是按皇帝的出场次数来说,明明算得上一个重要的出场人物。
可是自己并不需要见到他就能知道关于他的故事。
这。
这不对劲啊。
沈浮浮已经开始怀疑起来了。
难不成皇帝不是个什么的重要人物吗?
可不是重要的话,自己怎么在众多人的瓜里面可以看到他的身影?
可是重要的话,甚至自己还未见到他的人便已经吃上他的瓜了。
要是书灵在就好了。
书灵不是说她的本体是天下第一神器吗?要是书灵在可以从书灵的嘴里面套一些话出来。
沈浮浮皱了皱眉,一双纤巧的小手托起自己的下巴,她目中无神看似在盯着夫子,其实思绪早就飞到了皇帝的身上。
【这皇帝有点能捂呀。】
【谁的瓜里面都能看到他的影子,不行。】
其他人正在思索着正事,此时听到沈浮浮的心声不免心思又从正事上面抽离了出来,他们把心思投到了沈浮浮身上。
南故他们想听听沈浮浮对皇帝又说些什么,没想到——
【这皇帝太过神秘了些。我得找个办法,寻思着见上他一面,解锁更多的瓜。】
【嘿嘿,这个狗皇帝虽然爱好独特了点,但是能在那么多瓜的影子中都有他的身影,绝对跟着他本人能吃到更大的瓜。】
【毕竟狗皇帝瓜中皮屑啊,哪里都有他的屑皮。】
沈浮浮这么一想,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这个皇帝明明未见其人,便在众多人的瓜里面见到他了。
沈浮浮有直觉。
只要自己能见到皇帝的这个人,绝对能吃到更香更大的瓜。
沈浮浮撑着下巴,小脸渐渐的变得严肃起来。
沈长岁:“……”
南故为首的一众学子:“……”
他们以为沈浮浮还要评价狗皇帝什么呢?没想到……竟然是为了靠近狗皇帝,然后吃到更多的瓜。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心中第一个感觉先是失望,再然后想到沈浮浮说的,只要见到了狗皇帝就能吃到更多更狗血的瓜,他们顿时心中隐隐的又期待起来了。
那可是皇帝。
虽然已经丧失了他们的支持的皇帝,但是——
那可是跟皇帝有关的瓜。
毕竟他们都是大夏人,而大夏人的宗旨就是吃瓜为上。
他们心中隐隐激动了一瞬。
连带着对皇帝的怒气都没那么大了。
沈浮浮脑海里面还在嘿嘿嘿嘿嘿嘿的笑着。
看起来很期待见到皇帝。
南故为首的那些学子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的小祖宗想要去面见皇帝唉?!
那可是皇帝,如果皇帝也能听到他们小祖宗的心声,那怎么办?他们小祖宗会不会被皇帝当成异类给砍头啊?
他们顿时心中一阵萎缩,连皇帝身上许许多多的瓜对他们的吸引力都不强了。
他们个个面色严肃。
不行,坚决不能让沈浮浮进到皇帝的视野里。
沈浮浮可不是太子商怀言是主角,有那么好的运气能躲过皇帝几次三番的暗杀。
嗯嗯,他们郑重的点头,十分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能让他们的小祖宗被皇帝盯上。
他们的小祖宗那么没心没肺的又单纯。
怎么能玩得过那个狗皇帝?看狗皇帝跟太妃的那些弯弯绕绕,沈浮浮绝对就玩不过他们。
南故他们郑重的想,这一瞬间甲子班里的那些学子们的脑回路都站在了同一个频道之上。
如果沈浮浮,他们说的是如果,如果他们的小祖宗不慎进入了皇帝的眼中,不慎惹起了皇帝的注意力,那么他们就想方设法的去把太子给绑过来,然后送到沈浮浮的府中,沈浮浮的房主——
让商怀言带着他们的小祖宗躲过一劫。
沈浮浮不知道他们正在为自己担忧,还已经在为自己想了解决办法。
她没心没肺的望着窗外,耳边竟是夫子那絮絮叨叨的催眠声,眼皮子突然就泛起了困难。
夫子的那些“知乎也”还在不停的融进沈浮浮的耳朵里面。
沈浮浮伸出手背遮掩着嘴,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
困了。
慢慢的,沈浮浮的两片眼皮子就合上了。
躲在门后边,听着课室里面沈浮浮心声的商怀言抱着双臂,他面朝着外边的花花草草,商怀言身后跟着个小侍卫,小侍卫弯着腰。
他不太懂这位太子殿下的脑回路,太子殿下不是说去巡视一下国子监吗?怎么又掉头回来了?
准确说商怀言他只是走出了课室,往前走了两步,然后便又掉头回来找个地方靠着墙了。
侍卫心中脸上堆着笑,眼里尽是着疑惑。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