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这个裙带菜也捡回去吧,中午拿来给你们做成凉拌,也可好吃。”
把面前一串裙带菜捡起来放进桶里,桑榆说。
又看看天色,离他们到海边也快一两个小时了,顾书烈跟时勇还要去部队,不适合再久待。
于是四人集合到一起。
“你跟时勇先回去吧,我跟芳芳再捡点辣螺,敲点海蛎子走。”凑到一块后,桑榆对顾书烈道。
刚凑在一起看了下。
虽然他们捡到的海鲜种类还是有这么多,但数量对于再中午那么多张嘴要吃,还是有点不太够。
所以跟段芳芳商量后,她们打算再摸点辣螺,反正这东西礁石上到处都是,摸些回去白灼吃。
另外那石头上的小海蛎子,她们也是带了撬子的,可以撬点蚝肉回去摊海蛎煎。
海鲜不顶饱,得多准备点才行。
听到这话,顾书烈跟时勇点头。
“那好,那我们把这先带回去,你们俩在海边的话,那就要多注意着些,小心一点,不要去那边大礁石处那块风浪大,万一你们遇到什么危险。”
“嗯。”桑榆答应他。
然后把自己桶里的海货,倒进段芳芳的桶里给他们,就腾出一个空的来,提着去捡辣螺了。
两个男人又在海边看了一会儿,见她们只走到浅礁处,没去什么危险的地方,才又喊了,叮嘱了几句才走。
桑榆和段芳芳在那摸辣螺,辣螺一有的话就是聚在一堆,戴着手套两人很快就摸了小半桶。
摸得差不多她们去撬海蛎子。
“桑榆嫂子,这东西这么腥会好吃吗?”段芳芳一边用手里的小撬子,撬着海蛎肉一边问。
那海蛎子破了壳,一股子海腥味儿直冲鼻腔,闻得她直皱眉。
“好吃,做好了不腥的你信我,等中午我做来你尝尝,保管你会喜欢上。”桑榆道。
又看了看段芳芳,“而且这个营养价值也可高了,芳芳,你知道它吃了都有些什么好处吗?”
“什么好处?”段芳芳问,还没意识到情况不对。
桑榆瞄瞄她,扫过小媳妇儿全身最后落在她单纯的脸,带着笑凑近她耳边飞快说了一句。
入耳的话让段芳芳一下鼓起了眼,她脸羞得通红:
“嫂子,你不害臊!”
桑榆“哈哈”笑出声:“这有什么,你跟时营长迟早不都要孩子的,这能帮助你们要宝宝,不好吗?”
段芳芳不想说她。
一点不正经,她脸红着转到旁边去了。
桑榆也不逗这小媳妇儿了,大太阳快出来了,待久了海边日头晒得很,得抓紧些撬点蚝肉出来回去。
两人手下专心去干。
……
而跟在海边撬蚝,正撬的得起劲的桑榆不同。
这边家属院,廖婵才刚起床不久。
董兆军早就起了去部队食堂给她买早饭,她则洗漱好在自己房里照镜子。
昨天桑榆砸她那一下,下手是真的狠。
瞧见自己额上那个又青又紫的大包,一晚上了,抹了菜油也没见消点,廖婵心里就来气。
但昨天那样做是她必走的棋。
桑榆在这家属院的日子过得太舒心了,这辈子比上辈子嫁得还好,她那个男人也比董兆军更优秀。
她就是见不得她一个农村出来的,比自己这么好过。
就跟上辈子一样,凭什么她是城里的上进青年,却整天要待在那穷苦农村挑牛粪扫猪圈,挨打受骂碰见人渣。
而她本来一个乡下出身的农村妞,却能过上不为衣食奔波的轻省日子,做了军官太太有男人疼,有人捧。
所以,就算这辈子她已经把董兆军抢到了手,她也不能看着她比自己好。
她呼出一口气,又给自己额上那个青包上了点菜油。
“媳妇儿,出来吃早饭了,要弄什么等下再弄,免得放凉了吃了肚子疼。”
外面,董兆军回来了,给廖婵提了一个鸡蛋一个两和面馒头,一个花卷和粥回来。
廖婵收起镜子走出来,瞧见男人买回来的早饭。
小声嘀咕:“吃这么差。”
多买个肉包子都舍不得,买两个鸡蛋又能怎么样。
吃完了他一个月八十块钱的津贴,不是还可以去黑市买高价粮嘛。
但她不敢明说,刚刚和董兆军和好,不能又黑脸。
“好,兆军辛苦你了,你要先去部队的话就先去忙吧。”
“行,好的媳妇儿。”董兆军刚答应。
“家属区家属区,廖婵同志,廖婵同志,有你的电话,有你的电话,请到通讯室接听……”
“家属区家属区,廖婵同志,廖婵同志,有你的电话,有你的电话,请到通讯室接听……”
这时,家属区外面的广播大喇叭突然就响起声音。
岛上因条件限制,电话除了大队公社有,就只有部队里面才有,跟部队内部军线电话不一样,找家属区的人员外线是可以打进来的。
所以听到这,廖婵也不过去吃早饭了。
忙走到院里,确认广播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媳妇儿,好像是找你的电话。”董兆军也听见广播说。
院里廖婵点头,“嗯,我听到了,那我去先去一趟接电话。”
她说完要走,瞧见桌上的早餐董兆军忙道:“那媳妇儿我跟你一起吧,正好我也去部队了。”
说完还怕廖婵饿着,把鸡蛋拿在手上剥了先给她吃。
两口子一起到了营区通讯室。
里面通讯员已经在等待了,瞧见董兆军跟廖婵一起来,便道:
“董副营长好,是您爱人的母亲来电话了,请你们到三号话机口接听。”
是她妈打来的。
廖婵点了下头,坐到三号话机处,董兆军则在她旁边站着。
“喂?”她刚拿起话机听筒。
“哎哟小婵,妈终于跟你通上电话了,你说你个丫头,去阳城那边岛上找小董这么久,怎么也不给家里来封信,来个电报啊?
害我跟你爸还怕你出了什么意外,问了小董姑妈部队的外线电话,才打过来问的。”
那边就已经噼里啪啦开始讲起了一堆。
听见自己母亲的声音,电话这头的廖婵沉默了下,才说:
“哦,妈对不起嘛,我过来这些日子忙着跟兆军结婚的事,又要搬家置办东西这些,就给忘了。”
又顿了下道:“你跟爸……还有弟弟在家里还好吗?”
她语气听不出喜怒,一副平静的样子,实则放在膝上的手捏紧了裤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