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我,我也不说你,在这件事上,大人物们心照不宣。
只不过司马家的二公子,司马昭阳太过激进。
若是被押入镇妖司,大刑一上,肯定会抖落很多东西。
届时,若是出现什么,太子太师,御史丞相之类的大官,这颜面往哪放?
不过,这恐怕不是最让镇妖司忌惮的点。
大乾延续至今,皇亲国戚,皇子皇女不知有多少。
“这世界,果真是既不黑也不白”。
张观山眼神讥讽,默默摇了摇头。
想到这里,他也不敢想了。
大乾七十二州,光是记录在册的百姓,便数以亿计,更多的是并非记录在册。
在一些大人物看来,死一些百姓,似乎不痛不痒?
这一刻,张观山心中有些动摇,不禁有些怀疑,镇妖司守的到底是什么?
“沈意,清寻,回镇妖司!”。
张观山一跃而下,喊了一声。
“张大哥,不守了?”。
“没意思,不守了,也不需要守了”。
张观山摇了摇头,迈着大步朝京畿走去,十分干脆,不拖泥带水。
众人面面相觑,张观山都说走了,那他们就跟着一起回去。
……
翌日,镇妖司剿灭天子教的消息,传入京畿的大街小巷。
百姓这才知晓,原来京畿不远处,藏有妖魔道人。
往后三天,镇妖司特意派人,把生擒而来的妖魔道人,拉到闹市砍头示众。
午时问斩,皆会引来上万百姓围观,绝大多数人拍手叫好。
一些人则暗自嘀咕,妖魔道人都跑到京畿附近了,镇妖司才将其剿灭,岂不是办事不利?
诛杀的天子教妖魔道人,修为最高的是一个金骨境,两个融筋境,绝大多数不过化境罢了。
可不少京畿大员,纷纷写奏折,夸赞镇妖司英勇。
当朝皇帝,明耀帝龙颜大喜,赏给镇妖司不少钱财。
单说化境修士,每人便分的五百两纹银,玉经境修士,每人分得一千两纹银!
“这银子,不要白不要”。
张观山领了银子,往后一连数日,很少再去镇妖司。
白天去明德书屋,看看书,跟一些文人闲聊,夜里跑去喝酒。
詹台青都没说什么,镇妖司自然没人能管的了他。
武修没别的,自愈能力强的可怕,跟离淮子打过一场,受的伤,这些时日也好的差不多了。
只是那三年寿元,怎么补都补不回来。
这一日,春香院二楼。
“呔!那妖魔道人,还不快来伏诛~~!”。
武生手拎长枪,扯着嗓子。
唱的是皇太祖独斗三魔,四功五法演绎的恰到好处。
只不过春香远的戏班子,除了扮演皇太祖的武生,其余角色基本都是女子,多少沾点俗气。
每一步都得露出白花花的大腿,稍微一附身,胸前更是春光乍露。
……
“今夕已诛三妖魔~还这一州安太平,它日持刀走北上,荡清大乾十二州~~!来日方长,且看我后人,何时屠尽妖魔!!”。
戏曲落幕,屠了妖魔道人之后。
武生一步一唱,声音中气十足,铿锵有力。
不过能来春香院的,没多少是来听戏的,二楼厅堂掌声稀疏,让武生退场的身影有些落幕。
“唱的不错,赏五十两”。
张观山坐在包厢,摸了摸储物袋,拍在桌子上五十两纹银。
陪酒的清馆人温婉一笑,喊来春香院的龟公,让把张观山赏的银子送过去。
张观山一手拎起酒坛,正欲倒酒,却发现酒坛已空。
便吩咐一旁的清馆人,再上两坛清酒。
虽说得了千两银子,可在春香院,一坛清酒百两纹银,按照他这个喝法,两三个晚上就得喝没了。
但他前几日,跑去找看守洗髓池的许巳喝酒,把许巳给灌醉,问出了詹台青在春香院的化名。
自那以后,便一直把账挂在詹台青的化名上,除了时不时赏的银子,别的都不花钱。
若不然,他的可坐不上二楼位置最好的包厢。
春香院二楼,每晚皆以戏曲开场,而后便是卖艺的清馆人登场。
这地方,清馆人说是卖艺不卖身。
可若是给的钱多了,那就不一定。
不少富家公子,商贾之流,若看上哪位清馆人,便会打赏银子。
借彻夜长谈之名,行苟且之事。
“本就是非地,何来清白一说”。
张观山呢喃自语,打了个酒嗝,这会已喝了四坛酒,饶是他酒量惊人,已有些醉醺醺的。
问了问陪他喝酒的清馆人,现在已临近早子时。
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两个多时辰。
“这京畿待着没意思,过几天找师父,离开这破地方”。
张观山摇了摇头,他晃了晃酒坛,第五坛酒剩的不多了,准备喝完再走。
却听厅堂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南姑娘,我大哥给你赏了五百两银子,还不快落座一谈?”。
“就是,你这清馆人,可知我大哥的身份否?”。
……
张观山眉头一皱,向下看去,见厅堂一角挤满了人。
嘈杂的声音,惹得不少宾客皱眉,老鸨扯着嗓子,赶忙上来看发生了何事。
“真是扫兴”。
这下,剩的半坛酒张观山都不想喝了,出了包厢,准备下楼离开春香院。
余光一瞥,见那姓南的清馆人,最多只有十七岁,长的明眸皓齿,楚楚动人。
此刻,女子站在老鸨身后,微微低头,有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跟其余清馆人不同,这女子刚入行不久,并未沾染太多风尘气,穿得也很保守。
每次登台皆是弹曲,少有看客打赏银子。
前两天他见了,特意向陪酒的清馆人打听一番,便打赏了百两纹银。
常言道,闲事莫要多管,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张观山目光停留一会,正准备挪步离开,听见老鸨为那女子说道。
“二公子,我们秋雨登台不过十天,只卖艺不卖身,而且……秋雨的太爷爷,那是入过府志的人”。
“嘿!你这叫什么话?好似我大哥强人所难一样!”。
“就是,入过府志又如何,我大哥是何身份,还需我们说?”。
“清馆人还只言卖艺不卖身,要我说,都是迟早的事,不如现在跟了我大哥!”。